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說下去信不信我做給你看……

    程彌看蔣茗洲指尖按著合同，推至她面前。

    一份藝人簽約合同，密密麻麻幾頁紙張。

    咖啡送上來，蔣茗洲輕抿一口拿鐵：“這是根據(jù)你自身情況擬定的合同，你從頭到尾細看一遍，如果覺得有哪里不合適，或者是不太懂的，我可以聯(lián)系我的律師幫你解答。”

    久經(jīng)職場，蔣茗洲身上有一種經(jīng)歷和歲月沉淀下來的強勢氣場，但又不會被其控制，時時刻刻把它施壓在別人身上，而是化為己用，很從容地收放自如。

    這種人，反而更容易讓人感覺如臨重壓。

    但坐在蔣茗洲對面，年僅十八的程彌卻絲毫沒露怯。

    合同就放眼下，她打開。

    紙上條款嚴謹正式，過目后，程彌終于知道蔣茗洲話里那句，根據(jù)她情況擬定的合同是什么意思。

    一般情況下藝人和公司簽署合同，不管是演戲還是唱歌，這些都歸該經(jīng)紀公司所管。

    蔣茗洲這份合同自然也是。

    但這份合同沒有只側(cè)重演員身份，歌手部分沒被一筆帶過。

    花大筆墨的意思便是要重點培養(yǎng)。

    程彌全程靜默無聲，看完最后一條后，合上。

    蔣茗洲在對面很有耐心等著：“沒問題？”

    程彌說：“為什么想簽我？”

    蔣茗洲笑了一下：“我覺得你這么聰明應該知道，程彌，你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br>
    她說：“而且不是現(xiàn)在到路上一抓能抓一把的那種，這么說，你要比普通漂亮女生漂亮很多，站在人群里你是最突出那個?！?/br>
    確實，她說的這些，程彌自己是清楚的。

    蔣茗洲說：“李深這人雖然為人不怎么樣，但挑人目光一向很準，看他手里捧出來那些人就知道了。我們這行也一直需要新鮮血液，不管哪家公司每年都會挖掘一批新人?！?/br>
    程彌：“嗯，貴公司每年簽約的藝人都會引起很大關(guān)注?！?/br>
    啟明是圈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公司，挑人目光苛刻，極其難進。

    每一次只要新簽藝人，帖子和藝人照片網(wǎng)上滿天飛。

    程彌說完那話后，蔣茗洲看她。

    她在注視，程彌亦回視。

    蔣茗洲笑道：“簽藝人也是一項投資，一個藝人公司的成功，選人方面目光很重要?！?/br>
    “我想把你簽下來，因為我認為你有很大潛力，后續(xù)我也有信心能把你捧紅?！?/br>
    程彌指尖搭在杯上，輕微摩挲，禮貌微笑一下：“謝謝蔣總賞識?！?/br>
    不用明說，這就是定下的意思了。

    蔣茗洲笑了下，拿出筆，遞給她。

    程彌接過，在乙方那處簽下名字。

    簽好名字后，她把其中一份和鋼筆遞還給蔣茗洲。

    蔣茗洲稍彎唇角，手抬至合同上方：“合作愉快?！?/br>
    程彌回握：“合作順利?！?/br>
    松手后，蔣茗洲看了眼時間，而后抬眼看向程彌。

    “你接下來要去哪？順便送你一趟。”

    程彌知道蔣茗洲很忙：“不用，就在這附近?！?/br>
    “那我們先走了，還要去機場，下次見?！?/br>
    蔣茗洲說完，一直候在一旁的助理走上來拿過她大衣和包包。

    程彌目看他們身影消失在咖啡廳，沒立即走。

    坐一會后，才起身帶上合同離開。

    ——

    程彌當天剛簽約成為啟明影業(yè)旗下藝人，隔天便不知道從哪里走漏出風聲，這個消息瞬間在網(wǎng)上通天飛。

    一時間認識程彌的，不認識程彌的，全七嘴八舌涌動在各大貼吧論壇里。

    震驚的，高興的，質(zhì)疑的，看戲的，每一樣都不缺人。

    程彌之前因為一套頭像圖在網(wǎng)上火過一段時間，有過不少顏粉，后續(xù)即使她賬號沒再發(fā)過什么，銷聲匿跡一般，也沒能從哪里打聽到關(guān)于她的半點消息，有些粉絲還是被她那張臉死死釘在原地。

    程彌簽約當藝人這消息突然出來，這個沉默群體一下炸了，像極喜極而泣。

    那些經(jīng)常混跡網(wǎng)絡的人，雖然網(wǎng)紅一批過一批，但還是有人把程彌認了出來。

    言論雜亂，程彌一下被熟知，曾經(jīng)那套天臺夕陽圖又在網(wǎng)上輪了一遍。

    有人說小網(wǎng)紅都能簽約啟明影業(yè)了，還真是頭一回見。

    擺明在質(zhì)疑，底下附和聲音不少。

    但被程彌那張臉吸引的人同樣不少，一夜之間程彌那個在黎楚手里的賬號漲了很多粉絲。

    而奉高論壇，平時這種網(wǎng)紅簽約當藝人的事可能鬧不到論壇，就算有幾個小時熱度可能就下去了。

    但因為程彌就讀奉洵高中，就是一個生活在這些人身邊的人，這種輿論火熱效應瞬間被放大百倍，從消息出來那一刻奉高論壇帖子就沒停過。

    程彌從入學那天開始，就一直是學校論壇紅人，沒一天不在論壇上出現(xiàn)過，這幫人討論她早已討論得熟練。

    再加上程彌私生活是曝光在他們眼皮底下的，她跟司庭衍厲執(zhí)禹兄弟兩個那場風波還沒過去，又一個大浪打過來，論壇里大多話語都不客觀，帶著主觀性情緒。

    而程彌在這種情況下一夜睡得安穩(wěn)。

    就算隔天去學校，也沒被那些有色眼光影響半分。

    而學校里只有一個人不帶任何八卦目的，跟她真摯說了恭喜，就是孟茵。

    那兩天程彌一直生活在周圍竊竊私語聲里。

    只有在家里那短暫一晚時間才能擺脫那些目光和聲音。

    這天周末，司惠茹出門辦事，家里就程彌和司庭衍兩個人。

    程彌跟司庭衍混一起后都變得勤奮好學不少，以前剛來奉洵那陣子，周末一般不著家，現(xiàn)在一大早便拿上試卷去司庭衍房間。

    她不是來找司庭衍說話的，是真來學習的。

    司庭衍學習的時候程彌一般不打擾他，自己干自己的事。

    不懂的問題打上標記，寫完作業(yè)后問司庭衍。

    有一次兩個人一個上午一句話沒有，等放下筆已經(jīng)是中午，當時正好司惠茹在外面喊他們出去吃飯，程彌直接湊過去，在司庭衍臉上親了一下后才笑著離開他房間。

    這天周末也是，程彌一大早就去司庭衍房間。

    高三作業(yè)堆成小山，到下午程彌寫完幾張試卷。

    她放下筆休息一會兒，撐著下巴稍歪頭看司庭衍。

    司庭衍做題時一些小習慣跟程彌不太一樣。

    程彌有時候碰到難題會下意識緊眉，但司庭衍不一樣，他做題時沒什么表情。

    平時什么樣做題的時候什么樣。

    程彌懷疑不是他遇到難題時不會皺眉，單純因為智商太高。

    平時作業(yè)那些普通題目根本難不倒他。

    程彌知道司庭衍肯定知道她在看他。

    司庭衍專注的時候還能分心注意周圍。

    程彌手爬過去，摸上他側(cè)臉撫向她這邊。

    唇湊過去，碰吻他唇瓣。

    淺嘗輒止，分開，沒深入，她在司庭衍這里討不著好處。

    更何況司庭衍還在寫作業(yè)。

    司庭衍低下眼睫看她，正想咬開她唇。

    程彌吻完，松手，故意的，示意他桌上題本：“司老師，作業(yè)還沒寫完呢，親什么女孩子，做個好榜樣，先寫作業(yè)。”

    司庭衍冷眼看她。

    程彌其實就是逗他，正笑著想重新湊過去親他。

    唇將碰未碰之際，司庭衍看著她眼睛，冷漠轉(zhuǎn)了回去。

    程彌碰了個空。

    就聽他說：“我要寫作業(yè)?！?/br>
    程彌鼻尖離他臉很近，盯著他纖長睫毛。

    記仇呢，故意整她的。

    她笑笑。

    不過誰怕誰，他也得忍。

    程彌坐了回去。

    臨近黃昏，司惠茹有事外出還沒回來，家里靜悄悄。

    司庭衍房門沒關(guān)，夕陽透過走廊那扇窗，斜落在地板上，映紅半邊白墻。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場景讓程彌想起初中某一年。

    她跟黎楚初中讀的學校離家里不近，有一年因為不想浪費時間，每天放學往返學校和家里，那年程彌母親程姿還沒去世，程彌和黎楚兩個人得到程姿和黎燁衡兩位家長同意后，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

    當時那個房子白墻上也有一扇窗，每到放學夕陽跑滿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