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交往是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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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蕭筠的父母和師父也是好友。這一點是我不知道的。 師父和易蕭筠爹媽還有杜巖教授是當(dāng)年知青下鄉(xiāng)時期的伙伴。他們之間有說不完的話,從巴洛克時期的巴赫一直聊到古典時期的莫扎特貝多芬,肖邦他們聊得最久,最后聊了印象派的德彪西…… 我像個外人,被他們隔絕在外。心里酸溜溜的,師父從來就沒有這么耐心的和我聊過天。每回說什么,師父就嫌棄我笨。師父和易蕭筠聊天的時候,眼里完全沒有我。“我別叫喬蒙了,叫喬多余好了?!?/br> 我求關(guān)注的話并沒有得到他們的關(guān)注,他們聊得越發(fā)開心,沒人理我。 師父的眼神很奇怪,似乎總想要在易蕭筠身上看到什么別東西,或者說……師父想要找到點什么。 曾聽師父說過,當(dāng)年因為某種不可抗力的原因,她和杜巖教授不得不分開。后來我考西江大學(xué),師父讓我拜師杜巖教授的門下,我當(dāng)初還以為她不要我了,后來才知道……師父似乎是在找一個理由,靠近杜巖教授,卻又不想靠的太近。我經(jīng)常好奇的問師父,為什么她那么想杜巖教授卻不去找他。 師父說:我不會去找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可是我偷偷看過杜巖教授給師父寫的信,明明……很愛。 成年人的世界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找一個人,牽著我的手,帶我吃遍全世界的好吃的。想到這里,易蕭筠突然彈了一下我的額頭:“你在想什么?!問你話呢!” 我一看是易蕭筠,又想到那個陪我去吃全世界好吃的未來對象,打了個寒顫?!笆钦l都不能是你!” “你在……說什么?” “我不許你和我一起去吃好吃的!我討厭你!” 這句我討厭你說完,易蕭筠的臉就黑了。 “吃吃吃!一天到晚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我讓你們?nèi)椙?!”師父擰住我的耳朵,把我從沙發(fā)上提起來。 “好好好~師父饒命!”我又把幻想和現(xiàn)實混為一談了。 易蕭筠在旁邊幸災(zāi)樂禍的輕笑。我把整個眼白都翻出了對著他,走到他跟前的時候,哼了聲:“偽君子,卑鄙小人?!?/br> 他摸了摸我紅腫的耳朵:“謝謝?!比缓蟮靡庋笱蟮淖叩戒撉倥宰隆?/br> 師父把家里的三角鋼琴和立式鋼琴并排挪到了一起…… “蕭筠去彈那臺三角,喬蒙彈立式鋼琴?!?/br> “憑什么我彈立式?”我低聲不服氣的嘀咕,聲兒不敢太大,等會被師父聽見了又得挨揍。 “憑什么?!”師父還是聽見了?!皯{你彈琴沒人蕭筠好?!?/br> 我尷尬的笑了笑:“師父說的是,師父說的對,師父就是師父,我堅決同意師父一切英明神武的決策。” 易蕭筠觀察著我和師父的對話,凝神思考的良久,看向師父的眼神越發(fā)敬佩。他那種算計的目光一出來,我就膽寒,靈魂深處發(fā)出的警報聲,他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你又想干嘛?”我惡狠狠地看著他。 他朝我瞪大的眼珠子吹了一口氣。我眼睛酸的得立馬流眼淚……他得逞的哈哈笑。 一肚子憋屈的邪火在肺部燃燒。我前世一定是欠了易蕭筠銀子沒還就英年早逝了,不然我怎么會遇到他?! …… 師父對火祭舞的處理特別大膽。她推翻了原本曲子安靜的第二鋼琴,再現(xiàn)部做了一個別出心裁的突強(qiáng)處理。 易蕭筠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師父的意圖,立馬把我第二鋼琴的部分演奏了一遍,然后把師父對作品的處理做得相當(dāng)完美,對我說:“明白了嗎?” 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易蕭筠就已經(jīng)完美的演奏出來了。 晚上就要上臺了,現(xiàn)在做這么大面積的改動,我還是有些沒有把握的。 “不懂?!”易蕭筠問。 我不敢看師父,現(xiàn)在我的無能和易蕭筠上手就彈得天才水平對比的相當(dāng)強(qiáng)烈,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師父現(xiàn)在一定很失望。師父說,全世界她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給杜巖??晒馐峭降?,她就輸給杜巖了。 我處處不如易蕭筠,師父對易蕭筠的喜愛也更甚于我,若不是多年前的機(jī)緣巧合,我哪有資格做師父的徒弟。 師父眼中對易蕭筠滿滿的欣賞和喜歡是我不管多么努力練琴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我恨自己的能力不足:“不用你多事。我自己會彈!又不是不認(rèn)識五線譜!” 突然起來的暴躁,讓易蕭筠有些無措。師父立馬火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人家蕭筠好心的問你懂了沒有,你發(fā)什么脾氣!最近越來越欠收拾了!” 我低下頭,半天不說話。 仔細(xì)看了看師父剛剛做了處理的地方,試探性的彈了會兒。 “不對!”“不是這樣的!”“錯音了!”“喬蒙你怎么回事!” 師父來了脾氣:“別彈了!” 我把手從鍵盤上挪了下來,悶著聲兒不說話。易蕭筠說:“算了吧,王老師我們按原來的處理來吧?!?/br> “不用!我可以。”誰要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別為難自己。” “全世界是就你會彈鋼琴嗎?就你了不起嗎?”他的話讓我備受打擊。沒有什么比對手的憐憫更讓人覺得恥辱的了。 他輕而易舉能夠做到的事情,在我這里變成了為難……我一直知道自己和易蕭筠實力懸殊相當(dāng)可怕,可我從來都沒有像此刻一般嫉妒討厭他。他在師父面前,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輕易的讓師父開心,可我不管怎么做,師父都想揍我。 我努力良久才有了今天的能力,可他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比我強(qiáng)百倍。 而且還是我很討厭的人…… 我不再理會易蕭筠,放平心態(tài),把手再度放在了琴鍵上,閉上眼睛,想象自己在法雅節(jié)上,漫天的煙火,還有漫天的火海,處處都在焚燒人偶,大家圍著火跳著火祭舞…… 彈著彈著,第一鋼琴的旋律就跟了上來。 易蕭筠也跟著我的旋律進(jìn)來了。我漸漸的放弱自己聲部的音量,我是第二鋼琴,是襯托易蕭筠第一鋼琴的聲部,我要做好一片襯托紅花的綠葉,這樣才能讓火祭舞這朵美麗絢爛的花兒綻放的最完美。 一曲畢,師父滿意的微笑。 “真好?!彼粗覀?。走神了良久。似乎在回憶什么…… “今天就到這里吧,很不錯了。我徒弟沒給你拖后腿!”她說完,走到琴凳旁拍了拍易蕭筠的肩膀。 我嘀咕:“切,他不拖我后腿都不錯了。” “耳朵耳朵……師父師父,耳朵疼?!币还缮衩氐牧α吭俅螤恐谱〉亩洌瑳]錯就是師父的手。 “你也不撒泡尿找找你這個豬八戒腦袋。你和人差多少你心里沒點數(shù)啊???一天不想著好好練琴,就知道欺負(fù)小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欺負(fù)老實的小易,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委屈的不行:“誰欺負(fù)誰?。∥易騼罕凰H了一口,今兒又補(bǔ)了一口!雖然他嘴兒挺香挺嫩的,但是也不能老親我不是……” 等等……我……說了什么? 師父的表情凝固了,易蕭筠舔了舔唇。 “親你?”我的耳朵再度被師父提了起來。 我這個豬腦袋:“師父我口誤……” “口誤?”我已經(jīng)被師父從琴房提到客廳了。易蕭筠跟了出來。 “師父你聽我解釋!是易蕭筠勾引我的!”我急得要哭了:“不信你問易蕭筠!” “勾引?!喬 !??!蒙!?。∥铱茨憔褪遣幌牖盍?!”說完師父就沖到陽臺去拿撐衣桿。 完了完了完了,我嚇得趕緊往琴房跑。躲到三角鋼琴附近,師父肯定舍不得打我!畢竟那臺琴市值一百多萬,師父要是把琴磕著碰著了,她得心疼死。 眼看琴房就在眼前了,易蕭筠憑借著身高的優(yōu)勢拉住了我的衣領(lǐng)。 我為什么又穿了帶領(lǐng)子的衣服?! “快放開我!”我全身的rourou都因為掙脫易蕭筠而抖動著。 “你跑什么?!”他不解的問。“要出人命了還不跑!”我的力氣完全沒法和易蕭筠抗衡,身體被牽制的死死地。 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師父提著她御用的撐衣桿來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緊。我一米五五,師父一米五八,易蕭筠一米八八…… 我跳上易蕭筠的身上,大腿換著他的腰,手臂死死地箍住易蕭筠的脖子。易蕭筠穩(wěn)穩(wěn)的接住我,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我為什么跳進(jìn)他懷里的時候,師父已經(jīng)抄起家伙上棍子了。 這第一棒,準(zhǔn)確無誤的打在了易蕭筠的大腿上。 因為我躲得快,腿已經(jīng)盤到了易蕭筠的腹部了。 易蕭筠被打了,悶哼了一聲。 師父意識到失誤,忙收了棍子:“喬蒙你趕緊給我滾下來!誰讓你爬到人易蕭筠的身上去的!” “師父我知道錯了,您收了棍子我就下去?!蔽揖o緊地抱著易蕭筠的脖子。 他好像也緊緊地抱著我,生怕我掉下去。剛剛他被師父打了一棍子,我在他懷里也沒有掉下去。他被打了一棍子我實在是有點開心,但是……他畢竟是為了我挨了一棍子,還沒讓我在他懷里摔跤,我和他也算兩兩扯平了,誰讓剛剛我躲命的時候,他要多事拉著我…… “你是不是要和我解釋一下,你和蕭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媽再三交代我,你和你們村你爺爺?shù)膽?zhàn)友劉三胖的孫子劉小胖有娃娃親,不準(zhǔn)你早戀!你倒好……” 易蕭筠抱我的手臂倏然一緊。 我管不了這么多了直接和師父說:“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他們傳統(tǒng)的不得了,這都什么年代了,自由戀愛都普及多少年了,你怎么也和我媽似的呢!那劉小胖我見都沒見過!就讓我嫁給他!我爸媽不講道理就算了,您竟然也拿劉小胖說事兒!” 師父說:“你們喬家人善良,最是守誠信。當(dāng)年要不是你爸媽擺攤兒救了我的命,把你交給我,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徒弟!你現(xiàn)在讀了大學(xué)了不起了,反過頭來嫌棄你父母了?” 我和師父的師徒緣分要從九年前說起。師父哮喘發(fā)了,暈倒在路上,擺攤的爹媽救下了她。后來完全不同世界的兩家人從此成了好友,師父家只有師父一個人,老媽心疼師父膝下無兒女,就找了個借口,讓我像鄉(xiāng)下的木匠一樣,拜師學(xué)藝,和師父學(xué)鋼琴,找了個借口讓我陪著師父。 可mama一個鄉(xiāng)下女人懂什么鋼琴啊,她當(dāng)時也沒有想那么多,也沒覺得學(xué)鋼琴能有什么用,在她的眼里,讀書才是王道。沒想到……誤打誤撞,讓我拜了大師做師父,還讓她像養(yǎng)女兒一樣把我?guī)Т蟆?/br> “師父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無論如何,這個世上,我最愛的人就是爸媽和您,我說什么都不會做讓你們傷心的事兒!”我被師父說的委屈了,抹了抹有些酸的眼角。 “那你和蕭筠呢?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親了我……我感覺他嘴兒有點香……忘記推了他?!蔽疫@么一照實說,師父又上火了,撿起棍子:“你趕緊給我滾下來!” 她舉起撐衣桿,朝我一棍子撲來之際…… “我們在交往。” “???!”我和師父不約而同的一齊看向易蕭筠。 “我說,我和蒙蒙,是戀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