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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瑯決定靠自己。 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哪,前世這附近哪里有為非作歹的妖魔,她動了身,決定去碰碰運氣。 寧瑯剛出發(fā),客棧角落里的一道身影也跟著動了,一路掐訣,隱匿聲息與蹤跡,跟蹤她的去向。 此人不是東朔。 而是高冷師兄。 此番出山,隱門長老交予他兩個使命,一是協(xié)助瓔峰的無敵大小姐擒拿苦情魔,一是監(jiān)視寧瑯,調(diào)查她是否與妖魔有所勾結(jié)。 坦白說,高度寒認為這個叫寧瑯的師妹相當可疑。 出山捉拿苦情魔的小隊不只他們這一支,可只有她很是確信苦情魔的方位,雖然后來有濟世宗的道友出來解釋,可他仍覺她本就知曉苦情魔的地點。 當瞧見她第一晚便不安分地離開了客棧,悄然無聲不知去往何處,高度寒對她的懷疑更是加深了不止一點。 他御器一路尾隨她。 看著她離開了客棧,入了密林,在山林里跑了一個時辰(?),期間綁了一窩山賊,又把山賊丟在木車上,拉回了小城門口,交給守衛(wèi)。又去城西的湖里用單臂游了一個時辰(?),抓了幾只找替身的水鬼,丟到岸上,熟練地超度。 最后折回了白日趕路時路過的小村里。 高度寒:“……?” 這個師妹到底在干嘛?想干嘛? 高度寒一頭霧水時,終于叫他發(fā)現(xiàn)了端倪。 跟著師妹的后腳跟,他竟是見到了一只魔。 仿佛知這只魔藏身于何處,這師妹竟是不花費一丁點的功夫就找到了她的藏身地。這村莊他們白日時可是五人一同路過了,卻無一人發(fā)現(xiàn)魔蹤,她卻能直接找到。 高度寒臉色凝重。 正糾結(jié)著要不要放出一只傳音鳥回隱門時,只見師妹和魔打了起來。 高度寒:“……?” 不、不是,說好的勾結(jié)呢? 寧瑯憑實力證明:勾結(jié)?沒有。魔的尸體倒是留給了他參觀,讓他見識到她的出手是多么心狠手辣殘酷無情。 ——以上便是高度寒第一晚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第二晚:山賊一窩,人販子一窩,沾過人命的妖兩只。 第三晚:低級魔兩只,小秘境一個。 第四晚:他跟不動了,再不睡覺他就要死了。他跟身為修煉狂魔的師妹不同,是人,是需要睡覺覺的。 …… 從第一晚開始,寧瑯便知高度寒在跟蹤她,她也不生氣,畢竟按照隱門長老的保守作風,她既能出山,那必會受到一定程度的監(jiān)視。 她按照她的步調(diào)修煉的同時順便鋤強扶弱,只不過苦了高冷師兄,白天要趕路,晚上要加班,好像被折騰得隨時要西去了。 為了高冷師兄的身體健康著想,寧瑯本想今夜和他攤牌,不料他直接睡死在了客棧里,沒有再尾隨她,也了了一樁事。 愛魔:“現(xiàn)在你還不讓老子開吃就沒有天理了!” 寧瑯余光撇過地面瘴魔尸體,同意了它開餐。 剛點頭,不同于前世的生吞吃法,大概是怕一離開寧瑯的手心就再也回不去了,愛魔采用了隔空吃法。 只見瘴魔尸體的下面出現(xiàn)了一個黑洞,像是張嘴,嘴里伸出條舌頭,把瘴魔尸體卷入口中——愛他,就是吃掉他。 如果寧瑯那一日不是在慧峰比試,而是身處禁地深處,便會覺得這一幕相當熟悉。 可寧瑯她并不在,于是此時對愛魔的小動作不甚在意,注意力只在探查自己的修為上。 得到的結(jié)果,讓她覺得自己之前想錯了。 她先前認為,得知東朔入魔一事,是在她的身上拴上一道枷鎖,如今看來,遠不止于此。 她的修為不光毫無進展,甚至還……倒退了。 大快朵頤的愛魔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立刻找準機會下手:“姐妹,聽我一句,搞死那個大魔頭,保準你立地飛升成神!” 寧瑯沒有吭聲。愛魔的話左耳朵進了,馬上就從右耳朵出了。 她洗凈雙手,準備返回客棧,歇息個小半夜。 可不想,今夜和以往的夜晚并不相同。 危機潛伏于nongnong的夜色之下。 寧瑯才剛走近客棧,還未進去,便聞見濃烈的血腥味刺鼻。 定睛看去,只見有一人形黑影匐在客棧門欄,生死未卜,紅黑色的血在他身下漫開,隱約倒映出天上皎月。 寧瑯頓時面色一緊,眼神犀利起來,警惕周遭動靜,大刀闊斧地沖進了客棧。 客棧里一片狼藉。 不起眼卻觸目驚心的血紅色撞入視界,直撼心神。 寧瑯的眼瞳緊縮。 血泊之中,只站了一個活人。 是東朔。 他手里拎著高冷師兄的后衣領(lǐng),腦袋則如同斷了一般直直往下栽去。不遠處是單春棠和竹藏倒在地面,已沒了生息,陳尸當場。 現(xiàn)下天光未現(xiàn),客棧里燈火盡滅,唯有圍繞在東朔的陣圖散出瑩瑩微光。 他身處正中,明明四周是駭人慘景,他身姿清瘦卻挺拔,面如冠玉,鸞姿鳳態(tài)似仙人一般。 見此人此景,寧瑯的目光一瞬失焦,陷入恍惚,可又只是一瞬,便頓回清明。 是幻境。 她要拖延時間,尋找機會脫離幻境。 她剛想開口,只聽東朔嘴邊傳來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