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 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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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從順風(fēng)開始,就不是了?!崩钌H狳c頭。 付娘子再次打量李桑柔,神情凝重。 “你對打官司這事兒,是冒死也要打? “你這一場大難,就是因為你替人家打官司招出來的,再打下去,說不定哪天,你被人家一刀桶死了,或是,再生出一回這樣的事,塞個男人給你,或是,把你塞到私窠子里,那時候,你可不一定再有這次的好運道了?!崩钌H峥粗赌镒?。 付娘子垂下眼,好一會兒,才抬眼看向李桑柔,苦笑道:“我管不住自己?!?/br> 李桑柔揚著眉毛,片刻,哈了一聲,從袖口慢慢滑出柄寒光閃閃的狹劍。 付娘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眼前一花,李桑柔已經(jīng)站到她面前,手里的狹劍抵在她喉嚨上了。 “我很擅長殺人,這一劍下去,可以只割切你的聲帶,讓你從此不能發(fā)聲,再切了你的雙手,讓你從此不能寫字,這樣,你就能管得住自己。 “怎么樣?要不要我?guī)蛶湍悖俊?/br> 那柄狹劍散發(fā)出的森森殺意,讓付娘子渾身僵硬,甚至感覺不到狹劍刺破皮膚的疼痛,片刻,付娘子用力咽了口口水,閉上眼睛,抬起下巴,將脖頸往前遞了遞,伸出雙手。 “看起來,你還真是管不住自己,行了,我來幫幫你吧。”李桑柔收起狹劍,坐回椅子上。 付娘子呆了一瞬,下意識的抬手看了看。 兩只手都在。 “你去建樂城吧,這天下,很快就只有一個大齊了,你到建樂城,先好好學(xué)學(xué)大齊的律法,案例,還有?!?/br> 李桑柔頓了頓,笑瞇瞇看著還是一臉驚悸的付娘子。 “大齊在修訂刑統(tǒng),你跟著看看。 “你喜歡打官司,那就先在建樂城打出名頭,在那里,只要你行得正做得端,至少不會有豫章城這樣的事兒?!?/br> “你?”付娘子再次打量李桑柔。 “去吧,別留戀這里。 “你先修養(yǎng)一陣子,等有些力氣,我讓人送你過去。 “王婆說你做飯必糊鍋,是真的?那到了建樂城,你住到張貓那里吧,讓她幫你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身體強(qiáng)健了,再自己安排。 “律法上的事,你去找陸賀朋陸先生。 “陸先生從前跟在文先生身邊參贊刑部事宜,現(xiàn)在跟著我,打打官司什么的?!?/br> 李桑柔頓了頓,看著一臉錯愕、不停眨眼的付娘子,笑問道:“聽說過文先生嗎?” “聽說過一兩回,駱帥司來之前,是他領(lǐng)著洪州政務(wù)。”付娘子有點兒應(yīng)接不暇。 那位文先生身邊的人,現(xiàn)在跟著她,她是直呼其名的! “嗯,他是北齊文家人,顧大帥的左右手。 “陸賀朋這個人,長處在于熟知各部各方勾勾連連的什么師生姻親恩怨過往,很擅于權(quán)衡。這一條,我瞧著不適合你,你別管他,你只照你的心意去做,你愿意只看律法,那就只看律法,不要受他影響?!崩钌H峤又?。 “好。”付娘子下意識的答了句。 “那就這樣,你什么時候能啟程了,就去順風(fēng)大旗下找我,我讓人送你去建樂城?!崩钌H嵴酒饋怼?/br> “我不給人做訟師。”付娘子急急說了句。 “你想給誰做訟師?我有訟師,陸賀朋就是,而且,我極少用訟師,我喜歡打打殺殺?!崩钌H峄霆M劍,在手里轉(zhuǎn)了圈,又滑回去。 “呃?!备赌镒颖焕钌H徇@幾句匪氣太足的話噎著了?!澳悄?,為什么幫我?” “嗯?那你,為什么要幫人家打官司?你又不收錢?!崩钌H嵝Σ[瞇反問了句。 付娘子眨著眼,沒能說出話來。 “你喜歡幫人家打官司,我喜歡幫你幫人家打官司。咱們,各有所好么?!崩钌H峁傲斯笆郑皠e過。” 付娘子幾乎是下意識的站起來,走到門口,已經(jīng)看不到李桑柔了。 付娘子扶著門框,呆了好一會兒,慢慢坐回椅子上,看著對面李桑柔剛才坐過的椅子,恍然如夢中。 昨天那兩個人給她送衣裳東西時,她已經(jīng)很驚訝了。 自從她被收監(jiān),大哥想方設(shè)法,舍著銀錢,能遞進(jìn)去的,也就是一包藥丸,遞藥丸給她的獄卒說:替她捎帶進(jìn)來,是怕她病死了,不能砍頭,那就太便宜她了。 那包衣裳吃食之后,就有人除去了她的腳鐐手鐐。 付娘子低頭看著手腕上傷痕壓著傷痕的一圈兒黑痂。 現(xiàn)在,她平平安安回到了家里,恍如夢中。 是她幫她逃脫了這場大難。 她在北齊做郵驛生意,她知道大齊正在修訂刑統(tǒng),那位文先生,是文家人,位高權(quán)重,文先生身邊的人,做了她的屬下…… 嗯,去建樂城! 她對豫章城的留戀,抵不過她對未來的向往。 第233章 說了不是善茬 比約定的的八天早了一天,宮小乙小心翼翼的捧著蓋了塊靛藍(lán)細(xì)布的不知道什么,后面跟著個矮胖粗黑的中年人,中年人手里捧著個更大的不知道什么,一前一后,進(jìn)了院門。 李桑柔剛看好熱鬧回來,正坐在廊下,看大常和螞蚱大頭三個人,抱著新買的瓦罐往現(xiàn)搭的灶上架。 大常最近迷上了用瓦罐煨湯,又省火又好喝,可用舊瓦罐吧,老大嫌別人用過,新瓦罐吧,他不會用,一燒就裂,這已經(jīng)是第五個了。 依大常的看法,瓦罐裂開,跟灶有關(guān),肯定是廚房的灶不行,看酒樓里都是放在廚房外面的,他們這宅子,走廊太窄放不下,那就放天井里。 宮小乙和矮胖中年人將手里捧著的燙樣放到桌子上,拿開靛藍(lán)細(xì)布,矮胖中年人將分成三份的燙樣拼到一起。 宮小乙從懷里摸出本兩只巴掌大小的冊子,雙手捧著,放到燙樣前。這是他做的詳細(xì)預(yù)算。 李桑柔站起來,仔細(xì)看著縮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滕王閣。 “大當(dāng)家說,不能修成大紅大綠的土地廟,賈先生怕大當(dāng)家看不清楚,到時候刷什么漆,這燙樣上,現(xiàn)在就用什么漆漆出來。 “這份燙樣,顏色樣式,跟修好之后的滕王閣一樣,就是小點兒?!睂m小乙小心的解釋道。 “他是你請的制度安排的人?”李桑柔轉(zhuǎn)頭看向矮胖中年人。 “是,他姓賈,賈文道,豫章城里好多人家的園林宅子,都是他制度安排的,小的幫他算過幾回料。”宮小乙忙介紹道。 “大當(dāng)家?!辟Z文道拱手長揖。 眼前這位女當(dāng)家,出手先給了小乙一百兩銀子,連張收條都沒讓小乙寫,就沖這份豪氣,都值得他這一拱手一長揖。 “坐吧?!崩钌H嵝ψ屩鴮m小乙和賈文道,拿過那本小冊子,翻開細(xì)看。 冊子前面是各樣物料的現(xiàn)價,后面是各項物料詳細(xì)用量,各工詳細(xì)工點,最后,是工期安排。 清晰明白,用料細(xì)到幾斤幾寸,工點到半天一天。 宮小乙打算分五期,總計用銀七萬四千余。 “幾天能找齊工匠?料呢?幾天能到?”李桑柔合上冊子,看著宮小乙問道。 “各個行里都沒什么活,工匠多,木料行漆行什么的,料都足,有銀子的話,最多三天,就能開工?!睂m小乙屏氣道。 直到現(xiàn)在,他還不怎么敢相信他真能接到修繕滕王閣這樣的少有的大活。 “頭一期……”李桑柔翻開冊子,看了眼,“兩萬六千銀,你要現(xiàn)銀還是銀票子?” “啊?”宮小乙根本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問你現(xiàn)銀還是銀票子!銀票子,現(xiàn)銀拿不動?!辟Z文道急急的捅著宮小乙。 “銀,銀,您真要修滕王閣?”宮小乙沒能說出來銀票子三個字,瞪著李桑柔,不敢置信的問了句。 李桑柔斜瞥了他一眼,沒理會兒他這句問話,轉(zhuǎn)頭吩咐彎著腰看燙樣看的嘖嘖有聲的黑馬,“拿兩萬六千兩銀票子?!?/br> “是。”黑馬脆應(yīng),進(jìn)了廂房,片刻,就捏著一疊銀票子出來,遞給宮小乙,“都是一千的,點點。” “滕王閣是官家的……”宮小乙直直瞪著厚厚一摞銀票子,沒敢伸手。 “我問過了,說只要不找他們要銀子,就什么都不用,想修就修,嗯,”李桑柔拖著長音。 “開工總歸要擇個吉日什么的,你們這一行講究這個,你挑好日子,過來跟我說一聲,我請駱帥司走一趟,要殺只公雞什么的是吧?這個你們安排,我不懂?!?/br> “大當(dāng)家的,小乙跟在下的工錢,都沒在里面。”賈文道看著黑馬拍在桌子上的那摞子銀票子,咽了口口水。 “你的工錢,你找他講,他的工錢,我給?!崩钌H峥粗Z文道,笑道。 “那我就……”宮小乙抖著手拿過那摞子銀票子。 “就趕緊開工吧?!崩钌H嵝粗鴮m小乙,“有幾句話,你聽好,記牢: “給我干活的,工錢都比別家厚,有這些工錢就夠了,別打別的主意,把我這話轉(zhuǎn)告給你的作頭,采買。 “要是有人貪墨,以次充好,虛報虛支,諸如此類,我的規(guī)矩,吐出銀子,還要斷手?jǐn)嗄_,或是綁上石頭,從滕王閣上扔下去?!?/br> 宮小乙不停的點頭,賈文道聽的兩眼圓瞪。 這個女人,這話說的,怎么跟土匪一樣!一個女人家! …………………… 傍晚,應(yīng)守愚過來見李桑柔,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從后天起,就開始豎起幌子收米糧。 李桑柔吩咐孟彥清,讓老云夢衛(wèi)們兩個三個一起,帶著蓋著顧晞大印的手書,跟在往各府縣收米糧的糧商身邊,以防有不長眼的動了手,她這邊,護(hù)衛(wèi)要跟上,她得確保公平交易。 …………………… 宮小乙叫回他大舅,認(rèn)真嚴(yán)肅的卜出了開工吉日吉時,上午遞到大常手里,下午,駱帥司身邊的管事,就找到宮小乙,商量當(dāng)天開工儀式該怎么安排。 宮小乙有了點兒準(zhǔn)備,他大舅對著自稱是駱帥司身邊管事的管事,說什么也不敢相信,還是覺得,他外甥肯定被人騙了,雖然他實在說不出來那個女騙子到底要騙什么,可這怎么可能呢?這根本不可能對吧! 開工那天,李桑柔沒去,大常一早過去,也就是站著,這開工儀式上,根本沒他什么事兒。 看著真有個被人稱為帥司的官兒到了,真一板一眼的祭祀了鬼神開了工了,宮小乙他大舅孫作頭還是不敢相信,只不過他不敢再說肯定是騙子以及肯定是假的這兩句話了,開工那天,來的真是個官兒,這個他看出來了,他怕官兒。 …………………… 駱帥司清理完積案,沒熱鬧可看了,隔天,李桑柔就和張管事一起,帶著大頭幾個人,坐著船,走水路往洪州各府縣查看,一個個看張管事推薦的各府縣可以做派送鋪掌柜的人,以及各處可以做遞鋪的地方。 照李桑柔的打算,江北南下的信件和物件,匯總到鄂州和黃梅縣兩處,之后,到巴陵,以及洪州各府縣,就全部走水路。 張管事是打理孟太太在洪州生意的總管事,洪州各府縣,她都極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