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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霍行薄來林家說可以娶她時,什么狗血的條件都沒有提,連溫家都對林家提過整整六頁合同的聯(lián)姻條件,連溫余白都對她提過婚后相處的要求,但霍行薄什么都沒說。 也許是他的地位用不著對林家提條件,但她總該也盡到霍太太的職責。 她走到他身前:“晚上有點涼?!毕肓讼?,抬手去系他睡袍的紐扣與腰帶。 霍行薄微微瞇眼,林似系好腰帶抬頭時,正撞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青年指尖的煙燃著星火,他摁滅丟進煙灰缸里。 … 這是兩個人第二次同床共枕。 婚禮那晚,林似被折騰到接近天明,除了霍行薄強勢的占有欲,她沒感受到別的。但現(xiàn)在睡在枕邊的人不同于那晚,他已經(jīng)接近正常。 林似睡不好,還沒習慣這種同床共枕的狀態(tài)。 枕邊是煙草氣和霍行薄身上的氣息。他用幾款法國高定的私人香水,沐浴過后仍有一絲清冽的雪松與降龍涎的香氣。 她翻了個身,背對霍行薄,中間隔出一片空隙,后背也浸上微冷的風。 他倒都是均勻的呼吸聲,只是也在睡意里側(cè)了個身,手臂正好擁在她腰間,guntang身體驅(qū)走后背的涼意。 林似就這樣一動不動,覺得自己太慫了。 許佳說的對,林家沒辦法脫離霍家的保護。 現(xiàn)在林氏的企業(yè)已經(jīng)拿到霍行薄的助資了,所有燃眉之急都被他解決。 她僵硬了一會兒,側(cè)過身面向他,手臂穿過他腰拉扯住被子,將他露在空氣里的后背蓋嚴實。 要背轉(zhuǎn)身時,霍行薄突然出聲:“做什么?” “給你蓋被子。”她心口跳動劇烈。 腰下被他有力的手臂貫穿,霍行薄將她摟到了懷里。 林似鼻尖觸碰到他胸膛,額頭也抵上他下頷。 降龍涎的香氣徹底將她籠罩在一團眩暈里。 她忽然想到了《小星星變奏曲》的第十一變奏,在節(jié)奏明快的跳動之后徐緩降落到樂章最慢的音符,充斥心底的是一種難得的平靜。 她好像并不反感霍行薄。 作者有話說: 本章章節(jié)名來自肖邦的《升c小調(diào)夜曲》第20號 第3章 法國組曲 醒來時霍行薄已經(jīng)不在枕邊,林似起身洗漱,去衣帽間換衣服時才在鏡子里發(fā)現(xiàn)她鎖骨以下都是紅紅的印記。 臉頰微微發(fā)熱,但好在這些印子都是衣服可以蓋住的地方。 她挑了件長袖的藍色風衣裙穿好下樓,霍行薄正在餐廳里滑著平板看股市。 接連下雨的盧市竟在他回來后艷陽高照,陽光從落地窗外照進地板。 霍行薄抬頭看了她一眼,林似立馬從晴天墜入一場兵荒馬亂中。 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敢跟霍行薄對視。 這人氣場太強,好像從來沒有服過輸。 那天霍行薄從林家離開后,林似被奶奶拉回房間,奶奶說只要她不愿意就別答應(yīng)這樁婚事,林家雖然落魄了,但不是非要搭上她和林子綺兩個女兒的幸福,林家可以幫她推掉。 奶奶說霍行薄太狠了,他把親姑姑和親哥哥一個送進了icu,一個送進了精神病院。跟這樣的人結(jié)婚,一輩子都必須安分守己。奶奶擔心她過不好。 林似沒拒絕這樁婚事。 那晚她意識都在的,她感受到霍行薄動作里都很照顧她,是她自己在藥物下太過瘋狂。她好像的確不反感這個人,總是會聯(lián)姻的,跟溫余白比,霍行薄就像她所渴望成為的那類人。 敢當。 自由。 且有力量。 林似在他對面坐下,同霍行薄道了早上好。 霍行薄也回她一聲早。 她覺得很尷尬,這樣的對話倒很像是兩個久不碰面的遠房親戚。 錢姨端來準備好的早餐。 林似攪動碗中的粥,履行著她身為太太的職責。 “你在法國這一個月還好嗎?” “還好,棘手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br> 她輕輕點了點頭。 霍行薄正好接到一個工作來電,林似在這片刻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 “約到上次的地點,先把合同給他?!?/br> 余光處,男性修長的手指放下了餐勺,拉緊領(lǐng)帶:“我一個小時后到那里?!?/br> 霍行薄放下了手機。 林似問:“今天周六也要工作嗎?” 他點頭:“你在家練琴?” “沒有,我今天回去看奶奶?!?/br> 霍行薄眉頭輕輕皺了下。 林似忙解釋:“是前幾天就說好的,我奶奶她最近身體不太好。” “我沒有約束你的意思。”他說,“是我今天走不開?!?/br> “哦,沒關(guān)系,你不用陪我的。”林似有些受寵若驚,才想起來霍行薄還沒有陪她回過門。 盧市的風俗是結(jié)婚后新娘子要在第三天回門,但霍行薄婚禮第二天就飛去處理法國那邊的工作了。她這段時間都是自己回林家,也沒在乎這些回門禮數(shù)。 “你先去忙吧,我讓張叔送我去就行,晚上也會早點回來?!?/br> 霍行薄點頭,拿了外套起身。 林似將他送到門口才轉(zhuǎn)身回客廳。 錢姨正好焦急忙慌地跑出來:“手機,先生手機忘了!” 林似忙接過手機追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