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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發(fā)的道侶真努力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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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嚶,師兄,我臉好疼!快放手!”艾霜棠哭唧唧的求饒。

    司殷從善如流的松開手,然后一把抓住艾霜棠的小辮子,對她露齒一笑。

    再次逃跑的計劃夭折腹中,艾霜棠泄氣了,不是被抓小辮子,就是被掐臉,她這小胳膊小腿的小朋友反抗不了長手長腿的大魔王啊。

    “師妹還想到了什么,不妨繼續(xù)說來聽聽?”司殷發(fā)出親切和善的鼓勵。

    你說這個她可就來勁了。

    “既然迫害司氏族人的最大毒瘤已經(jīng)被搗毀了,師兄肯定救出了不少被關押的族人。若是帶在身邊,風險太大,若是讓他們隱姓埋名,作為普通人活下去,那他們的命運并沒有改變,只是推遲了,以后一旦他們的后裔被人發(fā)現(xiàn)身懷司氏血脈,就會再次慘遭毒手。最好的辦法是大家自己具備自保的能力,可這需要花費許多功夫培養(yǎng),資源,功法,教授的師傅水平很大程度也會影響到弟子將來的成就?!?/br>
    “改頭換面拜入其他修士門下是個不錯的主意。雖然司氏一族的悲劇源于修仙界的敗類,但并不能以偏概全認為整個修仙界都是敗類,還是有很多值得敬佩的人。讓改頭換面的司氏族人拜入這些門風清正的門派,若將來無所成就,也能得一個安身之所,若有所成就,在門派內(nèi)獲得地位權力,也能成為師兄的一個助力?!?/br>
    “門派容易混進去,修仙家族相對來說要難一些,不過只要細心規(guī)劃還是能夠找到機會。為何將族人塞入門派后還要盯上家族,自然是因為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同樣的招數(shù)用多了,萬一有個泄露了被摸出規(guī)律就不好了,所以必須換不同的套路安排人?!?/br>
    “司氏一族的悲劇五百年沒有得到改善,屢禁不止,我大膽假設一下,對于司氏一族的遭遇,修仙界的名門正派也是有出手過的,之所以屢禁不止,是因為他們鏟除了迫害者把人救出來就算完了,最多讓幸存的受害者隱姓埋名,以為這樣就能夠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以陌生人來說,做到這個程度其實已經(jīng)很負責了,但以司氏族人的處境來說,這個程度是遠遠不夠的?!?/br>
    “為何沒有拜入門派的,大概是因為司氏族人經(jīng)過迫害,對于知曉自己身份的修士抱有極大的不信任,就算對方把自己救出來,也很難付出信任。但師兄你就不一樣了,同為司氏一族,只要救出他們,展現(xiàn)出強大實力,天然就能獲得族人的強烈信任?!?/br>
    “仙靈之氣是司氏一族的標志,即便改頭換面也可能因此泄露身份,要么仙靈之氣并非一生下來就能用,需要經(jīng)過一定刺激或者什么方法才會覺醒,未經(jīng)過覺醒的司氏族人和其他人無異,要么就是通過什么方法隱藏起來。雖然仙靈之氣讓司氏一族吃足了苦頭,可若是想要在修仙一途上有所成就,仙靈之氣一定能夠起到巨大的作用?!?/br>
    “若是安排在各個門派世家的司氏族人足夠有出息,便能合縱連橫,師兄以大魔頭的身份故意挑起事端令修仙界發(fā)生混亂,司氏族人配合,混水摸魚,合力清除絞殺修仙界的敗類,令整個格局形勢大洗牌。直接對司氏一族下手的都不過是些推到明面上的傻子而已,真正的幕后兇手不會自己動手,甚至會表現(xiàn)的非常無辜,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給師兄,這讓人很惱火,但也可以反過來利用。”

    “越是想要司命上仙下凡的人,就越是不想沾上司氏一族的血。司氏族人發(fā)起的合縱連橫,就算被看穿了,對方也不敢仗著實力直接下死手。”

    “興許師兄可以挨個碰瓷試試,但要夠結實,逃命逃的快,免得沒找出幕后元兇,卻被真正剛正不阿的大能給打死了?!?/br>
    “這一切,都需要師兄能夠自由活動才可以實現(xiàn),被拘在師尊身邊什么都做不了不說,就連消息都變得閉塞,別人很難在師尊的眼皮底下給你遞消息。來洞虛山倒是有了轉機,如果洞虛山有師兄你安排的人,眼見師尊居然跟人約定在丹陽城見面,一定會急得冒火,想方設法過來見你?!?/br>
    “我猜是晚上。白天師兄一直跟我在一起,只有晚上,我去睡覺了并不和師兄一起,而師兄晚上不需要睡覺?!?/br>
    “師尊把你救下來后,師兄應該就想過要逃的,把別人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在自己身上,奈何師尊太強硬,根本不給你機會,師兄被關在師尊身邊根本無法離開,丹陽城就是絕佳的機會。那天情況不明,師尊需要師兄你保護我的安全,所以,若是在你身上下了禁制的話,肯定會解開。為何那種場合堅持要帶著我們倆,因為只有在師尊的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若是師尊去了丹陽城,我們留在洞虛山,那洞虛山肯定會出事,因為他們的目標是師兄你啊?!?/br>
    “同樣的道理,我也不能落單,師兄你能拿我威脅師尊,那別人當然也可以拿我威脅你和師尊?!?/br>
    艾霜棠越說越帶勁,作為思想上的巨人,腦洞達人,這是最基本的素養(yǎng),給她一個設定,就能腦補出一整個跌宕起伏邏輯自洽的故事大綱。

    都他喵的是套路啊。

    “具體執(zhí)行起來會有很多細節(jié),沒那么容易看穿,但縱觀整個布局,應該是這樣沒錯。根據(jù)雙方實力智力方面的差距,劇本上還可以有所增添,總體走勢不是固定的,最后能到哪個地步,不好說。相比起以正派弟子的身份出道,還是魔頭的身份自由度更高,也更加吸引注意力,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潛伏的司氏族人才好猥瑣發(fā)育?!?/br>
    “我猜師兄根本沒想過師尊居然會突然跑來救自己,要么是你失算玩脫了,畢竟別人也不是吃素的,要么就是計劃已經(jīng)進行到一定程度。我猜是前者,不然你沒必要急著跟師尊劃清關系。何況就算計劃已經(jīng)進行到一定程度,就連合意的接班人也已經(jīng)選定,不到萬不得已能不死就不要死,活著才能創(chuàng)造更多可能性。”

    艾霜棠破罐子破摔,一口氣把自己想到的都說了出來,并對司殷發(fā)出嘲諷,“師兄,你好老土啊,一點新鮮感都沒有?!?/br>
    司殷笑吟吟的松開抓住艾霜棠小辮子的手,再次掐住了她的臉頰,擠的她嘴巴嘟起來。

    “嚶……松手……”艾霜棠立馬識相的求饒。

    “那師妹不妨再猜猜,接下來師兄我打算做什么?”司殷另一只手也不撐下巴了,伸手一攬,把艾霜棠樓在懷里,親昵的貼著她的耳朵,仿佛在說悄悄話。

    熱氣從耳邊吹過,叫艾霜棠感覺一陣發(fā)癢,下意識偏頭,她背靠著司殷,臉頰依舊被掐著。

    “你想讓我失憶?憑借我的聰明才智,就算暫時忘記了,很快就會想起來?!卑哪槻患t氣不喘的大言不慚。

    司殷悶笑,胸膛微顫,他松開掐住艾霜棠臉頰的手,把重量往前壓,腦袋枕著她的肩膀,這個姿勢看著仿佛是在撒嬌一樣,親昵的說:“我與師妹結了道侶之契今后便是一體,實在不忍心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讓師妹整日待在山里清修?!?/br>
    艾霜棠虎軀一震,這難道就是計劃泄露于是決定拉她入伙嗎?

    “不是吧師兄,難道你真的打算那么干?信不信師尊已經(jīng)預判了你的預判,別忘了師尊是為什么把我找過來,他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了!”

    “師妹,結為道侶本就是讓我們互相扶持的意思啊?!彼疽笥朴频?。

    “呃……”

    “原來師妹頗有想法,不是個單純的拖油瓶,師兄我放心了?!?/br>
    艾霜棠炸毛了,腦子里仿佛有一千只鴨子在叫。

    她以為自己預判了師兄的預判,實際上可能是師尊預判了師兄的預判,把她找過來后,師兄預判了師尊的預判,將計就計,然后在這個時候,她發(fā)出預判了師兄的預判的聲音。

    套娃中的套娃,互相套路。

    而她,是最后知后覺的。

    艾霜棠不禁流下了智商不足的淚水,這些年紀大的老不死果然心都臟,層層疊疊的套路叫人防不勝防,只有她還是個純潔無辜的小萌新。

    膝蓋一軟,當場表演了一個撲街。

    忘記了身后還有個大型掛件壓著她,這失意體前屈一跪,師兄頓時身體前傾,把她壓得個嚴嚴實實,就跟個烏龜似的。

    “嗷!”

    哎呀媽呀腦瓜疼,腦瓜疼,腦瓜疼……

    第十八章

    七天時間過得真是快,不論艾霜棠再怎么不情愿,約定好的時間依舊是到來了。

    一大早,司殷就把她叫起來,親手給她梳頭發(fā)扎小辮子,看起來一切正常,對于即將參加的鴻門宴沒有一絲的不情愿和勉強。

    “師妹昨晚休息的不錯?!彼疽笮χf,伸出一只手拉著她,“今天去丹陽城赴約,師妹可要好好跟著我,不要走丟了?!?/br>
    艾霜棠眼皮頓時一跳,露出懷疑的神色,高度警惕的盯著司殷,仔細端詳。

    雖然按照約定,今天就要去丹陽城,但昨天晚上她完全沒有失眠,睡覺睡得香甜,連噩夢都沒有做,今天早上起來也是精神滿滿,絲毫沒有萎靡。這一定是小孩子身體的緣故,小朋友是不會失眠的,所以就算她心里憂心忡忡,該睡的時候還是睡的香甜,失眠是大人才會有的現(xiàn)象。

    當著師兄的面一張嘴叭叭叭說了一串劇本路線,更多出于習慣性的思維發(fā)散,并不是真的懷疑什么,但今天師兄這個表現(xiàn),叫艾霜棠有點不確定了。

    不會真的打算掐著她的脖子高調(diào)宣布要叛出師門吧?

    然后師兄覺得她不是個單純的拖油瓶,又或者出于對師尊的尊敬,迫于形勢不得不叛出師門心中愧疚,于是決定遵從師尊的安排,帶上她浪跡天涯,兩個人互相扶持,共渡難關。她從此被迫過上了被人追殺,東藏西躲,或者被迫成為了傳說中魔頭身邊的女人?

    不!

    艾霜棠的內(nèi)心是強烈拒絕的,這種劇情真是老土的沒有一點新意,虐的莫名其妙,處處充滿了套路的味道。

    但短胳膊短腿修為低下的小朋友能有什么決定權呢。

    就算師兄腦殼真有坑,她反抗的了嗎?能嗎?能嗎?

    只能期望師尊夠給力了。

    憑借師尊的能力,還用得著她告狀嗎,師兄還是師尊一手帶大的,論了解,沒有人能比師尊更加了解師兄。

    艾霜棠想象中的丹陽城鴻門宴是這樣的:

    一大群道貌岸然惡人先告狀的修士仗著人多勢眾對他們發(fā)起聲討,現(xiàn)場義憤填膺群情激憤。

    修士a大罵:“魔頭你殺人無數(shù)不得好死!今天定要殺你祭天,以告慰無辜亡魂的在天之靈!”

    修士b義正辭嚴的譴責:“瓊華道君,這魔頭乃是你一手教出來,禍害修仙界,致使無數(shù)人慘遭毒手,若你還自認是正道的一份子,今天就當著大家的面手刃魔頭,以證清白,也告誡這天下人,正道不容玷污!”

    修士c一臉正氣凌然,“若今天放過這魔頭,今后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慘遭毒手,今天便是拼著一條性命,也要將魔頭就地正法!”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發(fā)出強烈的聲討譴責,現(xiàn)場一片激憤,更有受害者家屬悲痛欲絕上前指責,聲淚俱下,帶動氣氛。

    師尊不可能跟這些人對罵,師兄懶得跟這些人玩嘴皮子,群眾的惡意直面而來,就連她都被噴成了未來的小魔女,因為師尊聽了這些譴責指控后,竟然沒有羞愧自責的發(fā)出正義宣言,手刃師兄以證清白,這必然是存心包庇的意思。

    師兄是魔頭,師尊不愿意自證清白存心包庇,那就是老魔頭,而她自然就是小魔女。

    雖然有洞虛山支持,但獨木難支,其他被邀請過來的吃瓜群眾不明真相,被帶動節(jié)奏,就算沒有加入聲討大軍,也不禁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終于,師尊被這些人的無禮叫囂觸怒了,當即動手,武力鎮(zhèn)壓。

    更加坐實了他是個老魔頭,喜怒不定性情殘暴,只要有一點不順心就會大開殺戒,早已經(jīng)背棄了正道,所以才會教出一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跟一群存心想要給師兄按罪名好光明正大干掉他的人能有什么好談的,不論說什么,對方都能找出理由杠,被氣壞了直接動手,只會更加坐實魔頭之名。

    這就跟直接用手掌打蟑螂一樣,不打煩心,打了惡心。

    走這種路線,真是想想就憋氣的慌。

    艾霜棠真想直接趴在師兄懷里睡過去算了,但是不行啊。

    然而現(xiàn)實發(fā)展跟艾霜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真實的丹陽城約定,是這樣的:

    丹陽城主親自上前來迎接,笑的像一朵怒放的菊花,沿途見到的各位修士也都十分友好,對師尊敬意有加,各派掌門特意上前來跟師尊打招呼寒暄兩句,然后再把她夸一夸,隨手送個見面禮。

    一番打招呼下來,艾霜棠收獲頗豐,簡直比過年收壓歲錢還要快樂。壓歲錢會被父母收走,但這些見面禮都是她的。這個待遇連師兄都沒有,明明都是師尊的弟子,結果大家都一味的夸贊她,各種彩虹屁不斷,從資質到性格再到外貌,她一個才到師兄腰部那么高的豆丁,就能看出將來必是人中龍鳳啦?

    能夸的都夸一遍,拜年的時候親戚都沒他們夸的這么情真意切。

    相比之下師兄受到的待遇就冷淡多了,沒有見面禮不說,連夸獎都沒幾句,好似說不出可以夸獎的話一樣,憋了憋,就直接把話題轉到她身上。

    一開始艾霜棠還一臉懵逼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漸漸的也回過味來,這些人分明是想跟師尊拉近乎,但實在無從開口,跟師兄這么一個聲名在外的魔頭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把火力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一進丹陽城,開局就跟艾霜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不能說一毛一樣,只能說南轅北轍。

    仿佛忽然之間成了萬人迷。

    要說這些人是知曉師尊的威名專門來巴結他的,可不是說師尊久不在修仙界走動,年輕人幾乎不知道他了嗎?

    修仙界的鴻門宴原來這么高級的嗎,糖衣炮彈噼里啪啦一通轟炸,然后才是重要戲?

    想象跟現(xiàn)實的落差太大,別人都是想象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到她這里卻是反過來了,現(xiàn)實很豐滿現(xiàn)象很骨感。

    不不不,肯定是因為她對修仙界的套路還不太了解。

    這些人差點把師兄打得差點嗝屁,是師尊千鈞一發(fā)把人救下來,現(xiàn)在應該是趁你病要你命的關鍵時候,還專門找了別的大門派給自己撐腰,突然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怎么想都太奇怪了,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東西!

    “師妹,你看那邊?”司殷突然對艾霜棠示意道。

    艾霜棠順著司殷的目光看過去,瞧見一個傷號。

    為了招待各地來的修士,丹陽城專門開辟了一個很大的空地,地位較高的人有位置可以坐,普通修士就只能站著,因為實在沒有那么多位置可以給每個人都安排起來。艾霜棠自然是和司殷一起坐在師尊身后的位置,不但有位置,面前還有一條長桌,上面擺著些瓜果零食。師尊坐在前面,面前也擺了一條矮矮的長桌,上面擺放著瓜果零食。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丹陽城主開招待會,有位置的都是貴賓。

    不過看看那些沒位置只能站著的,再看看有位置還有瓜果零食可以吃的,可不就是貴賓嗎。

    丹陽城主是東道主,坐在主位,貴賓依照重視程度安排位置,師尊毫無疑問是距離城主最近的人之一。

    艾霜棠瞧見的那個傷號就坐在位置上,距離城主沒有她那么近,但也肯定是有身份地位的貴賓。冷不丁看到一個帶傷參加的,身份幾乎脫穎而出。

    她幾乎是下意識搜尋了一遍,結果在貴賓席位里發(fā)現(xiàn)了好幾個帶傷的,都是那種傷的比較明顯,臉上有磕磕碰碰的青紫傷口,這種容易看出來,若是被衣服遮住了傷就看不出來了,不過如果離得近些,或許能夠通過療傷的藥味判斷是否有傷。

    艾霜棠回憶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上前跟師尊打招呼的修士都沒有藥味。

    “那人是誰?”艾霜棠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