到了酒店梁巳把自己扔床上，說渾身僵硬。李天水問她要不要去按摩？這附近有一個師傅，手藝特別好。

    梁巳來了興趣，先沖了個澡，隨著他下去按摩。李天水交待了師傅，然后打個車去展廳。

    他不止代理衛(wèi)浴，還有浴柜等一系列衛(wèi)生間配套產(chǎn)品，高中低端都有。他先在展廳轉(zhuǎn)了圈，拉了個季度報表，看和李天云發(fā)給他的有沒有出入。

    “哥——”

    李天水抬頭，李天云驚喜地過來，“你怎么來了？”

    “來查賬，看你有沒有亂來?！?/br>
    “那媽呢？”

    “你有臉提？”李天水看他。

    李天云站在一側(cè)，理虧，不吭聲。

    “媽在家里有專人照顧，恢復(fù)的還不錯。具體情況你打電話自己問。”

    李天云不敢打，自從三四個月前跑出來，得知債主逼債導致李母中風，他就一直不敢打。

    “回頭打個電話，讓咱媽安心?！?/br>
    李天云紅了眼。

    李天水回辦公室，查看各個客戶采購單，看他們近期有沒有采購或流失。李天云在他身后說：“哥你放心，我都一直維護著，除了馬桶沒貨源，浴柜和配套設(shè)施都正常?！?/br>
    傍晚李天云開車去按摩店接梁巳，師傅沒按上幾分鐘，梁巳就睡了，一睡就六七個小時。

    她出來看見李天云在駕駛座，先揚揚眉，然后再看向李天水，說了句，“你們兄弟倆可真行?！?/br>
    李天水不接話，問她，“想吃什么？”

    “剛店里吃了點心，這會不太餓。”梁巳抬頭看天上的太陽，拿出手機錄視頻，發(fā)在家庭群里，“晚上八九點的太陽，稀罕人！”

    隨后又莫名興奮道：“這兒太陽幾點落？”

    “九點半吧?！崩钐焖f。

    “嘖嘖嘖。”梁巳直咂舌，也不上車，就站在原地東張西望，看看戴頭巾的本地人，再看看太陽。

    李天水覺得好笑，提醒她，“這不能停車。”

    梁巳睡足了，精神飽滿地上車，問李天水，“我們先去哪？”

    李天云從駕駛座扭頭，討好地喊了一聲，“四兒姐?！?/br>
    梁巳和他是老同學，也比較熟，有些話就半真半假道：“孫子，你千萬別回去，被人摁樹林里就亂棍打死！”

    李天水喉嚨干，咳了一聲，梁巳看他，“咋了？我還不能說句話了？”

    ……

    “你誤會了，我就是喉嚨干。”

    “四兒姐，是我李天云孫子，對不住鎮(zhèn)上的人?！崩钐煸频狼?。

    “你最對不住你媽?！绷核日f。

    “我們先去哪？”李天水問。

    “我來你的地盤，你問我去哪？”梁巳看他。

    ……

    “那我們先去展廳轉(zhuǎn)一圈？”

    “行?！?/br>
    李天水帶她去展廳，梁巳看著展區(qū)的浴柜，驚訝道：“你們代理的還有浴柜？”

    “衛(wèi)生間配套都有?！?/br>
    “還挺全?！绷核日J真地看，心里琢磨著這些品牌。

    展廳很大，分三個展區(qū)，一個區(qū)是馬桶浴缸；一個區(qū)是浴柜浴鏡；一個區(qū)則是浴室置物架和花灑等零碎物件。

    “你們零售怎么樣？”梁巳問。

    李天云說零售需求很大，店里六個導購都忙不過來。梁巳看了眼各個產(chǎn)品標價，沒接話。出來門口見幾個裝卸工在搬貨，還停了一輛貨車，上面噴著廣告：中寰衛(wèi)浴。

    李天云湊過來，“我們一共有三輛貨車，現(xiàn)在有兩輛去送貨了。”

    梁巳沒作聲。

    李天云琢磨她神情，試探道：“四兒姐，要不要去倉庫看看？”

    “離這遠嗎？”梁巳也不客氣。

    “幾分鐘的路?！崩钐煸茙チ艘粋€破廠房，廠房面積很大，但里面空空蕩蕩沒什么存貨。

    “也沒貨呀?！绷核日f。

    “沒貨才是好事，說明都出完了。”李天云油嘴滑舌。

    “也側(cè)面說明你們空有架子沒實力，囤不了貨?！绷核炔鸫┧?。

    李天云也不尷尬，腆著臉說：“四兒姐，您別再嗆我了，也給留點面兒，明知道是咋回事兒?！?/br>
    梁巳沒理他，見李天水在門口打電話，說了句：“行，咱們先去吃飯吧?！?/br>
    “姐你吃啥，烤全羊拉條子大盤雞……”

    “羊rou串吧?！绷核日f：“簡單吃點就行?！?/br>
    李天水那邊電話還沒掛，他從口袋里摸了個薄荷糖，拆開含嘴里。

    “我們喝點粥吧?！绷核雀目凇?/br>
    “行，聽四兒姐的，正好我哥有咽炎，?吃不了上火辛辣物?！?/br>
    “好好說話，別油腔滑調(diào)，喊我梁巳就行?！?/br>
    ……

    隔天梁巳獨自出酒店，門口打了個出租，說：“師傅，去、去……中什么衛(wèi)?。俊?/br>
    “哪里？”司機問。

    名字到嘴邊給忘了，梁巳說：“就是賣衛(wèi)浴的，就中什么來著，他們家貨很全……”

    “中寰衛(wèi)浴？”

    “對對，就是中寰衛(wèi)浴。”梁巳說。

    隨后她和司機嘮嗑，知道他是四川人，嘮熟了就問他，“師傅，這家賣衛(wèi)浴的咋樣啊？”

    “這我哪兒知道？你說店名我知道在哪條路，能給你送去，人家生意我可不清楚?！彼緳C說。

    “我一說你就知道哪條路，估計也算有名氣。”梁巳戴上墨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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