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最危險的地方
沈叢點點頭,摩挲著下巴,白色的鏡片下方閃過一抹精光。 “雖然現(xiàn)在的證據(jù)都指向百里巍,但是實則能夠定罪的關(guān)鍵性證據(jù)并沒有,他現(xiàn)在不認罪了,暫時或許沒有危險,不過,他先前認罪現(xiàn)在又不認罪,就沖著這點,估計也難逃其就?!?/br> “等一下!” 原本我是低著頭的,腦子里靈光一動就猛地抬了頭。 好死不死的。 這么一抬頭,正好撞到了容季深湛清的下巴。 看他的臉沉下來,我趕忙識趣地給他揉著下巴,一邊討好著,哂笑道,“也就是說,現(xiàn)在只有找到關(guān)鍵性的證據(jù),證明人不是百里巍殺的,這就可以了,對吧?” “是這樣的,但是,三條人命,兩具遺體存在懸念,只有方止風的遺體,沒有懸念?!?/br> “兩具遺體存在懸念,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解。 沈叢解釋: “慕欣蕊的尸體被汽油浸泡過,已經(jīng)腐爛,法醫(yī)已經(jīng)判定不出這是生前的慕欣蕊,只能憑借其身體特征,證明其相似度很高,再加上慕欣蕊確實是在那塊區(qū)域失蹤的,所以就以是她死亡論處?!?/br> “另外還有那個孤兒院的院長?!?/br> “他的遺體,沒有找到?!?/br> 是了。 院長的遺體沒有找到。 但是院長死亡的消息卻被宣揚得沸沸揚揚。 所以幾乎全天下的人都以為院長死了。 包括我。 不過等一下—— 我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容季深,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明塵!” 他怒了,許是我抓得他很痛。 我這才松開手,一字一句,“我們現(xiàn)在去孤兒院的后山吧!去院長的墓地看看!” 容季深擰眉,不解我的話,“去那里做什么?”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上一次我去過一次,發(fā)現(xiàn)院長的墓地是空的,那個時候容季青也在場,他想殺我,不過我被院長的兒子救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難保在我走了之后,容季青不會對那個墓動手腳。” “對呀,我覺得明塵說的有道理!” 孟淮夜認同我的話,向我投過來贊賞的目光! “正常人知道那個墓是空的,以后就不會再去看了,就像是明塵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況像是墓地這種地方,陰氣重,八百年沒人敢去。” “走!” 容季深起了身,抄起了沙發(fā)上的外套,看向沈叢和孟淮夜,“你倆同我一起去?!?/br> 啊咧? “那我呢我呢!” 我扯著他的袖子,一瞬不瞬瞅著他。 居高臨下,這男人一如往常那樣冷嗤一聲,“你在這里,好好待著,哪里也不許去。” 說著又看向柳摯,“照顧好明塵,別讓她亂跑。” “喂!你怎么能這樣,這個想法好歹也是我提出來的吧,說好的同甘共苦呢?” 容季深倒是笑了。 “我可從未說過跟你同甘共苦,你整天自己歪歪些什么呢。” “不管,我就是要去!我這次必須去!” 憑什么發(fā)生重要的事情他永遠不帶我? 氣死我了! “帶上她吧。” 沈叢開了口,一本正經(jīng)的臉,說的話卻是叫我想吐血。 “她雖然很木訥,可是有的時候反應(yīng)還是很快的。” 什么叫雖然很木訥? 我本來就不笨好不好! 最終容季深同意帶我去了,他牽著我的手,同我十指相扣,讓我跟在他身旁,寸步不離。 孤兒院的后山凄涼,這里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陰森森的,許是孤魂野鬼也多,再加上太多冤魂聚集在一起,導致氣壓都比別的地方低沉。 我這個時候才恍然想起,江城,素來有鬼城的稱呼。 它是經(jīng)濟最發(fā)達的大城市,卻也是奇聞異事最多的一座城市。 這里每天至少要死一個人,埋一座墳。 正想著,腳冷不丁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我低頭一瞧,尖叫了半聲,立馬捂住嘴巴! “怎么了?” 身旁的容季深問我。 還好有他在牽著我的手,不然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能一蹦三尺高! 我哆嗦著另一只手,指著地上一截指骨,頭皮都發(fā)麻。 “這……這是人的……骨頭,對、對吧?” 容季深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我看到他眉頭深鎖。 走在前方的孟淮夜和沈叢兩個人也轉(zhuǎn)身回來,盯著地上那一截皚皚白骨。 “初步確定,這就是人的骨頭?!?/br> 沈叢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睛,說道。 我嚇傻了,上下牙齒在拼命翕動著,怎么都合不攏,只覺后背都是陰森森,凍得我一個勁哆嗦。 “沒事,有我在!” 容季深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頭,側(cè)眸看著沈叢。 “找塊手帕把它包起來,回去你研究一下。” 沈叢頷首,蹲下神來,我看見他靠近那塊白骨,復又緩緩起身。 那一截指頭被他拿起來,上面隱約還能看見尸斑。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個勁往容季深懷里鉆。 他就笑話我,“我讓你別來了,你不聽?!?/br> 我不服氣,“我哪知道我會看到這個?!” 腐爛的尸體,遠不如一截斷骨,帶給我的沖擊力大。 更何況,方才我是一不小心踩到了這塊骨頭。 更叫我毛骨悚然了! 繼續(xù)往前走,這下子我整個人都貼在容季深的胳膊上,用力咬著嘴唇,跟著他,寸步不離。 這下子我留了個心眼,走路的時候低著頭看腳下的路,想起方才那截指骨,依然讓我有種惡寒連連的感覺。 走著走著,容季深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臉。 他的指尖冰冰涼,卻是擦了一手的水。 那是我的眼淚,我自己都沒察覺,我原來是哭了。 他抱住我,附下身來啄了一下我的唇。 “容太太這么害怕還敢跟著我出來,我是不是該給你頒發(fā)一個娛樂圈最佳藝人勇氣可嘉獎?” “你還取笑我!” 我錘了他一下,手被他握住,他親吻我的手背。 他很少做這種動作,我楞了一下。 親吻手背這個動作更像是一種誓言,一種承諾。 下一秒,這人收斂了正經(jīng)的神色,劍眉斜飛,眸色翩然揶揄,“你現(xiàn)在想著你老公在床上沒穿衣服的樣子,就不會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