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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齊寧羽相交那會,他那時初來這個世界不過十幾年,靈魂里還貫徹著前世人人平等的觀念,他天真的以為交朋友是可以不論修為的,但現(xiàn)實(shí)卻給了他狠狠一擊,讓他徹底接受了這個世界弱rou強(qiáng)食的生存法則。 曾經(jīng)的好友都能將他棄若鄙屐,更何況是原本厭惡他的人呢? 現(xiàn)在因?yàn)槭浂鴮λ茫糁浪男逓?,肯定也會嫌棄的吧?/br> 而晏凌妄一旦恢復(fù)記憶,這一點(diǎn)恐怕會成為他嘲諷貶低他的一點(diǎn),一個地仙還指望著和飛仙少君合籍,他到時候應(yīng)該又會嫌棄了。 溫初雪從來都是很清醒的,唯一糊涂過的一次就是在齊寧羽身上,他為此付出了慘烈的代價,遍體鱗傷,身心俱損,再不敢將真心輕易交付。 他想,我縱著你依著你,只為你的救命之恩,升仙臺之責(zé),等你恢復(fù)記憶,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和離之后,再無干系。 他一定會守住本心,再不會輕易陷落。 他們談了一會,雪重遠(yuǎn)見他神色怔怔不知在想什么,眼神一轉(zhuǎn),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你說的那個知道你修為的魔修我已經(jīng)讓人去追捕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來?!?/br> 溫初雪深吸口氣,臉色凝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麻煩舅舅了?!?/br> 雪重遠(yuǎn)拍拍他肩膀,沒說話。 接引宮的仙官們很快就把兩人迎了進(jìn)去,路上,雪重遠(yuǎn)就把這次傳送陣出意外的緣由解釋清楚了。 原來還是升仙臺惹的禍。 他們傳送的途中,升仙臺這邊正好又開始暴動,一個金仙層次的魔修直接被扔了過來,空間的極度不穩(wěn)導(dǎo)致不遠(yuǎn)處的傳送陣受到了影響,身在其中“修為最弱”的溫初雪,以及和他有道侶契約的晏凌妄就被無辜波及了。 幸好現(xiàn)在傳送陣已經(jīng)移動到另一處了,下次應(yīng)該不會再受牽連了。 因?yàn)殡p方都很配合,這次的交接很是順利,之前受墨成淵推薦去了陣宗,雷宗,藥樓的幾個地仙也已經(jīng)派人去接了,還有其他受升仙臺之累來到仙界的地仙,包括樓漸越在內(nèi),全部分配到了新的宮殿,就在接引宮里專門給他們辟了一間宮殿安置。 待稍微消停下時,溫初雪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便拉過一旁站著的雪歸海道:“刑淮天呢?” 雪歸海殷勤回道:“他發(fā)現(xiàn)你不在就出去轉(zhuǎn)了,大概是去找你了?!?/br> 溫初雪“嗯”了一聲,并沒在意。 刑淮天雖然有點(diǎn)人來瘋,但卻不傻,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還是很清楚的,不需要擔(dān)憂他。 他道:“魔修的事情我們不便參與,既然他是魔界少主,那些誤來仙界的魔修可以交給他管,若他回來,記得讓他來見我?!?/br> 雪歸海自然乖巧應(yīng)是。 另一邊。 一只白色的巨犬懶洋洋的趴在一處酒樓房頂曬太陽,頭枕在瓦片上,底下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酒樓的包廂里,陰禍正在罵罵咧咧的抱怨,“就那個什么破金仙,竟特么為了一個卑賤的道侶地仙傷了我,他那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還能化出鳳凰之火,若不是我跑得快,就交代在那了!” 他對面坐著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袍里的魔修,聞言若有所思道:“化鳳凰?鳳羽劍?金仙?”他想到了一個人,“飛仙少君晏凌妄?” 陰禍大驚失色,“什么?就是那什么狗屁少君?那他那個道侶就是……”他猛地一搖頭,“不對啊,我明明感覺到那就是個地仙,那身子骨弱的,我一巴掌就可以捏碎,怎么可能是那什么少尊?” 黑袍魔修桀桀一笑,“或許就是呢,你給我盯緊著點(diǎn),帝宮少尊竟是個卑賤地仙,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外面會亂成什么樣呢。” 陰禍眼珠一轉(zhuǎn),想到那亂糟糟的場面,也咧嘴笑出了聲,“好,我會盯緊他,絕對不會誤了大人的計劃。” 黑袍魔修發(fā)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笑,“你可以盡情的鬧,鬧得越大越好,他不敢對我們怎么樣的。” 陰禍舔了舔嘴唇,他想起那地仙那貴氣溫潤的容貌,眼里也露出一些yin|邪之意,“我懂了,他要敢對我們動手,我們就把他的秘密說出去,而且那些仙人不是聲稱要好好供著我們嗎,我們只是享受一個地仙而已,畢竟誰能知道那竟然是‘尊貴的少尊閣下’呢哈哈哈哈……” 黑袍魔修也桀桀怪笑一聲,“一堆追求和平的蠢貨罷了,他們想守著這和平,也要看我們想不想,既然這么想供著我們,那就好好供著吧,反正他們又不敢動手桀桀桀……” 兩人都在那猖狂大笑,冷不丁屋頂突然破了個大洞,一只一人多高的白色巨犬躍了下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黑袍魔修的身上。 兩人猝不及防間大驚失色,黑袍魔修想要反擊,卻見白色巨犬一抬爪子,狠狠在他腦袋上一踩,“咔擦”一聲,那人竟是直接被踩碎了腦袋,當(dāng)場身亡! 陰禍瞬間臉色慘白。 他從這人身上感覺到了nongnong的威壓和森然的殺意,那不是他可以匹敵的對手——他逃不了! 陰禍瞬間整個人都縮到了角落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你……你是誰?” 白色巨犬漫不經(jīng)心抬起爪子,舔了舔爪子上沾著的血,血紅色的眼睛緊緊盯住他,森然一笑,“那可是我的恩人,你們竟然敢打他的主意,呵!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