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 第20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太玄圣尊、漁村小龍醫(yī)、一夜情深:狼性總裁,不請自來、背著爸爸和叔叔滾床單(虐心)、攝政王外室重生了、豪門生活觀察日志、權(quán)臣之妻(作者:木妖嬈)、同時給四位大佬當備胎后[穿書]、惡毒女配你人設崩了、長公主的謀反日常
如意帶著幾個小廝,擺了滿桌子的菜。 “這種魚說是只有這里才有,味道很不錯,你嘗嘗?!鳖檿勚钢鴹l魚笑道。 李桑柔笑應了,一口氣吃了兩碗米飯,喝了半碗魚湯,十分愜意。 如意收拾干凈,送了茶過來,李桑柔捧著茶,站到那幅地圖前,指點著說著從某處到某處路況如何,村莊人煙多不多,行商小販多不多,集市熱不熱鬧,物價如何,都遇到過哪些地方口音的人,關(guān)卡牙行如何等等等等,仔細到哪里什么時候逢集,都說到了。 文誠拿著塊墊板,看著李桑柔手指點著的地方,凝神聽著,一張張記得飛快。 “……好多地方,已經(jīng)在準備過年的大戲,開始排練社火了,今年年成不錯?!崩钌H嵴f完,往后退了兩步,看著那張地圖,片刻,移開了目光。 至少今年的社火,是能熱熱鬧鬧歡天喜地的。 “你們商量,我回去歇著了,有什么事兒,讓如意去叫我。”李桑柔再往后退了一步。 “好,辛苦你了?!鳖檿務诔了贾?,下意識的答了句,沖李桑柔揮了揮手。 第169章 說話的人 李桑柔從帥帳出來,轉(zhuǎn)個彎,就看到她那頂小帳蓬門口,幾根木柴架著堆火,火上面吊著把銅壺。 火旁邊,大常和孟彥清,以及幾個年紀大些的老云夢衛(wèi)席地而坐,正喝著茶說話。 “老大回來了?!贝蟪C鎸泿し较蜃钌H嵋晦D(zhuǎn)過來,他就看到了。 幾個人忙站起來。 李桑柔過去,蹲到孟彥清旁邊,打量著四周,“黑馬他們呢?” “下午送來了幾車信,他們都去念信去了?!泵蠌┣逍Φ?。 旁邊的帳蓬里,一陣哄笑聲起,李桑柔站起來,“我去瞧瞧?!?/br> “咱們也去瞧瞧?!泵蠌┣甯酒饋?。 大常遞了袋瓜子給李桑柔,李桑柔接過,摸了一把嗑著,和大常、孟彥清幾個人一起,往剛才哄笑的帳蓬過去。 帳蓬很大,里面擠滿了人,竄條坐在油燈旁邊,剛念完一封信,將信連信封遞回去。 “下一封!”竄條一只手遞出信,另一只手伸著,下一封三個字,叫的相當有氣勢。 “俺的俺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兵卒忙舉起手里的信,旁邊的人接過,一個遞一個,傳到竄條手里。 “喔嚯!你這封信這么厚!這是卡著順風的份量來的吧!”竄條掂了掂信,先叫了句。 帳蓬哄笑起來。 “張福親啟!嘖!”竄條先念信封,“親啟,瞧這字兒,你媳婦兒找的這寫字兒先生,可不咋得?!?/br> “字兒好的,價錢貴,是個字兒就行唄,能省就得省?!迸赃呉粋€十夫長十分懂行。 “就是這話兒!”周圍一圈兒贊同。 差一個大錢,就是倆雞蛋呢! “也是,是個字兒就行了,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龋 备Z條抖開信,猛咳了一聲,帳蓬里頓時安靜下來。 “福哥:這信,是我寫的,順風的王嬸子到咱村上教識字兒,說是要一個村上教出來一個能寫信的,咱村上,我學的最快。 張福,你媳婦可不得了,都會寫信了。這句是我說的,不是你媳婦寫的。我接著念: 福哥,我學認字,不是為了賺寫信的錢,我是想著,我想跟你說的話,不想說給人家聽了,再讓人家寫,我說不出口。 福哥,家里都好,娃兒會走路了,今天一上午,追得家里大公雞滿院子跑,娘說娃兒像你。 福哥,我很想你,越到夜里越想,想得睡不著覺……” “別念了!”張福一竄而起。 帳蓬里怪叫聲,笑聲,拍手聲,哄然震天。 年青的張福一張臉漲的血紅,越過一只只胳膊的阻攔,沖向他媳婦那封信。 竄條拍著信笑的前仰后合,“張福,你媳婦!哈哈哈哈!厲害厲害!怪不得要學寫字!哈哈哈哈!” “這個傻女人,她識字了,我又不識字兒!”張福總算撲到竄條身邊了,一把抓過信。 竄條笑的喘不過氣,一下下拍著他,“等會兒,我,單念,單念給你聽!” 站在帳蓬門口的李桑柔,一邊笑一邊往回走。 …………………… 帥帳里燈火通明到半夜,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忙到第四天。 夜幕垂落,李桑柔和孟彥清等人算是一大伙,三四十人湊一起吃飯。 剛剛吃了晚飯,孟彥清鬼鬼祟祟提了兩壇子酒過來,剛剛倒了一圈,坐在李桑柔對面的大常喊了聲老大,往李桑柔身后示意。 李桑柔身后,顧晞剛剛轉(zhuǎn)過彎,往這邊過來。 李桑柔忙站起來,顧晞已經(jīng)過來了,看著她笑道:“走走?” “好?!崩钌H嵝耍皖檿劜⒓缤?。 “我和守真都覺得沿著你走的那條線,從江南進入鄂州城,里應外合,是個好法子?!?/br> 走出十幾步,顧晞看著李桑柔,笑道。 “忙了這幾天,總算安排好了,剛剛已經(jīng)讓他們啟程,從平靖關(guān)往安慶府,從安慶府過江?!?/br> “有多少成算?”李桑柔凝神聽著,問了句。 “一共二十支十人隊,五十人一組,進到鄂州城前,互不聯(lián)絡。 每組安排了二十個水性極好的,一起趕到安慶府,送他們過江之后,立刻趕回來。 都是精銳,守真、致和和我親自挑出來的,只要能有一組進到鄂州城,就能打開城門?!鳖檿剾]說成算多少,只仔細說了這一趟的安排。 “攻打平靖關(guān)的時候,損傷很大?!鳖檿勌魍h處黑沉沉的群山。 “合肥之戰(zhàn)后,我一直駐軍合肥,南梁大約以為大哥和我會和從前一樣,從揚州、江都一線,渡江南下。 武懷國應該是看出了咱們的意圖,沒到江都城,半路上,就改道趕往鄂州。 必須趕在武懷國之前,拿下平靖關(guān),否則,武懷國到了鄂州,調(diào)度指揮鄂州、隨州,甚至襄陽軍,那時候,再要拿下平靖關(guān),就太難了?!?/br> 顧晞笑起來,“天佑我大齊!” “文將軍到隨州了?”李桑柔笑問道。 “嗯?!鳖檿勥@一聲嗯,輕松愉快。 “大哥寫信說你過來了,接到信,我就算著你的行程?!鳖檿勣D(zhuǎn)了話題,“大常先到了,比我預計的慢了兩三天,你卻沒來。 我問大常,大常說你去安慶府了,問去安慶府干什么,他搖頭不知。 問孟彥清,孟彥清是真不知道。 我讓如意去問黑馬,黑馬只知道你趕去安慶府了,別的一問三不知,還拉著如意,猜你去安慶府做什么,如意說他猜到最后,說算了不猜了,肯定猜不著,他要是能猜著,他就能當老大了。 黑馬可真是!”顧晞忍不住笑出來。 “等我過來~”李桑柔拖出縷長音,“想讓我進城看看?” “不是!”顧晞皺眉看了眼李桑柔,“很久沒見你了。 大常到的時候,大軍剛在這里駐扎好沒幾天,我?guī)送踔莩潜泵娌榭磿r,遇到了一支梁軍百人隊,廝殺沒多久,城頭上大約有人認出我了,鄂州城門大開,騎兵步卒蜂涌而出。 幸虧致和不放心,隨后跟了出去,要不然,只怕就回不來了?!鳖檿務f著回不來了,語調(diào)中卻沒有什么驚懼后怕。 “武懷國比你早到鄂州城?”李桑柔問道。 “嗯,早了好些天,他要是比我晚到,這鄂州城,說不定已經(jīng)拿下來了?!鳖檿勣D(zhuǎn)頭看了眼鄂州城頭的燈火,指了指營地后面,“后面的那塊山崖,站上去可以看得很遠,上去看看?今天重陽,正好登高?!?/br> “好?!崩钌H峥聪蝾檿勈种傅姆较颍鞘菈K直如刀削的高聳山崖。 兩個人轉(zhuǎn)個方向,往山崖過去。 山崖上面設了崗,豎直難行的地方,都放了繩梯,顧晞在前,兩個人很快就登上了那處山崖。 山崖上面地方不大,李桑柔仰頭往上看。 “再上去二三十丈,有處暗哨?!鳖檿劯峡戳搜?。 “這里真是個好地方。”李桑柔往前站了站,環(huán)視四周。 遠處的大江,前方的鄂州城,腳下綿延的營地,拂面的涼風,空曠而清爽。 “安營那天,我和致和查看安營之處,站到這個地方時,就想著,要是你來了,咱們就到這里來,喝酒說話,可惜沒酒。”顧晞背著手,看著李桑柔。 “剛剛,老孟搞了兩壇子酒,還沒來得及喝?!崩钌H嵝Φ馈?/br> “大約是百城給他的。酒有,駐營的時候,就下了軍令,不許飲酒?!鳖檿勑Φ溃骸安贿^孟彥清他們,還有你,不是軍營中人,不受此軍令。” “怪不得老孟偷偷摸摸,今天是頭一回,我不知道有禁酒令,以后不喝了。雖然不是軍營中人,可身在軍營中,也該嚴守軍令?!崩钌H嵝Φ?。 “多謝你。聽說你打了翰林院的臉?”顧晞笑謝了句,又問道。 “不是我,我哪有那個學問,是建樂城各家女眷,托她們的福,我賺了不少銀子。”李桑柔笑意融融。 “在攻下平靖關(guān)之前,王章帶著一群翰林和監(jiān)生,就到了。 王章帶著他們過來見我,說是皇上說了,做學問不能只埋首書本,要多走多看,注重實務。 一群翰林,跟在王章后面,個個看起來都是虛懷若谷的模樣。 我當時就挺納悶的,怎么那群眼高于頂,誰都不放眼里的翰林,一個個這么謙虛了? 那群翰林中間,一多半是進士及第,還有兩三個狀元。從前在建樂城時,潘定江在他們前面說話,他們勉強能忍一忍,要是潘定山站到他們前面,那必定是一臉瞧不起,渾身不服。 這一回,他們怎么容忍王章這個二甲倒數(shù)統(tǒng)領他們了? 這肯定不是因為大哥一旨皇命。” “那時候,你不知道?”李桑柔眉梢微揚。 “那時候順風的遞鋪還沒鋪過來,往來傳遞的,都是密件軍報。”顧晞往李桑柔欠身過來,聲音落低,“我當時十分納悶,可守真那樣子,卻是忍著笑。 那幫翰林走后,我就問守真,怎么回事?!?/br> 顧晞頓住話,片刻,看著李桑柔問道:“你知道守真怎么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