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迫在眉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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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刺客幫忙,確實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刺客雖然與朝廷作對,但是不會與百姓作對,畢竟刺客的目的,便是終止暴 政,救百姓于水火。甚至像林如海這種真正為百姓著想的父母官,刺客勢力是有意拉攏的。 因此林如海判斷:刺客一定會幫忙。 林如海說完“刺客”兩字,便緊張地看著沈流霜。 沈流霜對刺客并無厭惡之情,只是他知道,林如海作為朝廷命官,勾結(jié)刺客是大罪過。難道他為了闔城百姓的安危,自己的政治生命都不顧了? 沈流霜試探著問了一句:“大人,我是白象觀的人。白象觀門規(guī)第二戒,就是勾結(jié)刺客……” 林如海不知道沈流霜實在試探,而是以為沈流霜覺得不妥,于是道:“事急從權(quán)。有些原則、底線,不能沒有,但是也不可死守?!?/br> 沈流霜點頭道:“刺客請來以后,請刺客的事情勢必敗露,到時候林大人如何自處?” 林如海道:“只能委屈刺客喬裝成清風(fēng)鏢局的人來了?!?/br> 沈流霜知道,這勢必冒極大風(fēng)險,到時候事情一旦敗露,別說林如海的烏紗,就是他全家的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可是,為了闔城百姓,必須這樣做。 許多人都會做錯事。但是有的人是皂白不分,有的人則是迫不得已。 沈流霜佩服林如海的魄力,拱手鞠躬道:“愿聽大人差遣?!?/br> 林如海點頭:“我在江洪縣為政十余年,其實早就摸清了刺客的活動據(jù)點,只不過苦于力量懸殊,一直沒有去剿滅他們。我這就修書一封。你帶著這封書信去那里,有可能成功?!?/br> “也就是有可能不成功?” 林如海道:“刺客一向不信任外人,若非割了左耳的人,一旦到了他們的地盤,一律格殺勿論!所以你此去,恐怕兇多吉少?!?/br> 沈流霜知道,自己不能隨便割了左耳,一旦割掉,那么自己將等同于奴隸。 “大人修書吧。”沈流霜道。 林如海沒有立刻修書:“修書很快。還有一件事情,你現(xiàn)在要去做?!?/br> “什么?” “從外面回來,你一路上既沒吃,也沒睡,一定很累吧。” “沒關(guān)系,我可以……” 林如海擺擺手:“此去兇多吉少,至少也要吃飽飯,才能有精力對付那些神出鬼沒的家伙。否則,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去,豈不是送死?” …… 一片氤氳的水霧中。 沈流霜愜意地躺在浴桶里,感到渾身的皮膚都被燙起了一個個小麻粒點兒。 “你還想加熱水?”沈流霜閉著眼,懶洋洋道。 “我看會不會把你燙死?!毕闳锓畔率掷锏臒崴畨兀羁钭叩缴蛄魉磉叄骸拔覂读艘淮蟀氲拈_水,你都不怕燙?” “用開水煮,我都不怕?!鄙蛄魉?。 沈流霜并不是個開朗的人??墒窃诿鎸ο闳飼r,他的心情總能變得很愉悅,甚至能開玩笑。 “可是,水太燙了,我受不了啊。”香蕊站在沈流霜身后,兩手的大拇指按住他的太陽xue,其余手指撫摸著他的臉。 “我洗澡,你受不受得了,關(guān)我什么事情?!?/br> “哼!”香蕊狠狠地按著沈流霜的太陽xue,兩只手粗暴地在沈流霜臉上揉搓著。 …… “林大人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派給你?”香蕊問道。 “是?!?/br> “那你……真的要去嗎?” “要?!?/br> “那我告訴你,你要面對的敵人,要比城外二十頭雪狼還要可怕,你還要去嗎?” “要?!鄙蛄魉f完這句話,奇怪地看了香蕊一眼,心想:她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 香蕊嘆了口氣:“雖然我喜歡不怕死的男人??墒俏覅s怕那個男人真的會死。你說,我這樣的人,就是寡婦命?” “不是?!鄙蛄魉溃骸澳氵B寡婦都做不成。因為你嫁不出去?!?/br> 當頭一瓢冷水澆下來。 水涼了。 但是人的身體是火熱的。 香蕊把最后一件衣服披在沈流霜身上時,輕輕從背后抱住了他:“我……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背叛……可是我不希望你死……” 香蕊輕輕把手伸進了衣襟里,從中掏出了一顆豆粒大小、粉紅色透明的寶石來。這顆寶石一直掛在她的胸前,已經(jīng)戴了三年。 “三年前,林公子走的時候,送我的。我當時以為這不過是個首飾。后來才知道,這是一顆靈核?!?/br> “修靈的事情,我不懂。但是,這靈核,你留著。也許有用?!?/br> 沈流霜鄭重地將靈核收入乾坤袋中。 打開門,外面狂風(fēng)大作,雪粒狂暴地撲進屋子,沈流霜剛邁出一條腿,就仿佛已被淹沒在一片混沌的白色中。 “別總想著我啊。畢竟我比你大三歲,是注定當不了你老婆的?!毕闳锊恢郎蛄魉袥]有聽見這句話,她一說完,便“砰”地關(guān)上了門。 沈流霜運起了火靈之力,雪粒子打到他身上,仿佛水入干鍋,頓時化作蒸汽。街上行人除了一片混沌,就只看見一團白茫茫的水汽一直往城北而去,徑直出了門。 與城南不同,城北是一片亂葬崗。 沈流霜一路迤邐著向北而行,在白茫茫一片中,見到五十步外仿佛有一活動的影子。那影子是白色的,因此看不清楚。到處都是白色,運用光魔眼會反而會閃了眼睛,于是他一路向前探著,到了三十步外,終于看清楚了那影子的動作,好像在彎著腰,拿著三尺長的工具,一下一下地掘地。 這是窮人的亂葬崗,里面除了白骨腐rou,就只有棺材板子。他掘的是什么? 沈流霜繼續(xù)走近,一直到離那影子不到十步的地方,那影子忽然掉過頭來。 這是一具骷髏! 沈流霜不知道的是,除了百鬼山,亂葬崗上也經(jīng)常有鬼出沒。 鬼一般都在夜里出沒,此時大雪遮天蔽日,也正如黑天一般,因此這白骷髏才在這出現(xiàn)。 這白色骷髏臉上的rou所剩不多,只有兩顆像拳頭一樣大布滿了血絲的眼球在死盯著沈流霜看,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掘墓鬼。他雙手握著鶴嘴鋤,就是為了把尸體從墳?zāi)估锱俪鰜?,吸取他最后的人氣,將對方變成僵尸,永遠不腐。變不成僵尸的尸體,就吃掉。 在滿地的大雪中,翻上來的新鮮泥土里竟然帶來了一陣腐爛尸體的惡臭…… 沈流霜驚嚇之后,整個人身體離地一尺,向后疾退。 可是那掘墓鬼更快!它瘋狂揮舞著手中的鋤頭向前推進,速度極快,轉(zhuǎn)瞬之間,就到了沈流霜身前。 沈流霜大駭,只聽“砰!”的一聲,他釋放掉了身上所有的邪靈之力,四周的雪一下子以他為圓心炸散開。掘墓鬼被這震蕩的靈力擊飛出去,落在了三步遠之外的雪地上。 沈流霜終于明白了:火靈與怒氣相關(guān),而邪靈與恐懼相關(guān)。剛才自己被這掘墓鬼嚇到了,因此恐懼到了極點,所以邪靈一下子爆裂開了。 然而,掘墓鬼是鬼。邪靈之力對于鬼來說,并不會構(gòu)成太大威脅。如果沈流霜剛才反向擊出的是光靈之力,這掘墓鬼恐怕就要受到比這大得多的傷害。 邪靈之力爆裂之后,沈流霜的恐懼情緒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他想到,既然人、妖可以交流,為何鬼不能?畢竟,他與這只鬼無冤無仇,再斗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沈流霜借這個機會朝掘墓鬼抱拳拱手:“這位……鬼兄,我此來并沒有敵意,不過恰巧路過,不知打擾了鬼兄你。如有冒犯,還請海涵?!?/br> 沈流霜也沒有把握這番話到底有用沒有用,畢竟對方這種鬼與百鬼山所見的鬼不同,能不能交流,就要看運氣了。 那掘墓鬼聽到沈流霜這么說,愣了一下,上下牙頜骨一張一合,殘存的喉管里發(fā)出一陣渾濁的聲音:“你若沒有敵意,便退回城內(nèi)?!?/br> 退回城內(nèi)?這個要求也太過分了吧?不過沈流霜并未動怒:“這位兄臺,我特地出城,來此地是有急事、要事,望兄臺不要計較剛才的我的過錯。” 掘墓鬼道:“就算有急事、要事,這里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若再不走,就別怪我手里的鋤頭不長眼!” 沈流霜見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于是拱手道:“那——這位兄臺,我好言相勸一句,今日我必從此地過,你若制止,也別怪我的銀冥弓不長眼!”他剛說完這句話,便從身后拿出銀冥弓來。 那掘墓鬼見沈流霜掏出弓來,嚇了一跳,結(jié)果遲遲不見沈流霜拿箭出來。他見沈流霜的弓背向內(nèi),弓弦向外,于是哈哈大笑:“小娃娃,怕不是連弓都拉不開吧?” 沈流霜凝神,一步一步逼近那掘墓鬼。 只聽“刷——”的一聲,那掘墓鬼不知何時扔出去一把鐮刀,直逼沈流霜面門。這把鐮刀是專門用來收割尸體頭顱用的,久而久之,已經(jīng)不知沾染了多少尸血,因此邪靈氣息十足。然而沈流霜邪靈之力完全放空,幾乎沒有對邪靈的感知力。因此他根本就沒躲開! 只聽“乒!”的一聲,迎面而來的鐮刀竟然斷成兩截! 沈流霜和掘墓鬼共同驚訝了一下,這…… 掘墓鬼的目標不是沈流霜,而是沈流霜的弓弦! 原來那掘墓鬼見沈流霜的弓弦沖外,便想用鐮刀割斷他的弓弦。然而沒想到,沈流霜的弓弦根本不是用來拉的,而是這張弓的刃部! 掘墓鬼呆了一會兒,冷哼道:“小子,別以為你有神兵我便不能奈你何!”接著,掘墓鬼掄起鋤頭朝地面猛地砸下去,只聽“砰!”的一聲,沈流霜周圍地面松動,仿佛地震一般。 一只碧綠枯槁的手,從泥土里伸出來,一下子抓住了沈流霜的腳腕! 沈流霜一驚,將銀冥弓下端的煉銀尖角刺入那只手的手背! 這只手迅速變得焦黑而枯萎,垂了下去。然而越來越多的人手仿佛雨后春筍一般從泥土里探出來,瘋狂地去抓沈流霜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