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書迷正在閱讀:只為她折腰、我與我的前世愛人、醫(yī)品透視、清穿九福晉、一個亂七八糟的故事、星際游戲系統(tǒng)養(yǎng)崽崽、末世之傳承對決、貓貓不是故意的、快穿之滿級影后她演技過人、接吻嗎?我超甜
她沒有告訴他,之前有一次,她其實考慮過邀他同來。很快抵達父母與駱吹瞬的位置,她先照慣例祭拜一陣。齊孝川只是稍作悼念。駱安娣邊忙碌邊說:“其實按習(xí)俗,好像不能像我這樣常常掃墓來著。好像說是會打擾逝者?!?/br> 面對這種封建迷信的說法,齊孝川能做的回應(yīng)自然只有冷笑和嗤之以鼻:“人都死了,還會被打擾啊。我最煩sao擾,還是不那么著急死好了。” 駱安娣被他那句戲謔逗得發(fā)笑,彎腰去打開琴盒,順便附和他:“我也覺得。要是吹瞬這么小氣,那等我到那邊去,一定狠狠揍他一頓?!?/br> “你會揍人嗎?”這倒引起了齊孝川的興趣。 “不要小看我?!瘪槹叉肺⑿χ呀?jīng)將小提琴架好。 不論音準(zhǔn)還是指法,齊孝川都一竅不通,但還是默默聆聽她的演奏。駱安娣并非天才,當(dāng)初學(xué)習(xí)也只不過同齡人中規(guī)中矩的水準(zhǔn),幾個公主王子都在學(xué)習(xí),她只不過比他們多一個目標(biāo),為了與父母、弟弟一同演奏,才堅持了下去。不過,當(dāng)表演家庭弦樂這一機會不復(fù)存在時,學(xué)習(xí)樂曲的條件也煙消云散了。這把琴還是駱安娣去琴行臨時借來的。 期間她有過曲調(diào)的偏移,卻堅持拉到了最后。音樂漸歇,齊孝川站在一旁,忍不住問了:“……這是《女巫之舞變奏曲》?” “嗯,是mama最喜歡的曲子。”駱安娣有些意外,“你也知道嗎?” “哦。嗯?!彼拇饛?fù)顯得頗為不近人情。 他的小提琴啟蒙來自于童年時她對他的突發(fā)提問,她纏著他,強迫他聽她拉了一小段帕格尼尼,隨即兩眼發(fā)亮地詢問:“你覺得我的運弓怎么樣?” 他當(dāng)時興趣無幾地回復(fù):“這種事你去請教老師啊?!北澈髤s留意起小提琴演奏。因為不知道她那天拉的是什么曲子,也沒好腆著臉當(dāng)面問,所以只背后聽了一首又一首古典樂。 駱安娣隨口一句話,她早已不記得了,齊孝川卻始終埋藏于心。并沒有多么珍惜,也不算什么好的記憶,他只是恰恰好沒扔掉,僅此而已。齊孝川將原因歸結(jié)為自己太閑,即便上課和打工將一天處于清醒的二十個小時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他居然還有空隙去考慮她;其次則是太懶,沒好好清理過腦容量,否則她如此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他怎會這么多年都還記得。 掃完墓之后,駱安娣臨時委托司機繞道,專程拐到了熟悉的冷面店。 似乎是附近有項目施工,因而店里熙熙攘攘,座位上沾著粉末與灰塵,不算太干凈。駱安娣正用眼神尋覓店老板,齊孝川卻徑自走到座位邊,脫下外套,隨意地丟到座位上,自己卻坐到對面。駱安娣想拿起外套再落座,卻對上他寂靜的目光。齊孝川說:“就坐上面吧?!?/br> 冷面送上來,兩個人都低頭吃面。 冰冰涼涼的面條伴著酸酸甜甜的湯汁入口。 駱安娣忽然想到,這還是第一次有家人以外的人陪她在這吃面。她望著他,本來是想道謝的,齊孝川卻絲毫沒會意,困惑了一陣,霍地恍然大悟,臨時翻出紙巾遞過去,隨即繼續(xù)進食。他并不像她認識的任何人,或許這句評價有些感情色彩在,但他的確很特別。 她說:“小孝?!?/br> 齊孝川不抬頭,也不吭聲,分明聽到了,也只給她一個眼神。這就是回應(yīng)。 “我去找了曲國重?!瘪槹叉氛f,“我總覺得你和他有點不對勁,所以就去問了問。” 他放下筷子,不以為意地回望她。齊孝川鮮少自亂陣腳。 她說:“一開始也有點糾紛,不過他不會為難我,所以還是告訴了我。你爸爸mama的事。他們已經(jīng)過世了。家在比較偏僻的山區(qū),所以沒看到過你的消息,也不那么容易被你找到。假如你希望,還能聯(lián)系上其他親戚?!?/br> 他醞釀了幾秒鐘,終究快刀斬亂麻,可惜卻是抽刀斷水:“你沒必要理曲國重。我說過,我希望你能只做你想做的事,不想做的,一概我?guī)湍憬鉀Q——” “這就是我想做的事?!瘪槹叉反驍嗨?,緩緩把頭低下去。她說,“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也知道你不想得到我的救助。所以這只是我一廂情愿。我?guī)湍悖魂P(guān)你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付過餐飲費,兩個人走出去。 距離停車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齊孝川和駱安娣沒有牽手,不遠不近隔著一定的距離往前走。她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也沒有想過要去猜??煲竭_目的地時,他才追問她,只有寥寥幾個字:“他們找過我嗎?” 她沒有選擇撒謊,搖搖頭道:“家里還有另外六個兄弟姐妹,如今也都散了。那里的文化是這樣的。” 曲國重告知她時沒多少惋惜。他見過的風(fēng)浪與起伏比她多,有些時候,這世界并沒有什么浩浩蕩蕩、洶涌澎湃的悲劇,沒有那么多眼淚,也沒有那么多愛。更多只是麻木的現(xiàn)實。光是生活就足夠把一些人碾平。他們根本沒留意過一個兒子的失蹤,沒有尋找過他,甚至輕易淡忘他的名字。那在他們的生活中不是什么值得人停下腳步的插曲。 “你mama確實有點胖,要看照片嗎?你一直在等他們吧——”駱安娣順勢想要去翻包。 他按住她的手,握緊她,轉(zhuǎn)瞬即逝地朝她微笑。 解開咒語,青蛙還是青蛙,童話原來真的只是童話。得知真相的剎那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記得多年前的生死關(guān)頭,還是孩子的自己不斷在水中下潛,上浮,那一刻倒也沒想過父母。他習(xí)慣了仰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