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 第3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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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月亮門,尉家九奶奶劉蕊提著裙子,急匆匆迎出來。 ”九奶奶好?!崩钌H嵴咀?,欠身致意。 “怎么敢當!大當家能來,真是太好了?!眲⑷锟粗钌H?,笑容燦爛。 “我是來跟大太太和九奶奶學(xué)禮來的?!崩钌H嶙屵^劉蕊,一邊往前走,一邊笑道:“九奶奶不是外人,不瞞九奶奶說,因為尉家鐘鳴鼎食,詩書傳家百余年,我想著,若想學(xué)禮,尉家是不二之選,這才打擾了這一趟。” “大當家還要學(xué)什么禮?哪有大當家不懂的禮?”劉蕊笑道。 “這上門喝年酒的禮,我就不懂,因為不懂,從來沒敢應(yīng)邀赴過約,因為明天要去長沙王府上,初一收到長沙王府請柬那天,我就撓破了頭,直到一眼看到你們家的請柬,才像有了救命稻草。”李桑柔笑道。 尉家大太太眉梢高揚,片刻又落回去,恢復(fù)如常,和劉蕊笑道:“那你今天就陪著大當家,好好和大當家說一說這年酒的講究,其實也沒什么講究,新年伊始,大家不過圖個高興,高高興興開新年么。 “長沙王府的年酒請柬,我們家也收到了一張,前兒我還和蕊姐兒她太婆說長沙王府這請柬的事兒,我還和蕊姐兒她太婆說,要是咱們家去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人家煩不煩?!蔽炯掖筇B說帶笑。 李桑柔往她們家喝這一趟年酒的原因,她已經(jīng)有些明白了。 長沙王府跟大當家,什么時候有的這份交情?回頭得好好問問蕊姐兒。 尉家大太太陪著李桑柔進到主廳,團團介紹了一圈,留下劉蕊陪著李桑柔,自己忙著去招待滿府的客人。 李桑柔坐了半個來時辰,就起身告辭。 第299章 積蘊 潘府,正院里。 潘相坐在廊下竹搖椅上,曬著太陽,慢慢晃著,悠閑的看著潭州、洪州、歙州、睦州等地的年前呈送上來的各地貢院情況匯總,不著急的盤算著各地的士子人數(shù),哪些地方的貢院不得不修繕,哪些可以拖一拖。 唉,大軍和南梁殘部對峙,日日都要耗費,金山銀海,朝廷很窮。 一年當中,也就過年這幾天,他能這么悠閑的看看公文,不著急的盤算這些又急又要緊的公務(wù)。 潘相看的盤算的過于悠閑,有了幾分困倦之意,一個呵欠剛張開嘴,就看到蔣老夫人轉(zhuǎn)過垂花門下的插屏,進了院子。 潘相放下手里的卷宗,直起上身,驚訝的看著蔣老夫人,笑道:“今天不是要走兩家,要吃了晚飯才回來,怎么這會兒就回來了?” “尉家這年酒,大當家的去了?!笔Y老夫人走過去,坐到潘相對面的鵝頸椅上,笑道。 潘相更加驚訝了,看著蔣老夫人,等她往下說。 “大當家說,尉家是鐘鳴鼎食,真正詩書傳家百余家的大家,她到尉家,是想學(xué)一學(xué)年酒的規(guī)矩禮數(shù)?!笔Y老夫人緩聲笑道。 “學(xué)年酒的規(guī)矩禮數(shù)?哪家的年酒,值得大當家這么鄭重?”潘相一句話問出來,隨即道:“長沙王府?” 今年的建樂城,多出來的顯貴之地,只有長沙王府一家。 “嗯,聽了這話兒,我也想到是長沙王府,不過這事兒,不能光想,得問清楚, “好在尉家是能說話的人家,我就悄悄問了尉家大太太,尉家大太太是長沙王府。 “大當家沒坐多大會兒,就走了,我就瞧著,尉家能遞話的那幾家人家,尉家大太太當場就都遞了話兒了。 “我就想著,大當家昨天去那一趟國子監(jiān),是和咱們小七一起去的。 “去國子監(jiān)這事兒,還有事兒。今天一早上,阿甜過來說,大當家去國子監(jiān)的時候,把她那條小胖狗帶上了。 “阿甜說,小七說大當家那個胖狗兒,穿了件錦衣,戴了條赤金的狗牌,打扮的光鮮得很。 “說是狗牌上寫了個胖字,說王狀元當場就認出來了,是皇上御筆,王狀元就問了大當家,大當家說,那狗牌狗鏈,連那胖狗身上的衣裳,都是宮里出來的?!?/br> “這事兒你怎么沒跟我說!”聽到宮里出來的,潘相一下子直起了上身。 “你看你急什么!”蔣老夫人橫了潘相一眼,“就你這份養(yǎng)氣功夫,就夠不上首相的位兒! “這是昨天晚上的事兒,小七昨天回來,晚飯都吃過了,小七這孩子,你也知道,從來都不知道什么輕什么重,到我這兒請安時,這狗牌狗鏈的事兒,他一個字沒提。 “阿甜那孩子心細,肯定是盯著小七問,這個怎么樣,那個怎么樣,話趕話才問到的。 “阿甜聽到這話,肯定挺晚了,我又一向歇得早,只能今天早上再說了是不是? “今天一大清早,我們娘幾個就要趕著出門吃年酒,哪兒來得及? “再說,這事兒再要緊,也急不到火燒眉毛,這大過年的,你又不出門,大家都歇在家里,你急什么? “你看看,在尉家見了大當家,我這不是趕緊的就回來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輕重,你看看你,你急什么?你聽聽你這話,怎么沒跟你說,你說怎么沒跟你說!” “我是個急性子,這些年,幸虧有你看著我,修身養(yǎng)性,在外頭還好,可在你面前,我這性子,時不時的急一回,你別計較。”潘相忙陪笑解釋。 “就算我今天早上緊趕慢趕的跟你說了,沒有尉家這事兒,這狗牌不狗牌的,你能想出來什么?就算想出來,十有八九,也得想偏了。 “事緩則圓,你瞧你一把年紀了,怎么還這么急躁?!笔Y老夫人再橫了潘相一眼。 “夫人教訓(xùn)的極是,一會兒我好好抄一篇兒心經(jīng),靜靜心?!迸讼嗯阈η飞怼?/br> “長沙王府里,如今就一位當家王妃,她倆孩子都極小,這會兒不必理會,還有兩位爺,都是國子監(jiān)念書。 “她家這年酒,各家女眷到個差不多,國子監(jiān),翰林院再多去些人,這就足夠了,你們這些當家人,為官做宰的,用不著去,你們要是去了,人家府上,連個招待的人都沒有。 “這事兒,再要緊,也要緊不到你頭上,再著急,也急不到你那兒。你急什么?” “是是是,夫人教訓(xùn)的極是?!迸讼鄳B(tài)度好極了。 “聽尉家大太太說了大當家的意思,我當時就跟老二媳婦說了,讓她帶著阿甜去錢家吃年酒,替我跟錢家老夫人陪個禮兒,再往錢家遞個話兒,吃好年酒回來,再往她娘家拐一拐,也送句話。 “我趕著回來,一來,這不算小事兒,不管你去不去,得跟你說一聲。 “二來,得往哪幾家府上走一趟,打個招呼,得跟你商量商量。 “你說,我哪一條沒想周到?”蔣老夫人再橫一眼潘相。 “夫人考慮的極周到,確實,往哪幾家府上打招呼這事兒,咱們得好好商量商量。”潘相不動聲色的轉(zhuǎn)話題。 “杜相府上最好走一趟,伍相府上不用咱們管,那是她們尉家姻親,杜相這里,不管尉家打不打招呼,咱們這一趟不能省?!?/br> 蔣老夫人嗯了一聲,“我也是這么想,還有戴計相府上,龐樞密府上,都得打個招呼,史尚書府上,我讓老二媳婦打發(fā)人去說話,那是她娘家姻親。這人情給她做。 “你再想想,還有哪幾家要打招呼。 “大當家昨兒個去國子監(jiān),可是小七陪著去的,咱們不能不多cao點兒心?!笔Y老夫人盤算著。 “大當家把胖兒抱到國子監(jiān),這意思明明白白,長沙王府這事兒,先是皇上的意思?!迸讼嘌劬ξ⒉[。 九溪十峒的突然歸附,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除了九溪十峒,恐怕只有皇上和大當家一清二楚了。 “大當家多穩(wěn)妥的人呢,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兒的,去國子監(jiān)抱著那小胖狗,這份意思,多明白呢。 “對了,小七還說,大當家說她吃的那瓜子,是皇上給的。 “阿甜說,她問了小七好幾遍,是給還是賞,他別聽錯了,小七說,就是給,給和賞,他肯定聽不清楚了?!笔Y老夫人嘖了一聲。 “伍相、杜相,還有我,都聽皇上說過,他對大當家以友相待,自然是給?!迸讼嘈Φ?。 “這份體面?!笔Y老夫人嘖了一聲。 “羨慕不得。大當家不是俗世中人。 “從前,我總覺得小七一無是處,現(xiàn)在看,小七這份福運,實在難得?!迸讼嘁荒樞Α?/br> “就算沒有這份福運,小七也不是一無是處!小七這孩子,大事上頭從來不糊涂,這多難得!”蔣老夫人對潘相說她小兒子一無是處這句,不高興了。 “除了大事不糊涂,還很聽話,這也很難得。我這一無是處,就是這么個說法,不是真說他一無是處?!迸讼嘈χ忉?。 “你再看看,還有哪幾家要打發(fā)人去打個招呼,長沙王府的年酒就在明天,再晚就來不及了。 “還有,明兒還有幾家請年酒,最好也打發(fā)人走一趟,各家打個招呼,大家心里都有個數(shù)兒才最好?!笔Y老夫人接著說正事兒。 “我去拿紙筆,咱們列個單子細看看?!迸讼嗾酒饋?,進屋拿了紙筆硯,研了墨,和蔣老夫人商量著,寫寫劃劃。 商量了兩刻來鐘,定下來要打招呼的各家名單,蔣老夫人叫了幾個老成穩(wěn)妥的管事婆子進來,仔細叮囑了,讓她們分頭去各家傳話打招呼。 ……………………………… 尉家。 送走吃年酒的客人,尉家老祖宗裘老夫人示意大兒媳婦尉家大太太,“讓九哥兒媳婦看著收拾,你跟我過來?!?/br> 尉家大太太急忙緊前幾步,從丫頭手里接過裘老夫人一條胳膊,扶著裘老夫人,往旁邊小暖閣過去。 尉家大太太扶著裘老夫人坐到暖閣榻上,奉上茶,側(cè)身坐到榻前扶手椅上。 “大當家走這一趟,還有昨兒個國子監(jiān)那場子事兒,你看呢?”裘老夫人看著大兒媳婦,緩聲道。 “這兩件事,是一件事兒?”這一句,大太太遲疑不多。 裘老夫人緩緩點頭,“我也這么覺得?!?/br> “昨兒個,是要說圣眷,今天,是來替長沙王府打招呼的?”大太太的疑問,尾音微微下落,并沒有太多疑問的感覺。 “嗯。”裘老夫人再次點頭。 “蔣老夫人和她家二奶奶說話的時候,沒怎么避著人,在旁邊侍候的正好是伍婆子,伍婆子說,蔣老夫人讓她家二奶奶替她和錢家老夫人告?zhèn)€罪,再把長沙王府年酒這事兒,跟錢家打個招呼,她先回去安排安排?!蔽炯掖筇又馈?/br> “嗯。”裘老夫人凝神聽著,點頭。 “大當家怎么挑了咱們家?總不會是只是時候兒趕的正好吧?”尉大太太擰著眉道。 “大當家的這種人,天賦異稟,就是不算計,那心思,也是九曲十八彎?!濒美戏蛉司徛暤馈!八齺碓蹅兗?,一來,咱們家再怎么傳延綿長,書香滿門,可這會兒,在朝廷里,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找咱們傳話援手,最合適。 “唉?!濒美戏蛉藝@了口氣,“四位云瑯閣大學(xué)士,兩位姓尉,可都不是咱們尉家的人?!?/br> “好在有九哥兒媳婦?!蔽炯掖筇πΦ?,“再說,咱們尉家姑娘,如今多搶手呢?!?/br> “確實也是好事兒。”裘老夫人笑起來,“咱們這樣的人家,再怎么書香,也算不得貴重,一舉一動,不像幾位相公府上,牽涉著政局政務(wù),我想著,她到咱們家來,看中的,只怕是這一條?!?/br> 裘老夫人的話微頓,片刻,才接著道:“還有,就是她跟九哥兒媳婦,和咱們尉家,有點兒情份,這是給咱們尉家送情份,送機會來了。” 尉家大太太眉梢微挑,看著裘老夫人。 “大當家說,她到咱們尉家,是來學(xué)年酒的規(guī)矩禮數(shù)。 “建樂城這年酒的規(guī)矩禮數(shù),大當家不一定不懂,可長沙王府,卻不一定懂。”裘老夫人微笑道。 尉家大太太眉梢揚起。 “你收拾收拾,一會兒就去一趟長沙王府,要悄悄兒的,見了石王妃,不用虛客套,就直說是大當家的意思,去和石王妃說說咱們建樂城這年酒的講究。 “石王妃能入得了大當家法眼,必定是個能直接說話的人。 “去了之后,你看著辦,要是需要留下,今天晚上,你就留在長沙王府,明天幫著迎客待客,都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