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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妻(軟骨香) 第29節(jié)

    “我哥哥去世前早就遺囑交代,我們柳家小門小戶,不敢攀附高門,不送禮不受賄,不結黨營私,太傅若是宴請賓客,請另請他人?!?/br>
    身居高位仍惦記走失的女兒,顧知山也感念他一片愛女之心。只是找柳家有什么用?

    柳月容是柳道南獨女,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實。至于柳二叔另外所生的女兒,顧知山想起調查出來的品行,不由冷哼一聲。

    那個meimei比起月容,姐妹二人天塹之隔,絕不會是張?zhí)的抢虾偟呐畠骸?/br>
    這請?zhí)筒凰土覠o甚區(qū)別。不過,這些念頭,都在四合院外斂去,柳家的事情另外說,他今晚,要住在這相國寺。

    山間涼風越發(fā)寒涼,韓有梁駕車跟在顧知山身后。聽聞侯爺要往山上守夜,婆子們早就備下厚厚被褥,只,這被褥放哪里呢?

    月容也在發(fā)愁這個問題。她想過無數(shù)次男人是如何返回相國寺,唯獨沒想到這一點,韓有梁抱著被褥嘿嘿傻笑,青竹錦被褥樣樣俱全,只待有床鋪下,便能躺下安歇。

    顧知山呢,倒是極為淡定,林mama恭敬上了杯碧螺春,他慢悠悠低啜一口,神態(tài)自然,好似這被褥和他無關。

    月容氣結咬牙,這人,是唯恐二人的jian.情不能大白天下。

    送了韓有梁出了西屋,便見后者似是甩下什么累贅一樣,炮彈一樣瞬間到了大門口,留下一句,

    “有勞柳姑娘,明日卯時我來接侯爺!”

    這男人,是要在這里睡下!

    回望屋里,顧知山放下茶盞,不等月容開口詢問,主動交代,

    “這幾日正堂東屋重新收拾妥當,這些行禮,送到東屋就是?!?/br>
    月容頓時松了一口氣,雖然二人還在同一處院落,可只要不是午后那般,同床共枕后,醒來室內(nèi)皆是男人沉香氣息,她也能接受。

    親自帶著林mama鋪床疊被,又點了熏香熏去蚊蟲,不過一刻鐘便收拾的整齊干凈,只屋舍簡陋,比不得他肅毅侯府十分之一。

    好在屏風帷帳一應具全,又有冰鑒是早就備好的,夜里寒涼,有兩個便夠用。

    收拾妥當去請顧知山,見他對環(huán)境并不大挑剔,笑道,“林mama是侯府出來的,今晚便讓她在外頭守夜。侯爺您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若沒有,深夜叩門這種事,可不能做。

    顧知山倒是半點兒不挑,地磚新新鋪就,原來那些早就融成金銀送到鎮(zhèn)遠軍軍庫。

    贊許目光落在月容身上,此刻她和沉睡時恬靜模樣不同,額上發(fā)髻微濕,小臉潤紅,一看便是實打實自己動手。

    心思微動,夜間想起越發(fā)難以安眠,他連日奔波勞累為了佳人,只早起還能攥住佳人玉白小手安眠,怎么到晚上,反倒是孤枕一人?

    索性起身,月暗星明,窗戶打開,涼風襲來也吹不散渾身燥熱難耐,這樣下去不行。

    吃過肥rou的禽獸,你再讓他茹素,怎么可能。

    利眸摸黑打量室內(nèi)格局,帷帳青竹均是他慣用的,床前青石屏風也是他侯府房間那座。

    桌前茶幾上,涼茶是佳人親自所放,顧知山拎起茶壺,估摸出水量,瞬間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mua~明天見啦

    第31章 、第 31 章

    夜風沁涼,?吹動紗窗,鳥雀安歇,院落里梧桐隨風響動,勾動窗簾上鈴鐺叮當作響。

    被寢柔軟舒適,?室內(nèi)也是她慣用的淡香。月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無眠。

    估摸著時辰,?怕是要到三更天。若再不睡下,明日遇到張?zhí)捣蛉?,她怕是沒什么精力應付。

    這可是關系父親案件的大事??!月容再次提醒自己。只明知要早些歇息,?閉目,?腦中翻書似的,一幕幕回憶過往。

    先是幼時,父親在庭院中托著自己背書,?母親在和煦日光下做衣裳,一家人和睦安樂,真是神仙也不換的好日子。

    再后來,青州城破,?百姓民不聊生。一日之間,?她從知州家的獨女,?成為父死母亡的孤女。

    堂妹性子驕縱,她寄居二叔家,?二人也多有摩擦。原以為出嫁了會是新開始,誰知,竟是進了火坑。

    微嘆口氣,?略過和肅毅侯的荒唐事不提,月容想起今上態(tài)度。

    小皇帝對黃太傅極為親近,甚至把對顧知山的敵意遷怒到自己身上。

    那日朝會散去,還說什么,等太后親臨相國寺拜佛時,給自己送份大禮。

    哪里會是大禮呢?也不知那年幼天子,是想出了什么折騰人的法子。

    月容左思右想也沒有頭緒,頭昏腦脹迷糊睡去。正這會兒,聽見徐mama壓低嗓音,在外間小聲說話,

    “姑娘早就睡下了,侯爺有事情,明日再來也使得?!?/br>
    侯爺,顧知山。

    月容睡意頓時消散,神智清醒,緊盯身側羅枕。枕頭上還殘存男人睡過的痕跡,湊的近了,那股子沉香沁入肺腑,沒得,讓她想起二人耳鬢廝磨過的情景。

    桃腮潤紅,只聽外面那人也不糾纏,反倒是林mama開口,

    “侯爺起夜倒茶,不知怎么蠟燭燒到帷帳,好好的蜀錦被子燒的干干凈凈。

    若不是侯爺及早破滅,怕是整個院子,都保不住!”

    說罷,見徐mama似是不相信,林mama手持羊角燈上前,

    “徐mama您瞧瞧,侯爺這鞋面上還有煙灰水漬,正是那會兒子弄上去的?!?/br>
    聲音不大不小,若是月容醒著,自然會聽的清清楚楚。可若是睡著了,這點子動靜也足以讓人清醒過來。

    月容心底大致有了猜測,那男人晨起補覺便要她在一側相陪。長夜漫漫,嘗過甜頭后,怎么會輕易放棄。

    只,她不愿意無名無份和他廝混。捏緊被角,月容一邊聽著外面響動,一邊思索法子,如何能擺脫那男人。

    燭光下,二人行來腳印煙灰泥濘。徐mama一眼便知道,林mama說的確有其事。

    只她忍不住心底起了嘀咕,這相國寺的油燈和別處不同,寺廟香火鼎盛,燈盞上自來都有燈罩。

    更別說,東間那燈架子是姑娘親自擺設,距離那床鋪,可是有丈余距離。

    什么邪風這么巧,偏就侯爺喝水的時候,燒了被衾。

    心底百般念頭,徐mama迎著肅毅侯冷峻面容,半句疑問也不敢問出。

    躬身一禮,回望里間毫無動靜,度量著月容怕是早就安眠,道,

    “外間有姑娘陪嫁來的被褥,林mama不如翻出兩條去東間鋪上,侯爺湊合一夜。

    姑娘此刻睡了,便是天大的事兒,明日再說。”

    姑娘安睡,她這個老婆子自然要為姑娘守好門戶。顧侯爺雖然好,可和姑娘名不正言不順的,大晚上又是孤男寡女的,她怎么能任由侯爺進姑娘內(nèi)寢。

    顧知山也瞬間明白徐mama顧慮,暗道把她接來,放在柳氏身邊果然良策。只也給自己埋了地雷,他若硬闖,她自然不能做什么。

    可想起月容本就顧及是有夫之婦的名聲,他何必給她臉上添難堪。

    當即謝過徐mama,“東屋里燒的干凈,煙熏火燎的,我去外頭和將士們湊合一夜,明日再來?!?/br>
    月容聽的前因后果,又聽見東屋燒的干凈,男人連個落腳處也沒有,心底頓時軟了幾分。

    簇擁被子起身,小心翼翼扣好寢衣,摸黑走到外間,喊了聲徐mama,“mama,可是顧侯爺在外面?”

    徐mama一聽聲音便知,他們在外面折騰這么會兒功夫,怕是早就把姑娘吵醒,忙又去點亮兩盞蠟燭油燈,把整間屋子照的白晝一般,

    “我的姑娘啊,可仔細地上不平整。

    若姑娘磕碰到什么地方,奴婢十條命也不夠地下給大老爺磕頭。”

    半句不提顧知山為何前來。

    月容扶住她豐腴胳膊,察覺男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自在的抿抿唇,看向徐mama關懷面容,道,

    “我們早年從青州回來時,帶了韃子制成的羊毛毯,mama可記得在什么地方收著,拿些給侯爺。

    夜間風大露水重,若是吹了風,對身體不好?!?/br>
    姑娘吩咐,徐婆子自然沒有不答應的。林mama見狀,忙拉徐婆子去了外間,

    “正好我也理理姑娘嫁妝,那些個毛毯絨布,日后也知道去哪里尋?!?/br>
    腳步聲漸行漸遠,月容這才抬頭去瞧顧知山。夜剛過半,男人不知是不是早就盤算,一身衣裳穿的嚴實,若真是林mama所說,起夜喝水才燃了床榻。那這身衣裳,未免穿的太過整齊。

    桃花眼在燭光下?lián)u曳,燈下看美人,多添了幾分姿色,更何況月容本就生的模樣出眾。

    平日里清麗面容染上暖光,二人目光相對,瞬間多了幾分曖昧之色。

    和晨起那身寢衣不同,晚間許是貪涼,月容穿的極為輕薄。

    豆粉色窄身輕綢外衫下,抹胸繡的是芙蓉盛開。青山臥雪,雪肌白膚,一碗涼茶降下去的燥火,復又蒸騰起來。

    月容剛要說話,便見顧知山龍行虎步,瞬間逼近自己。

    驚慌抬頭,月容暗自后悔,她就不該讓徐mama出去,留下二人,這才多久,他便湊的這般近,若是動手動腳,她半點兒別的法子也沒有。

    原想避開,只念著方才床榻上,她也輾轉反側難眠,月容捏緊手心,閉眼催眠自己,比起她那不靠譜的夫君黃忠義,顧知山他是值得信任的,你要放松。

    步伐在一步距離時停下,羊角燈光明柔和,月容半晌也未察覺男人親昵舉動,疑惑睜眼,入目是男人黑亮眸子,緊盯自己。

    目光帶著關切,他,敏銳察覺到了自己的驚慌和抗拒。

    月容一瞬間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干澀唇瓣微抖兩下,也沒能凝結成一句話,

    “我...”

    “我去了青州一趟,找到了這個?!?/br>
    顧知山不等她說完,開口簡單交代這些日子去向,其中波折辛勞一句不提。他晨起睡前答應給她的,此刻物歸原主也不遲。

    隨即伸手,寬厚掌心之上,拇指大小的紐印小巧精致,是文人墨客慣用的象牙制成。

    渾身皆是使用過的痕跡,邊緣發(fā)黃,略有風化痕跡,歷經(jīng)多年,依稀能看清鈕印外雕刻的青竹庭院。

    月容不敢置信的低頭,顫抖捏起鈕印,翻轉紐印,底部紅泥痕跡殘存,柳道南印,四個大字赫然在目。

    這是父親的印章。月容眼眶瞬間通紅。握住鈕印的手掌微微顫抖,終究是忍不住,嗓音嘶啞,問向顧知山,

    “侯爺,從哪里得來的這個?”

    當年韃子犯邊,青州知州衙門被翻檢過無數(shù)次。她書法獨步一絕的父親,一生心血所在的藏書閣,一夜間燒的干干凈凈。

    半尺手書也沒有留下,母親那么愛嬌愛美,綾羅綢緞也皆在六年前煙消云散。

    如今見到這方父親生前常用的紐印,月容只覺得似是回到青州。知府后院,母親捻針繡花,監(jiān)督她在一側提筆寫字,父親笑意盈盈看著母女,一邊回身去審批公文。

    怎么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呢?明明是三口之家。

    月容終究是按耐不住悲傷,眼淚無聲落下,淚眼模糊凝視紐印,不死心追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