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千鈞一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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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你們這些老處女!”女子掙扎的罵道。 皇帝黑了臉,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這聲音怎么那么熟悉。 突然,他一閃身,一個箭步就朝著假山后面走去,不會錯的,一定不會錯的,她的聲音他熟記了千遍萬遍,日思夜念,怎么會認錯! 沖到假山后面,果然。 他看到莫熙兒身上帶血,衣服被撕碎,露出里面的春光。薄薄的褻衣將玲瓏的曲線勾覽無疑。 心中有一些微微的激動,情緒澎湃,更多的卻是憤怒與心疼。 “住手!”他厲聲呵斥,轉(zhuǎn)身又對后面的太監(jiān)一揮手“都給我背過身去!誰敢看,我就挖誰的狗眼!” 李曄面色癡狂,憤怒的揮手,抬腳將方才為難莫熙兒的兩個嬤嬤一腳踢翻在地,兩個嬤嬤都是在宮中長年做事,上了年紀(jì)的老嬤嬤。手段極其陰狠齷蹉,呆在自己主子身邊也盡是出一些見不得的骯臟手段。 他最是厭惡這些宮中資歷大的老人!英俊的劍眉挑起,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角緊緊抿住,脫下龍袍,眨眼間,兩個老嬤嬤還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地上的女子便被一襲龍袍包裹住。 殷紅的鮮血一瞬間將明黃色龍袍浸染,刺目的猩紅,他的心臟為之一動。 “誒呦”一聲痛苦的呻吟,兩個嬤嬤隨聲倒地,摔在白色的青石板上面,上了歲數(shù)的骨頭如同散架了一般,讓人疼痛難忍。 “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 皇帝惡狠狠的說道。一直坐在石凳上看熱鬧的寧貴人被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措手不及的呆呆盯著眼前的場景,一時之間腦袋變成空白,竟不知道如何作為是好。 她是一個驕傲的人,從小生為世家女,她的尊嚴(yán)不容侵犯。如此而來,護主心切的她下意識便說道“這是怎么了?臣妾教訓(xùn)個下人,黃上也要阻擋嗎?” 李曄劍眉一挑,望著地上受了傷的柔弱女子,聲音陡然冷了幾分,轉(zhuǎn)頭,目若寒星,冰冷的盯著寧貴人,道“誰是下人?誰告訴你熙兒是下人?!” 頓了頓,他目光陰鷙的射向一旁的兩個嬤嬤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朕的面前動用私刑。” 兩個嬤嬤一驚,慌忙跪下,身形顫抖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帶著哭腔的道“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哼!”皇帝冷冷從鼻間哼了一聲,俯身蹲下,親自將地上的女子抱起,手扶著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攔住她的腰身往下三寸,用純粹的公主抱將她護在懷中。 女子想要掙扎著起來,倔強的眼神似乎在對他說“我不要你碰我,惡心?!?/br> “別動!”他厲聲呵斥,聲音里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寧貴人在一旁看著,瞬間變了臉色。他卻又道“你什么都沒穿,不要朕抱,難道要那些狗奴才來嗎?” 頓了頓,他的面上似笑非笑,聲音竟然帶了幾分調(diào)侃的味道“你想讓他們看光身子嗎?” 這句話果然好使,他懷中的女人瞬間就安分起來,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擺布。 轉(zhuǎn)頭,他怒視身后一身奢華,卻心胸狹隘的女人,他不知她們是如何產(chǎn)生了矛盾,她的所作所為卻讓他覺得厭惡。 同為女子,寧貴人的心胸怎么就這樣陰狠?! 寧貴人心中五味雜陳,本就驕傲的不得了的她,此刻掉進了醋壇子里,又被皇帝用這樣嫌惡的眼神冷冷審視,腳下一軟,跪倒在地上,委屈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還以為是一個不懂規(guī)矩……的下,下人……” 她的聲音顫抖,連吐字都有些不清晰,猶豫了一下,最終把下人兩個人說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皇帝沒有發(fā)怒,表情仍舊是冷冷的。 呼了一口氣,竟然有一些釋然,提起的心剛要沉甸甸的落下,猛地又被人吊起。深愛的人,冷冷的說道“她若是有一點損傷,朕要你十倍奉還?!?/br> 說罷,那明黃刺目的一行人冷冷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了無窮無盡的恐慌。 “娘娘,您沒事吧?快起來?!?/br> 老嬤嬤將寧貴人扶起來,語氣盡是關(guān)切與擔(dān)憂。身子卻害怕的顫抖不止。 寧貴人罷了罷手,面頰上留下了一行清淚,沖花了絕美的妝容,她聲音冰涼的道:“皇上他,他從來沒有如此待過我。”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即便是在繾綣到極致時,他也未從自心底深處露出過這樣小心翼翼的溫柔。 她原以為皇帝就是那樣冷冰冰的人,不懂得溫柔,不懂憐惜,更不懂得如何關(guān)愛一個人,即便他溫柔的對她笑,那眸子深處仍舊是冷冰冰的疏離與淡漠。 今天,她終于明白,原來不是他不會,而是他不想,他不夠愛一個人,甚至從未喜歡過她,所以從未對她如此過。 她何曾見過皇帝與人玩笑,何曾見過皇帝眼里小心翼翼的溫柔。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永遠是高高在上,處處都在維護著皇家的尊嚴(yán)與驕傲。 “為什么!為什么!” 寧貴人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哀嚎,她哪里不如那個衣著土氣的女人,甚至那個女人連一個名分皇帝都未給她。 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她,憑什么,一個賤人就能讓皇帝如此用心。 她跪倒在地上,眼淚從眼尾劃過,滾落到地上,濺落淡淡泥土。 這一邊,李曄將莫熙兒緊緊護在懷中,黃色的龍衣將她緊緊包裹,身后跟著的一群太監(jiān)都深深埋著頭,沒有一個敢抬起腦袋。 待回到自己的寢宮,才將那女人放到自己的軟榻上,心中的石頭也落穩(wěn)了。 此時的莫熙兒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著讓太后知道,她在宮中受了委屈。 如果皇上知道肯定會給她名分,與其讓皇上封她,還不如先讓太后將她這個義女的身份定下。以免發(fā)生變故,讓皇帝乘虛而入,卻不想被皇上撞個正著! 看著明黃的龍袍上染著斑斑血跡,這才想起,她受了傷,“傷在哪里?痛不痛,朕去叫太醫(yī)!”李曄的眸子中滿是焦灼,那滾熱的溫度似乎要將她燙化。 莫熙兒點點頭,又搖搖頭,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道:“你將帷帳拉下來,我自己處理?!彼穆曇羟逖?,宛如脫俗的仙子無欲無望,感受不到一點疼痛。 “不行,不叫太醫(yī),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那些上了年紀(jì)的老嬤嬤最是齷蹉陰狠,朕擔(dān)心你!”聲音嚴(yán)厲,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莫熙兒淺笑道,身上的傷痛牽動她的嘴角微微抽搐,她明白自己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真正傷到的,是那一刻脆弱婉轉(zhuǎn)的心靈,當(dāng)寧貴人的腳踏她的身上,那一雙纖纖玉手打在她的臉上時,她的心就深深的受到了傷害。 她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屈辱,就連在夜家,夜星辰的表妹要伸手教訓(xùn)她時,都被她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而在這,在這個高墻深院的皇宮里,因為與她無關(guān)系的男人,深深的被陌生女人當(dāng)做了小三,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 自尊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火辣辣的疼痛,一陣陣,宛如刀子刮過一般摧枯拉搞。 雖然她是故意的,可還是避免不了對這個男人的厭惡。 她暗淡的垂下纖長濃密的眼睫毛,緊緊咬住嘴唇,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與憤怒,冷聲道:“你出去?!?/br> 她的一切反應(yīng)盡收李曄的眼底,每一個動作都深深刺進他的心底,好似注意到了什么,道“那些人打你了?”盯著她紅腫的臉頰,他質(zhì)問道。 “出去,讓我靜靜好么?你難道想看到我的傷口感染?” 莫熙兒冷聲道,語氣中帶著凌冽的殺氣,一瞬間她的頭發(fā)變白了。皓白如雪,不染纖塵,長長的絲發(fā)糾結(jié)在一起雜亂無章的纏繞在她單薄赤裸的肩膀上。 李曄看的呆了,指著她的頭發(fā),口中無意識的說道“朕幫你叫太醫(yī),你的頭發(fā)……” “你的太醫(yī)我信不過,那點繡花拳腳的功夫,我還是信得過我自己?!?/br> 莫熙兒憤怒的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與不甘心,似乎注意到了面前男人的不正常,她抬起眸去看他,呆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從他褐色清澈的眸子里,她看到一頭蒼白的頭發(fā)的女人,目光染著凌厲的殺氣,正憤怒的看著自己。 “??!”一聲尖叫,好似什么被人洞穿似得,她將頭深深埋進繡著龍騰的黃色錦繡被里,口中不斷呢喃道“你出去你出去你給我出去!” “好好,你別著急,我出去就是。” 看她如此發(fā)狂的模樣,李曄心中也膽怯了,關(guān)懷的望著床上裹著被子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女人,擔(dān)憂的退了出去。 在踏出門檻的一瞬間,他對太監(jiān)首領(lǐng)張澤海吩咐道“穿朕的旨意,叫御膳房備一些好酒好菜,再讓太醫(yī)院那些人準(zhǔn)備一些上好的金瘡藥送到朕這里來。” 屋內(nèi),芙蓉錦帳,明黃灼灼,大如雞蛋的夜明珠子高高掛起,玉質(zhì)的雕欄畫棟,瑯琊高啄。 上好的青瓷工藝品各處擺放,地上鋪著的地氈修滿龍鳳呈祥的團,那只巨龍栩栩如生,是龍生九子中最厲害的一種龍。 這龍莫熙兒在現(xiàn)代時候見過,那個字很難書寫,發(fā)音也很難記下來,但是她認得這只,這只象征著權(quán)利,象征著王者之尊。 代表的是天子富貴,只有皇帝才配使用。 這大大宮墻內(nèi),圍繞的便是這么一個帝王寢,所有別院居住的女人,下人都為這么一個男人所驅(qū)使,是何等的光耀,又是何等的悲涼。 小小的院子內(nèi),隔絕了人情冷暖,隔絕了世態(tài)炎涼。 莫熙兒小心翼翼的將身上所有的衣衫盡數(shù)褪去,露出無數(shù)大大小小針眼扎過后的細小傷口,那老嬤嬤使用的是發(fā)簪,那些傷口便是發(fā)簪簪尾的輪廓,米粒一般大小,無數(shù)個。 數(shù)都數(shù)不清,有的還在冒著細密的血珠,看起來極其麻人,惡心。 腦海中,一個高大熟悉的輪廓呈現(xiàn)出來,英俊的眉眼宛如雕刻,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輪廓,蕭殺若星子的眸中唯獨盛著她一人,款款深情中,永遠看到的是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