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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想把我推進(jìn)深淵……” 林似握著他的手,她的眼睛那樣痛苦,張唇想繼續(xù)說下去,但連發(fā)聲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艱難。 讓一個善良的人去做一個絕情的決定,有時候是一種懲罰。 她終于嘶啞著嗓音說出來:“那我就自己變成深淵?!?/br> 霍行薄回握住她,他以為她會說出用法律懲治的話,說出很多理性又絕情的話,但他等了很久,她最后只是艱難地開口說出這一句。 她說,再也不要幫助他們了。 他有些意外、氣憤,但很快歸于理解。 對林似來說,這就是最大的懲罰。 她違背不了林仲夜的愿望,那始終都是生養(yǎng)她爸爸的人。 她一直呆在房間,從白天到黑夜,除了喝水吃飯上廁所,她什么都沒有做。 她沒接林子綺的電話,沒接許佳的電話。輔導(dǎo)員打來電話問她為什么沒去上課,霍行薄幫她接,幫她請假。 她睡了一天一夜,準(zhǔn)確來說她更像是把自己蜷縮起來,默默舔舐傷口。 但霍行薄不知道這樣的傷口要什么時候才能好。 …… 林子綺和林子揚在清晨來到霍家。 霍行薄問林似要不要見,林似還沒回答就聽見了樓下吵吵鬧鬧的聲音,幾乎都是林子綺的聲音。 她唇邊的笑容苦澀:“見吧,不見還是會找來?!?/br> 她內(nèi)心更應(yīng)該是一種否定,大人的恩怨,孩子總沒有錯的。 就像李英芝不應(yīng)該這么殘忍地對待她。 林似坐到客廳里等他們。 林子綺最先沖上樓,看見她就問:“姐,為什么要制裁咱們家的公司?” 她說的是制裁。 林似想了想,好像也對。 她讓霍行薄不要再幫助林家,雖然是看起來很尋常的一句話,但只要霍行薄收起保護(hù)傘,林家絕對撐不過去。 事實也是如此,這兩天里,霍行薄已經(jīng)對外宣稱林似跟林家脫離了關(guān)系,他跟林家也不存在任何關(guān)系。有他這一句話,圈子里沒人再敢親近林家,更別提跟林家維系生意往來。 林似的臉還是很蒼白,這幾天她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是疲憊的。 她說:“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奶奶他們那么對你?!绷肿泳_邊說邊紅了眼眶。 林似問:“你生日那次,我和你姐夫回的林家?!币簿褪悄谴?,他們用沒有效果的安.全.套讓她懷孕。 她問:“你參與了嗎?” 林子綺愣了下,忙搖頭:“沒有,是我媽打電話叫我回去的!我本來是要跟室友過的。” “哦……”林似眼里的緊張和恐懼終于在林子綺的回答里一瞬間熄滅,只是一個哦字,她卻格外開心,仿佛聽到世間最美的聲音。 “姐——”林子揚很快也沖了上來,他明明是想沖到林似跟前的,但卻羞愧,也是害怕。 他怕林似不認(rèn)他。 林似看見林子揚發(fā)紅的眼眶,少年比從前成熟了一點,但還是青澀的模樣,眼里全是對她的擔(dān)憂。 林似勉強打起一個笑:“怎么從美國回來了?這么遠(yuǎn)?!?/br> 林子揚剛想說什么,被林子綺焦急地打斷:“姐,你不知道林家現(xiàn)在的狀況吧?為什么要讓那些人不跟我們家合作???爸爸每天焦頭爛額,奶奶病在家里不肯去醫(yī)院。姐,你讓姐夫別這么干好不好,這樣下去林家會垮掉的!” 在看見林子綺和林子揚時,林似眼里明明升起了一點點光,但卻在聽到這句后瞬間熄滅了。 她以為他們會跟她說一句對不起,或者說一句你受苦了。 林子揚:“二姐……” “你別打斷我啊,讓我說完。”林子綺過來挨著林似坐,像從前一樣抱著她手臂求她,“姐,你讓姐夫幫幫家里啊,不管怎么樣咱們始終都是一家人。我知道他們這么做不對,但親人之間血緣連著,吵吵鬧鬧總會過去的……” “二姐!”林子揚沉著臉,過來拽起林子綺。 “你拽我干什么,我說錯了嗎?”林子綺繼續(xù)求林似,“奶奶和我爸媽養(yǎng)大了你,姐,你不能這么不孝順!” “子綺?”林似感覺疼痛的心臟又像被一把利刀割開。 “他們讓你嫁進(jìn)了這里,相當(dāng)于是他們給你的后半生,你都跟姐夫相愛了,過程就還用在乎嗎……” 林似打斷她,語氣疲累無力:“你們倆走吧?!?/br> 林子綺愣了下,終于冒火:“你在林家住了十幾年!再怎么說爸媽也是把最好的條件都給你了,你不痛快把脾氣發(fā)出來,你朝我撒??!但你這么見死不救你對得起他們嗎?” “林子綺!”林子揚大吼一聲,想拽林子綺離開。 林似說:“林家的人我誰都對得起,唯獨對不起我爸爸mama,對不起……我自己。”那些年一次一次放棄夢想的自己。 林子綺還要再駁斥她,被林子揚拽下了樓去。 林似無力地陷在沙發(fā)中,霍行薄來抱她。他們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是林子揚又上樓來了。 林子揚望著林似,少年的眼眶里緩緩流下熱淚:“對不起,姐,對不起?!?/br> 林似愣了下,雙肩顫抖著,強忍著不想再哭。 林子揚一步步走向她,很想抱她,又怕她抵觸。他蹲在她身前,試探地伸出手,看見林似沒有拒絕,霍行薄也沒有阻止,終于抱住了她,狠狠收緊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