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妻(軟骨香) 第27節(jié)
楚姑娘!!徐mama瞬間明白,“姑娘是說,這位楚姑娘另外有什么蹊蹺不成?” 月容點頭,“今日朝堂上,我才知她父親曾在青州任職,六年前韃子破城,她父母也不知去了何處。” 徐mama一點就透,拍著大腿懊惱,“我就知道,這黃家求娶姑娘,哪里是什么沖喜。說不定,他們還打著害死姑娘,用那位楚姑娘頂替姑娘身份的主意呢!” 要不然,怎么不把這位楚姑娘擺在明處,反倒是需要隱姓埋名。 月容起身,凝視窗外沉沉暮色。所以,她過了回門禮,便被送到這相國寺之中,從未用黃家嫡孫媳婦的名義,在京中貴婦圈露面。柳家不過七品小官,黃家想要李代桃僵,豈不是輕而易舉。 可識破棋局,她卻半點兒辦法都沒有。今日朝堂上狀告黃太傅縱容女婿引敵入城,害死她父親,更有他們騙婚,婚書未成之事。 這兩件,一件年代久遠(yuǎn),證據(jù)早已經(jīng)模糊,一件更是可以以疏忽為由,補上婚書就成。 張?zhí)道虾傄话愕娜宋铮约阂娝m然倍感親切??伤蠟榱俗约旱米稂S太傅嗎? 得想個法子才行。月容抿唇,回身去問徐mama, “mama可知道,太后禮佛時,京中貴婦居于何處?尤其是張?zhí)导业呐??!?/br> 她現(xiàn)下所居住的地方為黃家所有,想來張家女眷若隨太后禮佛,也應(yīng)該距離這四合院不遠(yuǎn)。 “等明日小沙彌送早膳來,我打探一番!” 徐mama上前,扶月容回內(nèi)間,笑道, “姑娘放心,那小沙彌也是個愛吃的,姑娘上月給我的雜果干,我和他分一半,這相國寺的事兒啊,就沒有打探不清楚的!” 要說也快,不過幾日,便到了七月中。 因夏季炎熱多雨,進(jìn)入七月,老天更像是破了一個洞似的,連日的大雨下個沒完沒了,相國寺倒還好,山勢高聳,京城中低洼處多有水災(zāi)。 柳二叔所在的戶部也忙碌起來,好在他還惦記月容,其間讓婆子往山上送了銀子并柴米油鹽。說什么,山中飲食寡淡,若有想吃的,打發(fā)人買了來,小廚房里張羅省的求人。 月容接了沉甸甸的銀子自是心中百般滋味,更別提跟隨柴米油鹽而來的,還有柳二嬸親自做的糟魚糟雞等葷食。柳家素來節(jié)儉慣了,月容未出嫁時,一月也不曾吃過一次。沒想到,現(xiàn)在倒是一送便是一小甕。 她堂妹柳妍麗是個愛吃愛穿的,若是知道二嬸娘送了這么些東西來,怕是要在家里折騰。 略想了想,月容把自己這陣子撿出來的新鮮布匹送了幾匹回去,每個人都不一樣,一看便知。靛色沉穩(wěn),竹綠頑皮清新,秋香色老持穩(wěn)重,鶯粉色嬌俏可人。至于柳二嬸得了這布匹會不會做成新衣,月容就顧不得了。 這其中,宮里也有事情發(fā)生。小皇帝雨后貪涼,非要雨中耍拳腳,朝會過后便纏綿病榻。這次,是真的生病了。 顧太后罕見推遲了往相國寺拜佛的日子。 顧知山往月容這里傳過幾次話,說的都是去青州查探證據(jù)的進(jìn)展。至于他本人,自打那日涼亭短暫親昵后,算起來,二人也十多日未曾見過。 倒也不是很想他,月容自己也很是忙碌。在打探那張?zhí)导襾G了一個千金后,月容不由為那日大殿內(nèi)誤會張?zhí)蹈械絻?nèi)疚。 他看自己目光灼熱,無非是想著,若自家姑娘也在,怕也是十六歲正是好時候。可自打丟失后不曾見過爹娘,也不知那張家小姐,在何處受罪。 收了手里最后一針,月容展開面前的觀音小像。徐mama端了茶來,見茶幾上擺著尺余小像。觀音慈眉善目,手持寶瓶,普渡眾生。 “姑娘快歇歇,這么幾日,竟然能繡出來。姑娘果真是秀外慧中才貌雙全,滿京城,竟沒有一個比得過姑娘的?!?/br> 湊近了瞧,更是不住嘴的夸,“這針腳細(xì)密,愛的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那太傅夫人瞧見,定是極為喜歡的?!?/br> 月容接過汝窯茶盞,掀開蓋子潤了下嗓子,仍舊遞回徐mama手里,笑道, “那張?zhí)捣蛉耸侵彝醯张?,夫君又是一品大員,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我送這個,無非是心誠罷了?!?/br> 她想要張?zhí)当M心審查父親一事,想要保全性命離開黃家,若沒有外人庇佑,談何容易。 肅毅侯雖好,可男女之間牽扯上那點子事兒后,去求他,月容總是莫名其妙的氣短。 她不愿拿自己身體去換這些,若有更好的選擇,自然比在男人面前獻(xiàn)媚來的心安理得。 徐mama懶得去想其中內(nèi)情,轉(zhuǎn)身把茶盞放好,推月容去床榻上休息, “姑娘眼眶都熬紅了,快去補覺。奴婢早年跟我家男人學(xué)過裝裱,姑娘若信得過,便讓我來?!?/br> 月容自然沒有不同意的,及到第二日,兩側(cè)沉寂許久的四合院熱鬧起來,往來仆婦打掃庭院。 又過了兩日,接近七月底,連日來大雨初歇,雨后初晴,鳥鳴聲清脆,來往的婆子都多了幾分精氣神兒。 一大早,蒹葭喜滋滋的進(jìn)門,見月容在梳妝臺前梳妝,放輕腳步, “姑娘,方才山下傳信來,明日一早,太后娘娘便來燒頭炷香。咱們侯爺一路護(hù)送,說是午后用過膳,就會來瞧姑娘呢!” 林mama在旁邊聽的喜笑顏開,自打侯爺那日一別,許久未來瞧過姑娘。 旁邊這兩個屋子青磚地面重新鋪過,陳設(shè)擺件也換置一新,可侯爺,就像是忘了有相國寺這回事兒,一次都沒來過。 徐mama在一片喜氣洋洋中格外不同,拿鏡子給月容看了發(fā)髻,而后笑問蒹葭, “可打探清楚張?zhí)导遗旌螘r上山?” 蒹葭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許是不來了。聽說,任青州知州的張家大爺,近來奉旨要回京。 那張家大奶奶姓宋,是錦州豪紳的女兒。她哥哥宋柯白手起家,家里的銀錢堆成泥土,糧食在糧倉里發(fā)芽。太傅夫人極為喜歡這個兒媳婦,哪里還有時間來山上拜佛燒香。” 月容聞言,頓時沒了梳妝的心思。目光看向一側(cè)裝裱好的觀音繡像,她不來拜佛了嗎? 也是,一個是豪紳門庭里的兒媳婦,一個是流落十幾年不知所蹤的女兒,自然是眼前的兒媳婦更重要些。 徐婆子敏感察覺月容心情不好,揮手讓蒹葭自去張羅早膳,又去看向林mama, “勞煩mama,姑娘嫁妝里有件豆青色對襟衫子,我瞧著配條素綢暗花裙就不錯,顏色好,也嬌嫩。 若太后召見姑娘,也不算失禮。林mama您找了來,好給姑娘瞧瞧合不合身?!?/br> 林mama如何不知,這是徐mama在支開自己??汕埔娫氯菀痪湓挷徽f,知她也是默認(rèn)的,躬身笑道, “姑娘可有別的,奴婢一并取了來。” “有勞林mama。” 月容起身來到窗前,見屋外鳥雀鳴聲不斷,蹙起眉心,若這張?zhí)导业膬?nèi)眷不上山,她去什么地方,能碰到這些貴婦人呢? 思來想去也沒個主意,徐mama上前,寬慰月容, “早年老爺在的時候,曾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有俗話說什么好事多磨,姑娘想想,這或許是菩薩考驗姑娘,是否心誠呢?!?/br> 月容抬首剛要說話,隔著院內(nèi)梧桐樹蔭,闊步進(jìn)了庭院的英武男人,咽下要說的話,道, “mama去看看蒹葭,若有多余的早膳,讓她多端些來?!?/br> 徐mama循著月容目光往外瞧去,來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肅毅侯。 擔(dān)憂的看了眼月容,見她面上并沒有太多喜色,疑慮暗起,姑娘不喜這肅毅侯嗎?久別重逢,這可不是情人見面的神態(tài)啊。 月容垂眸,晨起還未換外衣,一身霞影色寢衣,雖是半寸肌膚未露,可月容總覺得,這樣去見男人,她宛如未著寸縷,莫名的窘迫害羞。 避開也來不及了,眨眼間男人便行至西間,月容起身下禮, “臣婦,請侯爺安?!?/br> 顧知山難掩一身疲色,進(jìn)到內(nèi)室,熟悉暖香撲鼻而來,只覺得一路奔波勞碌沒有白費。 扶月容起身,半月不見,她倒是越發(fā)神采奕奕。捏了下細(xì)嫩小手,果然比那勞什子玉佩來的柔滑,來不及感受更多,纖細(xì)手指便被抽開去。 顧知山并不惱,低首,見她瞧見自己無多大喜意,知她心中還念著有夫之婦的名頭。 想和她多說些什么,可連日來疲憊累積,千里奔波,困乏襲來。拉月容進(jìn)了內(nèi)塌,去除外衣,勁裝顯露,合衣躺在香寢暖被之中。 見月容開口就要拒絕,索性也拉她上了床榻, “正好你也身著寢衣,陪我躺一會兒?!?/br> 作者有話要說: mua~明天見啦感謝在2020-07-07?15:04:53~2020-07-07?23:01: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只喵、月光兒?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不完整的旋律、蔓蔓越莓?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0章 、第 30 章 晨曦大亮,?帷帳生暖。 明明是日頭升起,不是該賴床的時候??善氯菝鎸︻欀狡v神色,半句拒絕的話也說不出。 屏風(fēng)隔絕內(nèi)外兩室,?拔步床頭案幾上擺著山上采來的月季,姹紫嫣紅,?含苞待放,為床榻上送去淡淡香氣。 一側(cè),顧知山雙目微合,?便是沉睡。劍眉星目,?高鼻薄唇,下顎線崩的緊緊,瞧著便不是輕易能靠近的人物。 渾身氣勢冷硬,?便是這般躺在床上昏昏入睡,也擋不住那股子沙場廝殺出來的血腥之氣。 因一路奔波疲勞過度,顧知山難掩疲憊之態(tài)。月容雖不知他因為何事疲憊,可瞅見男人眼下青黑,?終極是沒忍住,?和衣躺在男人身側(cè), “睡吧?!?/br> 有什么事情,等睡醒了再說。他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此刻血絲彌漫,也不知熬了多少次,才這般疲憊。 香軟被寢,?消散疲乏之意。顧知山在熟悉沉香氣息中,敏銳找到屬于佳人的甜香。 他本就生的英武高大,拔步床兩三米寬,平時月容一人躺在上面,總覺得空曠??山袢漳腥颂缮先ィ帜X得局促燥熱。 這床還是太小了,得換個大的來。 她并不是很困,雖熬夜做了觀音小像,對比男人滿身疲憊,她那點兒子辛苦簡直不值一提。 略等兩刻鐘,察覺男人呼吸變的平穩(wěn),悅榕悄悄蠕動了下被攥緊的手。 察覺滑如魚兒的小手要逃,顧知山便是睡意朦朧,也瞬間驚醒過來。 黑眸利銳,直盯想要逃跑的佳人。聲線暗啞, “閉眼,你也休息一會兒。”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不在京中這陣子,她也鮮少按時就寢。 月容在利眸凝視下窘迫低頭,隨即意識到,這就像是被訓(xùn)斥的小媳婦,咬牙復(fù)又抬起頭,指了指額上微濕發(fā)鬢,理由很完美, “我早起才拿花露抿了頭發(fā),若睡下,少不得又要收拾?!?/br> 女子發(fā)髻最是繁瑣,晨起小半個時辰便耗費在這上面。若是睡毛躁了頭發(fā),少不得重新打理。 若是有客來訪,她梳頭重新打理,今日上午,她是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不過是發(fā)髻,有什么要緊。 顧知山單臂撐起身子,伸手去摸月容盤好發(fā)髻。因晨起尚未出門,她穿戴也簡便。不過金銀簪子箍住芙蓉發(fā)髻,鬢角帶著朵纏枝宮花。 細(xì)眉桃花眼,瓊鼻胭脂唇。纏枝宮花極為精細(xì),花樣是芙蓉花,富貴逼人,珍珠流蘇乖巧垂在發(fā)髻一側(cè),順著月容動作擺動,晃的他,心神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