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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習慣,也該戒了吧。 二月上旬,初春的夜風吹來,還帶著冷咧寒意。 香樟樹葉沙沙作響,偶爾還有一些落下來。 “阿嚏——” 一陣刺骨的涼意鉆進脖頸,夏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今天出門只穿了件春款毛衣外套,下半身還露了雙大腳脖子。 離開江臨三年多,她竟一時忘了這個時候的江臨有多冷,還以為是在廣瀾。 這冷風一吹,就跟刀子刮在臉上似的,走了沒幾步,人就開始凍得發(fā)抖。 她剛剛在葉景程面前的那絲倔強被此刻的求生本能擊碎到渣都不剩。 雖然是真心不想穿他的衣服,但抵不住她冷到哆嗦啊。 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也沒人看到。 夏梨趕緊將那件厚外套穿上。因為太大,她只能將兩片衣襟一左一右交叉裹起,兩手環(huán)臂抱住自己。 這么一來,瞬間就暖和許多。 剛才被風吹得腦殼發(fā)昏,一鼓作氣地想往擋風的地方走,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那家修車行的門口。 恢復過來的夏梨有些怔怔的望著門口的招牌——「阿文汽修」。 這家店的老板已經(jīng)換了,員工也全是新人,只有內(nèi)部裝潢還和以前差不多。 自從江岑離開了這家店,直到她離開江臨,她好像就再也沒有來過。 既然到了這兒,那離他原來住的地方也就不遠了。 店門口的幾個男人一直盯著她。 夏梨被盯得心里有些發(fā)毛,趕緊快走幾步離開。 腳步像是不受控制般的,朝著她心里想的那個地方行進著。 拐過街角,又踏進一條陰暗小巷,那便是他曾住了七年的地方。 巷子里依然只掛了一盞舊得像是發(fā)不出光的燈。 那是一棟老舊的居民筒子樓,黑洞洞的入口幾乎常年敞開,防盜門形同虛設(shè)。 他的那間一室“公寓”便在這棟樓的負一層,房間里只有一排小窗開向地面,也是房內(nèi)唯一的光源。從窗口望過去,能看到巷子里來往的腳步,以及偶爾路過的幾只流浪貓。 而此時,那排窗戶里,又和以前一樣透出杏黃的燈光來。 那樣的房子,竟又租出去了? 夏梨有些意外,不自覺地加快腳步想走近些看看。 當初,幫江岑一起搬家時,房東說過,這房子以后怕是沒人會再租了。 陰暗,潮濕,又擁擠。偶爾還有小偷光顧。 也只有像當年走投無路的江岑,才會在這一住就是七年。 可人還沒走到樓前,燈光突然就滅了。 等夏梨眨眼再看,那屋像從來就沒亮過似的,烏漆一片。 難道是出現(xiàn)幻覺了? 夏梨突然覺得背脊有些發(fā)毛,壯著膽子往門棟入口走了幾步,猶豫著要不要下樓看看。 站在樓梯拐角,她大力跺了跺腳。 果不其然,走廊的聲控燈又壞了。 往下看去,那片黑暗像是一座看不到底的深淵。 夏梨深吸一口氣,探出一只腳正準備摸索著前進。 忽然樓梯下方像是傳來淺淺的呼吸聲,隨后,一陣煙草薄荷混雜著樓道里陳舊的潮濕氣息,幽幽地飄上來。 轉(zhuǎn)眼間,那味道就到了眼前,夏梨隨即被人拉了出去。 “啊————” 被碰到的那一刻,她嚇得大叫。 樓上立刻傳來一個男人不耐煩的吼聲:“臥槽!誰他媽在鬼叫?!見鬼了?!!” 激昂的罵聲在安靜的夜里回響,也將夏梨剛剛被嚇飛的理智拉回。定神一看,江岑正用著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她。 “怕還進來?不怕真的是鬼?” 夏梨還是有些沒回過神來,不知道為什么他會突然在這里出現(xiàn)。 有沒有鬼她不知道。 但現(xiàn)在江岑簡直比鬼還可怕,越躲越來。 “你……你怎么在這?” 昏黃的光線下,江岑慢悠悠地打量她??吹剿砩夏羌惺客馓讜r,那本就晦暗的眸色中又多了幾分陰影。 面對她的問題,他不回答,反倒問她:“那你呢?” 第15章 別裝聽不懂 城東區(qū)是江臨市歷史悠久的老城區(qū),至今仍保留了大量民國時期的老建筑。 這里老房子多,樹也多,洋房和胡同穿插坐落,稍微“新”一點的,就是那批建于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國營廠宿舍筒子樓。 江岑的住所就是其中之一。 樟北路五十二號,江臨皮革廠宿舍前身。 廠子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垮了,現(xiàn)在里面住的大多是以前皮革廠的下崗工人。 房子一共五層,地下另有一層。沒有社區(qū)環(huán)境,更不談什么配套,屋內(nèi)的格局和設(shè)施也老舊得不行,還時常停水停電。除了地段,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地下一層原本是作為儲物使用,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被房東改造成了幾個簡陋的單間,租金比市面上便宜許多。 因為常年見不到陽光,大多租客都覺得壓抑,通常住不了多久就搬了家。 只有那個十四歲的小孩,在下著暴雨的夜晚,拿著被雨水打濕的招租啟事找到這里,一住就是好幾年。 “阿岑哥哥,你就住這???” 夏梨跟在江岑身后,一邊下樓一邊觀察著周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