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臉皮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有管事兒匆匆回來回稟。 “老夫人,奴才趕去時,世子爺和承恩侯世子已經(jīng)被人拉開了……” 管事的話還未說完,大太太早已經(jīng)是急著打斷道:“說重點,兩人為了什么打起來的?可查清楚了?” 管事被大太太問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他也知道,這事兒怕是瞞不住,斟酌一番之后,他到底是開口道:“奴才沒敢問世子爺,只瞧著周圍觀看的人都指指點點的,像是已經(jīng)知道大姑娘推了小姑奶奶往湖里去的事情了?!?/br> 大太太聽到這話,臉色蒼白道:“昨日老爺把寧兒關(guān)在祠堂之后,我已傳了話下去,誰若敢亂嚼舌根,直接亂棍打死?!?/br> “如今卻傳的滿城皆知,這若不是珞丫頭暗中動了手腳,天底下真沒這樣巧的事情了!” 大太太在氣頭上,恨不得撕了顧珞。 寧國公老夫人聽著,也是臉色沉沉。 見老夫人沉默著不說話,大太太更是氣不過,咬牙切齒就道:“母親,這野種竟敢這樣算計寧兒,還敢至侯府的名聲不顧,老夫人可得替寧兒做主啊?!?/br> 大太太這會兒腦子里幾乎是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女兒如今名聲盡毀,若她不處置了這賤、人,日后她在府中還有何威嚴。 在她看來,即便是國公爺昨日那樣的態(tài)度,可若老夫人真的以死相逼,一個孝字壓下來,國公爺還能不顧及老夫人的死活不成。 大太太剛想再攛掇的老夫人尋了顧珞的麻煩,卻在這時,有丫鬟進來回稟道:“老夫人,宮里傳了話出來?!?/br> 待大太太聽說嫻妃娘娘想接了顧珞往永平宮住幾日,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在她看來,娘娘不可能這么快就聞著兒子和承恩侯世子打架的事情,可若不知道這事情,嫻妃娘娘這個時候召顧珞入宮,到底是為什么呢? 還是說,緊緊是為了抬舉顧珞。 畢竟那日生辰宴上發(fā)生了丑事,雖二殿下也是被人算計,可也免不了惹了流言蜚語。 嫻妃娘娘因著這個心情不好,召了人往宮里去小住,聊聊天,解解悶,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為什么,偏偏是顧珞,不是寧兒呢? 想到這個,大太太突的腦海中閃現(xiàn)了一個計劃,跪在地上,哀求老夫人道:“母親,您一會兒讓珞丫頭帶了寧姐兒一同入宮吧?!?/br> 在大太太看來,若兩人能一同入宮,今日鬧出的丑事,也只能說是承恩侯世子聽信了流言蜚語。 眾人只要看到女兒和顧珞情如姐妹,該就止住這流言蜚語了。 而且,順勢還能解了女兒的罰跪。 很快,顧珞這邊便聽說老夫人讓她往壽春堂去的消息。 “姑娘,老夫人不是免了您的請安嗎?怎么突然又讓您過去了?” “還是說出了什么事情了?”拙心滿目的不安道。 顧珞心中也有些疑惑,畢竟,這事兒確實有些意外。 很快,顧珞就去了壽春堂,只讓她意外的是,等她進去時,竟然見本應(yīng)該跪在祠堂的顧錦寧,竟然也在。 顧珞心中不由冷哼一聲,緩步上前,給老夫人和大太太請了安。 這時,寧國公老夫人開口了,對著顧珞道:“方才嫻妃娘娘傳了話出來,說是想召你往宮里小住幾日。我的意思是,宮里規(guī)矩重,人多眼雜,不如將寧丫頭也帶上,這樣你們兩人也有個照應(yīng)。” 顧珞饒是做了無數(shù)的猜想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她并沒有直接回了寧國公老夫人,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環(huán)視一圈,讓她意外的是,不管是寧國公老夫人,大太太,還是顧錦寧,面兒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愧疚和難堪。 什么叫做厚臉皮,顧珞算是再一次知道了。 見顧珞久久沒有言語,寧國公老夫人神色微沉道:“怎的,你是不愿意帶了寧丫頭一同入宮?” 說完,接著又道:“你若因著那日的事情心中有怨,那寧丫頭已經(jīng)受罰,已是知道錯了?!?/br> 一旁,顧錦寧聽著老夫人這話,心中雖恨不得撕了顧珞,可還是不得不朝著顧珞滿滿的歉意道:“小姑姑,那日是寧兒不好,寧兒是豬油悶了心,一時糊涂才犯了錯?!?/br> 大太太也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勸著顧珞道:“珞丫頭,你雖長了寧姐兒一輩,可你們歲數(shù)相當,都用不了多久就該出嫁了。等你們出嫁了,若能相互幫襯,不是更好嗎?沒得因著未出閣時鬧的這些小別扭傷了和氣,不是嗎?” 顧錦寧會幫自己?她不害自己就算不錯了。 顧珞差點兒沒有笑出聲。 可既然寧國公老夫人和大太太這樣使勁渾、身解數(shù)想讓她帶了顧錦寧往宮里去,她倒也可以答應(yīng)她們。 不過她并不是因為怕了,而是她太了解嫻妃娘娘的性子。 今個兒嫻妃娘娘傳話只召她一人往宮里去,可到時候卻多了一個顧錦寧,嫻妃娘娘可不會認為這是她的心思,肯定知道這是老夫人還有大太太強、逼、著她的。 嫻妃娘娘豈能不動怒。 雖寧國公府和安國公府是姻親關(guān)系,可嫻妃娘娘說的話難道就不算話了嗎? 何況,那日生辰宴嫻妃娘娘已經(jīng)明顯拒絕了顧錦寧做二皇子妃,這個時候,顧錦寧不知道避嫌,卻還不知所謂的往永平宮去,嫻妃娘娘心里豈能沒有計較。 這么想著,顧珞輕輕點頭道:“老夫人想讓大姑娘隨我一同入宮,珞兒又豈會有別的想法?!?/br> 說完,顧珞借口自己要收拾入宮帶的東西,就離開了。 顧錦寧見顧珞離去的背影,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眼睛里滿是恨意道:“祖母,娘親,看她囂張成什么樣了?往日里在這壽春堂大氣都不敢出,如今知道自己要嫁到承恩侯府去了,竟然敢這樣不把我們放在眼中?!?/br> 顧錦寧如何能不恨,昨日她被顧珞打了耳光,隨后又被寧國公處置,她這輩子從未這樣狼狽過。 可偏偏她能解了這罰跪還是承了顧珞的情。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原本她才是府中最尊貴的姑娘,怎的突然間一切都變了呢? 大太太也知道她委屈,可這會兒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只低斥她一句道:“好了,一會兒要往宮里去,你臉上的傷該好好遮一遮?!?/br> 聽著大太太的話,顧錦寧眼睛更是泛紅。 寧國公老夫人看她這樣,更覺頭痛,便打發(fā)了她們下去。 這剛出了壽春堂,顧錦寧再也忍不住,哭著道:“娘親,女兒真的咽不下這口氣。那野種算什么東西,竟敢打我?” 大太太見她這會兒了還這樣不成熟,不由急了:“好了,若不是你說漏了嘴,事情怎么會到這樣的境地!” “都是我把你給寵壞了,讓你如此不知收斂?!?/br> 自己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娘親不安慰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訓(xùn)斥自己。 顧錦寧愈發(fā)哭的厲害了。 大太太暗暗嘆息一聲,一旁姜嬤嬤見狀,無奈跟著勸著道:“大姑娘,當務(wù)之急是您先回去沐浴梳妝,這樣往宮里去也不至于在嫻妃娘娘面前失儀?!?/br> “而且宮里不比府中,您便是心中再大的怨氣,切不可在宮里和小姑奶奶再生了不快?!?/br> 寧國公府里,顧珞和顧錦寧兩人正為了入宮的事情準備著。 永平宮 嫻妃剛聽說承恩侯世子和寧國公世子在街上打起來的事情。 等嫻妃聽說外頭都在傳顧珞之前落水是因著被顧錦寧給推了下去,嫻妃的面色便不由沉了下來。 一旁,石嬤嬤低聲道:“娘娘,可要奴婢再差人去傳話,不用讓表姑奶奶入宮了?!?/br> 嫻妃聽著,卻是搖了搖頭:“本宮留珞丫頭小住,不過是想讓六宮的人知道,本宮因著那日生辰宴的丑事,郁結(jié)于心,身子微恙。這事兒便是傳到皇上和太后娘娘那里,也會覺得本宮受了委屈。” 石嬤嬤當然知道自家娘娘的謀劃,可也不知為什么,她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