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此朝盡歡娛
高洋命人在百步之外設(shè)立一排靶子,中間用紅漆畫了個中心圓,看上去比正常的還要小一點(diǎn),準(zhǔn)備上場的在開始準(zhǔn)備,很多人換了衣服穿上鎧甲,背著箭囊里面裝著慢慢的箭矢, 不上場的就在旁邊擺好一個個長方形的幾案,跪坐在那里喝酒吃水果,高洋沒有那么中規(guī)中矩的,半躺在楠木椅子上,翹起一條腿,手搭在腿上,拿著酒杯晃了晃喝著酒。 首先上場的是剛才高洋介紹的那個叫斛律羨的,騎在馬上與靶子呈現(xiàn)平行方向一邊策馬奔馳一邊彎弓搭箭,每支箭都正中靶心, 這時他突然從箭囊里拿出來三支箭,飛矢射出,分別命中三個靶子,不得的讓人感嘆,再看向高洋,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拍手叫好,而斛律光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著周圍人的感慨更加得意高興了。 斛律羨,字豐樂,斛律金次子,斛律光同母弟,年少機(jī)敏,長于射箭,曾獲高祖神武帝夸贊。后受文襄帝高澄提拔重用,高洋受禪登基,建立北齊,進(jìn)號征西將軍,另封顯親縣伯。 “大哥怎么樣?”他快速跑到斛律光的身邊,一臉笑容,像是個做了好事求夸獎的孩子,眼睛一直望著他,期待他說出表揚(yáng)他的話。 “二弟箭術(shù)越發(fā)精進(jìn)了?!滨晒庖荒槦o奈,只能隨便敷衍著他,好像習(xí)以為常了,雖然他已經(jīng)成年但還是像個孩子一樣。 斛律光拿起箭囊,從里面拿出一種不同于其他人的像是自己特制的箭矢,箭頭并不是光滑的有著特殊的花紋,而且尾部的羽毛是黑色的比普通的白羽更加堅實更加的大,只見斛律光一松手, “砰~”一箭貫穿剛才的斛律羨立在靶子上的箭,而他的完好的立在中心,一支、兩支、三支全部將剛才斛律羨射出的箭射穿,力度剛好,不會用力過猛使箭穿透靶子,更不會力度太小以至于留下斛律羨的箭。 先前的楊愔說道:‘斛律光,字明月,斛律金長子,北魏末年,斛律光隨父西征,時逢北周長史莫者暉正在演軍行武,光見后一人策馬而出,飛矢穿林而過,正中要害,掠敵而歸時年不過十七,也因此得到高祖神武帝彎弓落雕的嘉獎,擢升為都督。 后曾同文襄帝于洹橋狩獵,見一大鳥,展翅高飛,光挽弓搭箭,正中要害。因鳥狀如車輪,旋轉(zhuǎn)落下,眾人得見驚呼乃雕,文襄帝贊不絕口,時人稱贊為落雕都督?!?/br> 斛律羨與兄長斛律光二人年少時就擅長騎射,父親斛律金每天都要讓他們倆出去打獵,回家后比較自己射的獵物。斛律光有時獵物不多,但射中的都是要害部位。 斛律羨雖然獵物不少,但射中的不是要害部位。但因此斛律光常常得到獎賞,而不去表揚(yáng)斛律羨,有人好奇其中的緣由問斛律金,他回答說:斛律光總是捕捉獵物的要害,斛律羨卻是以射死獵物為目標(biāo),即使他打的獵物多,但箭術(shù)卻遠(yuǎn)不及他的哥哥。 這時再去看斛律羨表情,一臉的不開心,像是xiele氣皮球,撅著嘴一臉不滿的看著哥哥斛律光,他卻一臉笑容的看向旁邊的安幼厥,輕聲說著,“安將軍,請?!?/br> “我~箭術(shù)不佳,就不在斛律將軍面前獻(xiàn)丑了。”安幼厥的話不多,也不愛跟人言語,看起來性子沉靜,沉默寡言倒也是符合他啊。 “咦~怎會?安將軍可是勇冠三軍啊?!滨闪w一臉不可相信,看他的樣子倒是很希望有個人出來打敗他的哥哥啊。 “臣,箭術(shù)不精,不如為陛下舞劍助興?!卑灿棕实谋砬椴o太大的波瀾,好似今日的主角并不是他,宴會上的觥籌交錯祝賀聲此起彼伏,他也只是點(diǎn)頭應(yīng)答。 “好,拿孤劍來?!备哐笮χ鴮ε赃叺膬?nèi)侍說著。 安幼厥接過劍,仿佛置身無人之境,行云流水,出劍有力,張弛有度,讓人看著也是賞心悅目,他的劍法倒也不是只耐看的花拳繡腿,須臾之間可斷人生死。 “安將軍,少年英雄啊。”一位文官看著安幼厥連連稱贊,止不住的喜歡,對,安幼厥就是那個從小陪伴著我們童年的別人家的孩子,想到這里不由得生氣,因為她從小就是被人教育像別人家的孩子學(xué)習(xí)。 “老夫倒是想把小女許配給她,哈哈哈哈?!彼赃叺睦铣寄轫毚笮Γ韾傂南?,哼~這要是在現(xiàn)代拿著他的簡歷在公園角相親,估計會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他的仕途現(xiàn)在可是一片光明,家世背景也不錯,哈哈,估計有很多人喜歡。 “哼~”晚悅苦笑,輕聲哼著,盡管聲音很小卻還是被高洋聽到了。 高洋冷冷道,“你以為他的這個侯爵之位,是因為他是安丞相的兒子,孤愧對于安丞相,才賞給他的嗎?”晚悅滿臉疑惑,這是哪到哪啊,他是什么人今天才知道的,哪里有什么以為的啊。 “三年前吐谷渾柔然北周三方聯(lián)盟,呈半包圍之勢,意圖共犯我齊國那時還是魏國,裂土而分。其時兵力懸殊,敵五我一,軍營連綿數(shù)百里,直逼入我國邊境。 時逢,安丞相新喪,我朝之中并無可用大將,安幼厥年方十七,白衣白甲穿營而過,手持一桿銀槍,攜五千將士于方澤谷,以身阻擋敵軍,三天三夜柔然不得前進(jìn)一步, 后與柔然王對壘,不一合,一槍刺柔然王于馬下,殺散敵軍,放火火燒連營數(shù)百里,風(fēng)緊火急,樹木皆著,遙望方澤谷火光不絕,死尸重疊,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又獻(xiàn)計離間北周與吐谷渾,使得本就松散的聯(lián)盟漸成分崩離析之態(tài),我王師將士乘機(jī)反攻,方才一解危局?!?/br> 宴會中央的安幼厥好似一朵空谷幽蘭,自己舞劍不管旁人的看法,略有種遺世獨(dú)立的風(fēng)姿,在戰(zhàn)場上又宛如閻魔降臨人間,對于敵人并無憐憫之心,攻城拔地,所向披靡,看起來真的是風(fēng)光無限啊。 安幼厥舞劍結(jié)束,又有人提議對戰(zhàn),又有武將出來二人格斗,這種暴力的場面晚悅也并未放在心上,當(dāng)你的眼里有了一個人的時候,他便會占據(jù)我的眼睛,再也注意不到其他人。 不知不覺間宴會結(jié)束了,晚悅無聲無息的跟在高洋的后面,看著他的背影,高大偉岸卻又多出了些許的落寞,,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擁有生殺大權(quán),卻找不到真正的快樂,頓時,悲由心生,覺得他有些可悲,自己又何嘗不是? 當(dāng)初縱觀歷史數(shù)千年興衰,為何將他的名字牢記心間,不就是因為他與自己有著幾分相像嗎,晚悅也是從小養(yǎng)成了孤單的性格,記得那一年她十四歲,正是瀟灑快樂的年紀(jì),無憂無慮,可是家中的變故,讓她過早的遠(yuǎn)離那快樂的日子,盡早成長起來。 上學(xué)的時候,一早醒來,屋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只有她自己,她得機(jī)械的吃飯,吃完飯去上學(xué),一路上沒有人,一時間仿佛這世界上就她一個人,四周寂靜的要死,寂靜的可怕,她也漸漸的熟悉了這樣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孤僻,封閉自己,不和任何人交流。 將所有的想法埋在心里,不和任何人說,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許,什么都悶在心里會把自己憋壞,可她信不過別人,說出來的終有一天會被別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人以為長大后一切都會變好,不然,總是這樣而已,上班工作后也是兩點(diǎn)一線的生活,下班后依舊是自己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不與人交流,自己獨(dú)來獨(dú)往,他和高洋一樣,不知道什么是父母親情,不知道什么是天倫之樂, 不過在現(xiàn)代有一點(diǎn)好處,就是有電視,看電視的絕對是智者,可以透過別人的悲苦歡樂,來讓自己避免,也可以學(xué)到很多知識,學(xué)到那些虛情假意的做作腔調(diào)。 看著鶯歌燕舞,聽著管弦絲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宴會就結(jié)束了,晚悅只知道跟著高洋走,就一定沒有問題,她不喜歡熱鬧,熱鬧在她的腦海里就等于喧囂,人一多就會眼暈,頭痛,從上學(xué)的時候開始,她幾乎沒什么朋友,喜歡看著別人打打鬧鬧,卻不喜歡置身其中。 他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走著,卻突然冒出一句話,“不喜歡熱鬧嗎?” 這話她也問過安幼厥。 晚悅四處看了看,只有他們兩個人,看來是對她說的,這個皇帝真是喜怒無常,沒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氨菹孪矚g嗎?”晚悅抬起頭,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將他心中的冰冷慢慢消融。 “不喜歡?!彼谋砬橐琅f嚴(yán)肅,聲音不冷不淡,讓人猜不著他的喜好,更不知從何下手?!澳俏乙膊幌矚g?!彼臅r候,嘴角總是有一絲抹不去的淺笑,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展開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