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的孩子沒了
孩子…… 是了。 我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我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里面是我和容季深的骨rou。 我要帶著容季深的這份念想,一并活下去。 “柳姐,我想拍戲了?!?/br> 我一字一句,眼睛里面終于閃爍出了幾分光亮。 柳摯點點頭,嘆了口氣,隨而擁抱住我。 “會好起來的!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 真的會好起來嗎? 我不知道…… 我覺得日子越長,我越痛苦。 容季深。 想你的不知道第幾天,我快瘋了,我還要好好活著,為了我們的孩子。 可是如果你能陪著我,那就最好不過了。 …… “咔!” 導演一聲令下,直接將劇本甩到我面前。 “明塵你特么擺這張死人臉給誰看?不想演戲就滾蛋!” 我默默地站在臺上,想要笑一笑,可是笑不出來。 曾幾何時,我被導演劇組里面的人欺負,那個男人會擋在我面前保護著我。 現(xiàn)在,我只有我自己。 再也沒有那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形站在我面前,霸氣側漏地說一句,“我家明塵,誰敢欺負?” 再也不會有了。 那么多人都像他。 但是沒有一個是他。 我恐怕是歷史上第一個在劇組呆了三天,把導演氣飽了,然后讓導演主動提議將女二換成女主的演員吧。 呵呵,我也是個奇葩了。 我也想過要重新開始,可是自他別后,我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來。 柳摯時不時就看著我嘆氣,“你這種精神狀態(tài)可怎么辦,宋鈴也真是,好不容易出現(xiàn),又把你自個兒撂這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br> 我靜靜聽著柳摯說著,心里沒什么起伏,只是點點頭,又搖頭,一句話都不想說。 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胃口,如若不是為了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我一口飯都不愿意吃。 …… 孟淮夜突然給我打電話,約我吃飯。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赴約了才看見孟淮夜身旁坐著一個戴眼鏡,很是斯文的男人。 那個男人看著我的時候,眼底含著光亮。 那種光亮,我不陌生,我看向孟淮夜,不解他的意思。 “明塵,這是宗海家具公司的老板,今年才二十七歲,事業(yè)有成,為人勤勤懇懇,沒什么惡習?!?/br> 我微微瞇起眼睛,嗓音有些不快,“你什么意思?” 那個男人疑惑看著孟淮夜,“孟先生,不是你說的相親嗎?” 相親? 呵呵…… 其實我早就想到是這樣。 孟淮夜將我拉到一邊去,嘆了口氣,“這是容三兒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就交代我給你找個好歸宿,這男人我確確實實是調查過,為人很老實,家境也殷實,他挺喜歡你的,也算是你半枚粉絲,你要不就跟他試試看,他應該會對你好?!?/br> 我心臟一陣窒悶。 是為了孟淮夜的話,也是為了那個男人的那份心。 他怎么能這樣做,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計劃好要將我往外推。 快了…… 你想要的安穩(wěn)。 我仍記得他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隱隱夾雜著幾分痛苦,幾分釋懷。 可是當時的我,卻什么都沒有察覺。 我用力搖了搖頭,拒絕了孟淮夜的好心,“我再也找不到比容季深對我更好的人了,我真的沒辦法接受別的男人,抱歉……” “明塵,我知道你心里還想著容三兒,我們誰都想著他,可是我也希望你往前走,他——已經不在了?!?/br> “別說了!” 每次聽到有人說這種話,我都要失控一回。 太痛苦了。 他怎么能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塵世,讓我一個人備受折磨。 我最終還是拒絕了孟淮夜的那份好心,我不想去利用誰的感情,也不想拿誰做備胎,在我還未忘掉容季深之前,我不想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如果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話,那我就一輩子一個人,靜靜地過。 …… 我終于是鼓足了勇氣去見容季深一次。 他就放在地下室的水晶棺材里面,完好無損。 冷峻的面容,深刻如刀的五官輪廓,硬挺的眉宇,高高的鼻梁和嘴唇。 這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可是這些天,我卻不敢見他。 因為就怕現(xiàn)在這樣……我看見他,我就淚流滿面了。 他一動都不動地躺在那,身形修長,兩只手放在身側,就像是睡著了。 我只能隔著玻璃這么看他,眼淚砸在玻璃上面,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我卻不能觸摸他。 直到眼前被一層淚霧籠罩,我這才想起要擦一擦眼淚,不然連他的樣子,我都要看不見。 “容季深……你這個混蛋……” 我罵他。 我要可勁地罵他。 “你個王八蛋,臭男人,討厭鬼,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真的愿意看到我嫁給別人嗎?你讓我?guī)е愕那?,去嫁給別人嗎?你就是個混蛋啊……” 我沖著他嚷嚷。 哼。 他最好被我氣得暴跳如雷才好。 可是他一動不動的,到底是為什么? 他真的愿意看到我嫁給別人? 我好累,好累……從來沒這么累過。 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沒有希望,沒有奇跡,什么都沒有,我的世界充斥著一片陰霾之色,將我包裹住,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我甚至都想這么安安靜靜地死去。 就這么死在容季深的身旁,陪著他,一起,到老。 管他在哪個世界,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在哪,我就在哪。 …… 這是我好久沒有睡過的安穩(wěn)覺。 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身旁站著柳摯和孟淮夜。 柳摯握著我的手,眼睛很紅,“你怎么就這么傻?不是都說了,讓你別再去看他了?!?/br> 他,指的就是容季深,我知道。 孟淮夜站在一旁抽煙,柳摯瞪了他一眼,說孕婦不能被動吸煙,然后孟淮夜就出去了。 柳摯又看向我,嗓音有些疲累…… “我們是在地下室發(fā)現(xiàn)你的,你低血糖,身子已經被凍僵,還有,還有……” “還有什么?” 我已經猜到了什么。 但是,我還是想聽一個準確的答案。 柳摯好半天才又道,“你的孩子……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