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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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賈敬告辭, 林之孝擦著汗就在屋外回報:“國公爺, 錦衣衛(wèi)正史陳冗、副史沈松求見?!?/br> 屋里人人心驚——這錦衣衛(wèi)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現(xiàn)在正、副史齊出, 是出了什么事?賈赦人還穩(wěn)得?。骸笆侵凰麄儍晌粏??” 林之孝算是安了點(diǎn)心, 只要國公爺不在意, 那就不會有什么大事。不過他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回國公爺, 只他們二位,還是下了正式拜帖?!?/br> 這下賈赦心里更是放下了一塊大石,有拜帖好呀, 有拜帖就不是來找事兒的。那還等什么?對著林之孝道:“快請?!辟Z敬就準(zhǔn)備回避。賈赦卻說:“當(dāng)日將惜春從大理寺接回來,還有找到賈薔,人家沈松副史是出過力的, 你也該謝謝人家才是?!?/br> 賈敬就留了下來。不過他十分識相地自己挪到了下首, 將客位讓出來。這不是也挺明白的嗎,怎么對上閨女就成了糊涂蛋了? 不等賈赦吐槽完, 林之孝已經(jīng)延客入內(nèi):“陳大人到, 沈大人到。” 賈赦當(dāng)然笑臉相迎:“陳正史什么時候回京的?我如今守孝, 消息也不靈通了。” 陳冗就象不知道賈赦平時干什么一樣, 一本正經(jīng)地與他一起胡扯:“可不是, 國公爺守孝虔誠, 下官佩服。好在現(xiàn)在離國公爺出孝時間不遠(yuǎn),許多事兒也可以先張羅起來了?!?/br> 賈赦就問:“我家中并沒有什么大事,何用先張羅?坐, 坐, 沈副史你也坐?!?/br> 不想陳冗是坐下了,人家沈松可是沒坐。陳冗向他示意一下,他就從靴腰里掏出幾張紙來,遞到賈赦面前:“國公爺請看。” 待賈赦接過后,沈松后退一步,仍不落座,只看著賈赦的臉。賈赦打開那幾張紙一看,上面列了好些人名,細(xì)看覺得十分眼熟:“沈副史是何意?” 沈松自己向賈赦行了一禮,還是不說話。倒是陳冗說起來:“聽說這幾天國公爺正在打聽京中未定親的適齡男子,為怕國公爺打聽得不詳細(xì),我就讓手下代勞了一下。” 原來如此,賈赦再看手中那些名單,還真的是自己手里那三十多人??墒沁@后面列的是個什么情況,怎么不是這個家里有一起長大的丫頭,就是那個家里有好幾個一起長大的表姐妹,再不就是在外有紅顏或藍(lán)顏的知己。 總之剛才賈琮想到的情況,這里的人都有,就是賈琮沒想到卻可能影響日后夫妻相處的事兒,也不是一件兩件。賈赦要不好了——合著他把親戚動員個遍,打出來的就是這么些東西? 沈松一直在看著賈赦的臉,見他面色越來越不善,自己心里就暗中得意。看了陳冗一眼,示意他快點(diǎn)說正題。陳冗卻沉得住氣,非得等賈赦氣完了,氣夠了,才肯揭開自己的謎底。沈松著急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自己赤膊上陣吧。 不出陳冗所料,賈赦將所有紙都看完,臉已經(jīng)快黑透了。也不說話,只把紙遞給賈敬。賈敬一時那里看得完?趁他看的空,賈赦對著陳冗拱拱手:“多謝陳正史援手了?!彪m然帶來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陳冗也拱手:“國公爺客氣了。其實(shí)幫人就是幫自己,想必國公爺比我更清楚。” 話里有話呀,賈赦又看了陳冗一眼,人家還是笑瞇瞇地看著他。你說你一個錦衣衛(wèi)正史,不是應(yīng)該不茍言笑嗎?老裝得一團(tuán)和氣,抓人的時候也這樣?看看人家沈副史,就一臉嚴(yán)肅,這才是錦衣衛(wèi)的正確打開方式對不? “沈副史,請坐呀。來嘗嘗我家里的茶,這是我從洞庭...”湖字沒有出口,要不和自己剛才說的一直在守孝可就對不上了。雖然自己做些什么,人家該知道的都知道,可也不能從自己嘴里說出來。 沈松仍是一臉沉靜,又看了看陳冗。這回陳冗覺得時機(jī)已到,對賈赦道:“有國公爺在,哪兒有他一個晚輩坐的份?” 晚輩?不是一直與自己平輩論交嗎?賈赦深信一句話,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今天這兩個人來的就蹊蹺,帶來的東西更蹊蹺,怕是所圖不小。 于是賈赦也不接話,只裝做看賈敬動靜。沈松頻頻看向陳冗,不想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也已將目光看向賈敬,仿佛他從來沒見過那幾張紙,也對紙上的內(nèi)容感興趣。 不就是裝13嗎?這活賈赦熟呀。端起自己跟前的茶,輕輕地揭開杯蓋,只見一汪淺碧,細(xì)葉沉浮,剛剛泡到好處。用杯蓋抿一抿浮茶,先嗅了下香氣。不愧是有名的嚇煞人香,確實(shí)芳香悠遠(yuǎn),引人幽思。 深吸一口,茶湯入口微澀,繞舌而下,滑入喉頭已經(jīng)見回甘,賈赦覺得明年清明之前可以再去一次。一臉沉思,一臉陶醉,讓陳冗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了——不是說這位國公最是喜歡直來直去的嗎,怎么今日不同了?難道是剛才那些東西把人給刺激大發(fā)了? 沈松已經(jīng)忍不住干咳出聲,正史大人,說正題說正題呀。陳冗無法,只好對著賈赦又拱了拱手:“國公爺打聽這些未定親的子弟,想是為了府上的小姐?” 這個沒什么好遮掩的,家有適齡之女,打聽這些事并不為過,最多就是他們家把動靜鬧得大了點(diǎn):“不錯。因?yàn)檫@兩年家中守孝,怕耽誤了孩子。本來她不必與我們一起守孝的,可是孩子一片誠心,做長輩的也不能不成全不是?!蔽壹液⒆泳退闶菤q數(shù)到了,那也是因?yàn)樾㈨樦啦弧?/br> 陳冗就不再繞彎子了:“國公爺看我這位副史可中意?” 嘭地一聲,賈赦裝13的道具,雨過天青色的上好官窯,落地碎成了好幾片,他確認(rèn)般地看向陳冗,是不是在開玩笑。見人一臉誠懇,再自欺欺人也知道,人家是認(rèn)真的。 就是正認(rèn)真看著資料的賈敬,也聽到了陳冗的驚世之語,也嚇得站了起來。好在他知道此事他只有拍板權(quán),沒有選擇權(quán),只能等賈赦決定后才能行使自己同意的權(quán)利。 “不行!”賈赦回答得咬牙切齒:“陳正使,麻煩你看看你的副史多大了再說話行嗎?”老牛吃嫩草也不是這種吃法。 沈松只好摸摸鼻子,說道:“國公爺,在下今年二十有五。” 賈赦才不信呢:“二十有五?你算的是雙歲吧。五年前我就認(rèn)識你,那時你已經(jīng)是錦衣衛(wèi)副史了,有二十歲的副史?” 陳冗想不到賈赦的邏輯性這么好,可是這真的能做為理由?他接過話題:“沈副史確實(shí)沒有欺騙國公,他真的只有二十五歲。國公有所不知,沈副史本是朝陽大長公主嫡女清和郡主之子?!?/br> 賈赦傻眼了。朝陽大長公主是何許人也他清楚,那年為了給賈母體面,還請人家來為賈母拜過壽。她的嫡女清和郡主的事兒也有耳聞: 說簡單點(diǎn),就是個癡情女子遇到了負(fù)心漢,人家利用清和郡主升官發(fā)財后,家鄉(xiāng)的青梅竹馬及時出現(xiàn)。于是負(fù)心漢覺得自己對不住青梅了,非得讓青梅進(jìn)府不說,還不能是賤妾。那清和郡主仍對負(fù)心漢抱有感情,忍氣吞聲地答應(yīng)了??墒侨思仪嗝房刹皇侵幌胱鲦?,人家是要做郡主府的女主人。 異想天開吧?可是負(fù)心漢就是同意了她的想法,還與她一起行動,清和郡主連氣帶痛帶被人下藥,一命嗚呼了。 “不是說郡主的孩子和她一起去了?”賈赦躲無可躲,只能直面一地狗血。 陳冗搖了搖頭:“到了最后,清和郡主有什么不明白的?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只好向大長公主求救。她臨終時的遺愿就是讓沈副史平安長大。為免得日后受地對狗男女的拖累,連姓也不要和那負(fù)心漢姓?!?/br> 這就難怪了。大長公主出面,那對狗男女能落得了好?就在郡主靈前,雙雙賠命。甚至那負(fù)心漢一族憑借過清和郡主多少勢力,就給我還回多少,還是回你的山旮旯里放牛去吧。 只有沈松不好辦。不姓負(fù)心漢的姓,一旦讓人知道,那就會引起軒然大波,沈松日后前程盡毀。沒法子,只能從了朝陽駙馬的姓:沈。對外的說辭就是駙馬族中孤兒,由長公主憐憫收養(yǎng)。 “沈副史的身世,大長公主告訴了皇上,求著皇帝為他想個出身,所以就把他放到了我的手下。他也是個能吃得苦的,小小年紀(jì),幾次出生入死,全是憑本事做到了副史的位置?!标惾呓又鏊恼f客。 這話有水份,可也不會太多。畢竟錦衣衛(wèi)真是不養(yǎng)閑人的地方。沈松自己也推銷自己:“國公爺知道,我外祖母去世已有四年。外祖母去前,將我從公主府里遷出。禮法上,我只有孤身一人了?,F(xiàn)在是上無長輩,下無兄弟?!?/br> 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呀,這倒是現(xiàn)代姑娘們最希望找到的人選??墒蔷退枪ぷ鞯男再|(zhì),再加上與皇家的種種聯(lián)系,賈赦牙花子疼。 看了看已經(jīng)聽呆住的賈敬,賈赦讓這人也參與進(jìn)來:“道長,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