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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頻主角在攻略我[穿書] 第62節(jié)

    他的修為比她高得太多了,即使這么做并不會傷到她,但楚堯堯的眼眶還是紅了,倒不是疼,只是那種感覺實在是、實在是太難以用語言來描述了。

    靈氣從謝臨硯的丹田流出,灌入楚堯堯的經脈之中,再通過她的丹田,重新流回謝臨硯的經脈中,這便是一個周天。

    “可惜,楚姑娘已經是我的人了,恐怕再難和心上人廝守了?!敝x臨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的呼吸很重,眸色很深。

    楚堯堯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故意刺激他:“謝臨硯,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看起來,像在吃醋?!?/br>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謝臨硯眼底有一閃而逝的陰郁,他臉色不太好看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好半天,他突然勾唇笑道:“楚堯堯,其實你這是跟我的第二次雙修。”

    楚堯堯懵了一下:“怎么可能?”

    “上次在云中城,你不是問我用什么方法提高了你的修為嗎,”他微一停頓,輕笑道:“我用的便是雙修之法?!?/br>
    楚堯堯驚了,瞪著他,滿臉的愕然。

    “除了與我雙修,你以為還有什么方法能如此迅速地提高你的修為?”

    楚堯堯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艱難地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他像是覺得有些好笑:“想做便做了,需要特別的理由嗎?”

    謝臨硯將額頭貼了上來,呼吸輕輕噴灑在楚堯堯的臉上:“所以,堯堯,你喜歡嗎?喜歡這種感覺嗎?喜歡我這般觸碰你嗎?”

    他尾音壓得低低的,輕啞勾人。

    “楚姑娘,喜歡同在下雙修嗎?”

    隨著他說話的動作,他的嘴唇似有若無地輕輕蹭在她的唇上,像一個很輕的吻。

    楚堯堯的呼吸越來越熱,謝臨硯這副樣子,實在是、實在是……太嚇人了!

    這簡直已經超越了勾引她的范疇,他這是在獻身?。?/br>
    楚堯堯心中隱隱有些抵觸,但那份抵觸又好像并不僅僅只是因為他是謝臨硯、因為他是無cp文的男主,而是因為別的什么,某種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緒。

    她剛想扭頭躲開,便覺自己的靈魂像被某種奇異的力量裹纏住了一般,拉著她朝著最混沌的深淵墜去,意識的最后,她只記得謝臨硯那雙如潭水般深邃的黑眸。

    謝臨硯的神識侵入了她的識海,意識到這點的楚堯堯已經無法拒絕了。

    那感覺很熟悉,上一次在云中城時,也是這樣,但那時的楚堯堯并不知道他們其實是在雙修,所以接受良好,但現(xiàn)在的她,只覺得無比的羞恥,羞恥之外,又好像包含了些別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她這次面對的是謝臨硯的本體,那種感覺比之在云中城時,更加強烈。

    她能感覺到謝臨硯強大無比的神識慢慢地裹住了她,那份令人顫栗的觸感仿佛直如骨髓。

    從一開始的抵觸,到逐漸適應,楚堯堯不再抗拒他神識的觸碰,在靈魂相融的過程里,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她仿佛一直在下沉,慢慢地下沉,沉入了一片溫暖的海中,海底深處好似藏了顆緩慢跳動的心臟,一下一下,像是在同她訴說著什么。

    她看見了漫天的大雪,如鵝毛般飄下,既輕盈,又厚重。

    大雪之下,立了兩個人,皆穿著白衣。

    青年手中持了一柄拂塵,輕輕搭在自己的臂彎里,隨著他的走動,衣袍之上隱有金紋浮動,在這份雪白之中增添了一抹亮色。

    青年身后跟了位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五官雋秀,同樣穿著雪色的白袍,卻與青年的瀟灑出塵不同,白衣穿在他身上,更多了種清冷感,同這漫天的白雪交相輝映,總讓人懷疑,就連他這個人,也像雪一樣沒有溫度。

    少年微垂著視線,亦步亦趨地跟在青年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小謝,此處便是圣道宮,是你以后生活之處了?!鼻嗄甑哪_步突然頓了頓,他輕抬手腕,手中拂塵向前遙遙一指。

    那是一座銀裝素裹的宮殿,精致的雕花瓦礫都覆了一層皚皚的白雪,立于山巔,藏在陰霧蒙蒙的蒼穹之下,被蒼老遮去了繁華。

    這個地方顯然很冷,少年被風雪凍得耳朵通紅,但或許是不想讓旁邊的青年看輕了自己,他抿著微微發(fā)紫的嘴唇,始終不吭一聲。

    此二人正是李辭雪和謝臨硯。

    李辭雪終于注意到了謝臨硯的不對勁,他扭頭看了一眼,微微嘆了口氣,卻并未拆穿,只輕抖了一下手中的拂塵,一道水色的光罩便將二人籠罩在了其中,光罩之中的溫度逐漸上升,少年的臉色也逐漸恢復了血色。

    “圣道宮建在東梨山上,小謝,你可知此山為何叫作東梨山?”

    謝臨硯皺眉思考了一下,搖頭道:“弟子不知?!?/br>
    李辭雪率先邁步向宮殿走去,地上鋪著經久不變的白雪,厚實而穩(wěn)重,他對跟在身后的少年說道:“千余年前,圣道宮開派祖師想修建一座宮殿,借此來傳揚自己的思想,她攜弟子一路向東,途徑此山。”

    “祖師看中了此地充盈的靈脈和與世隔絕的清凈,卻唯獨有一點很是不滿?!?/br>
    “她說:‘此山常年白雪覆蓋,終年不見春色,實在毫無生機?!?/br>
    “祖師的弟子卻搖了搖頭,他伸手接了一片雪,問道:‘師父,您看,這是什么?’,祖師不解:‘不過一片雪花罷了,有甚么好驚奇的?’,卻聽弟子笑道:‘師父,此物在弟子眼中,乃是梨花。’,祖師聽聞后仰天大笑。”

    “她說:‘好一個梨花,倒是我這個做師父的膚淺了,看花似花,看花非花,此地便叫它東梨山吧!’”

    李辭雪說到這兒,眸中帶了笑意:“自此,祖師便將圣道宮建在了這東梨山上。”

    說完,李辭雪回頭看了謝臨硯一眼,卻見他聽完后,只謹慎地點了下頭,并未做出太多的反應,不禁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不為難你了?!?/br>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東梨山比別處冷,常年被大雪覆蓋,因此入圣道宮的新晉弟子都需服用一種由山巔雪蓮泡制的茶水,一連喝上三十天,便可不懼此處風寒,東梨城中的普通人也是通過此法抵御風寒的,你且隨我來吧?!?/br>
    白雪覆蓋的宮殿,總給人一種空冥靈凈之感,圣道宮并未用太過絢爛的色彩來修建,一切都能恰好地融在雪色中。

    走進宮殿,亭臺樓閣映入眼簾,宮殿呈現(xiàn)圓形桶裝,環(huán)繞著四壁的是半露天的走廊,四面豎直向上,直通云霄,謝臨硯仰頭向上看去,宮殿的中間是露天的,露出一片圓形的天空,片片白雪從略顯陰暗的空中緩緩飄下。

    李辭雪向他解釋道:“宮殿一共十四層,除了一層是提供給外門弟子居住之處,二層是內門弟子修習練武的產所,剩下的十二層都是內門弟子的住處,頂端十二閣,也稱為十二宮,我乃圣道宮二宮主,也就是說,除開頂樓,以下的樓層都由我管轄?!?/br>
    謝臨硯慢慢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師父很厲害?!?/br>
    半露天走廊的屋檐上結著一層厚厚的霜,似乎許久也化不開,空氣冰寒,更襯得長廊冰冷,像在悄悄訴說著大道的無情。

    偶有三五身著門服的弟子穿廊而過,撞見李辭雪,皆俯身行禮,稱一句“二宮主”。

    謝臨硯跟在李辭雪身后慢慢地走著,走廊的另一端很快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小叔!”踏著清冷的長廊,奔來了一名少年。

    這一聲“小叔”稱的自然是李辭雪。

    少年同樣穿著圣道宮的門服,雪白的衣擺上鑲嵌著淡淡的金絲,隨著他的走動,流光溢彩,絢麗奪目,他劍眉星目,五官精致,一看便是生在大戶人家的小少爺,舉手投足間都自帶一種毫不掩飾的華貴之氣,他右手執(zhí)劍,附于背后,一頭長發(fā)用一根金色發(fā)帶高高束起,臉頰微微泛著紅潤,顯然一副剛練完劍的模樣。

    那時的謝臨硯在他面前,并不顯得多出彩,畢竟只是鄉(xiāng)野長大的少年,雖年齡相仿,謝臨硯卻不似眼前少年這般滿身凌然傲氣。

    少年的目光觸及到李辭雪身后的謝臨硯時,眼底的喜色微微一頓,他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謝臨硯幾眼,轉而對李辭雪笑著道:“小叔,這便是您新收的弟子?”

    李辭雪點了點頭,神色有幾分冷淡,他轉頭向身后的謝臨硯介紹道:“這是我侄子李晚塵,也是圣道宮的大師兄……”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停住了,并未多解釋。

    謝臨硯這十幾年的生活中,并沒有什么同齡的朋友,那些人都說他是煞星,是魔種,認為他會帶來災難,即使是他的親jiejie木琉云,因為心存了一份怨氣,對他也算不得多好,因此,這種場合他并不擅長應對,只抬手抱拳,略顯局促地叫了聲“大師兄”,便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李晚塵像是沒注意到一般,眼中蓄著笑意,似是很親昵地拍了拍謝臨硯的肩:“不必如此多禮,既然是我小叔的弟子,你我便是同門師弟,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我便是?!?/br>
    謝臨硯愣了愣,緩緩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

    李晚塵像是還想同謝臨硯說些什么,李辭雪卻打斷了他:“你近日一直在練劍?”

    李晚塵趕緊點頭:“自從小叔離開圣道宮后,晚塵每日都在練習劍術,想等著小叔回來,好指點一二?!?/br>
    李辭雪不咸不淡地點了點頭:“你倒是好學?!?/br>
    被李辭雪夸了,少年眼底閃過了一絲明顯的喜色,卻聽得李辭雪又道:“可惜劍道并不適合你,鋒芒畢露,對你沒有好處?!?/br>
    “小叔,我……”李晚塵明顯愣了一下。

    李辭雪的神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晚塵,我同你父親說過,也同你說過,你最適合的乃是符道,而非劍道,你不聽也就罷了,就連你父親也跟著你犯糊涂嗎!”

    被他厲聲斥責,李晚塵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他急忙道:“不是,與父親無關!是我一意孤行,非要修習劍道!”

    說著,他一下子跪了下來:“還請小叔責罰!”

    “我責罰你?我哪配責罰你?”李辭雪冷笑一聲:“身為圣道宮大師兄,不懂以身作則,成天爭強好勝,不如我這二宮主之位也讓給你坐好了!”

    “師叔,弟子不敢!”李晚塵俯身磕頭,甚至不敢再稱李辭雪為“小叔”。

    “別成天對我說些場面話,我可不是會賣你李家小少爺面子的人!”李辭雪“哼”了一聲目光淡淡掃過了李晚塵握在手中的劍,又道:“腳步虛浮,目帶猶疑,李晚塵,你甚至沒想明白你現(xiàn)在為何想修習劍道?!?/br>
    “弟子知錯?!崩钔韷m微抬了一下視線,目光觸及到謝臨硯時,不自覺帶了分狼狽和難堪,他趕忙再次低頭,掩去面上的神色。

    “修習劍道之人,需要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劍到底想用來做什么,你明白嗎?你明白你為什么想修習劍術嗎?”

    李晚塵臉色蒼白地抿著唇,吶吶不言。

    李辭雪又道:“你不過是因為,我以你不適合修習劍道為由,拒收你為徒,心存不甘罷了?!?/br>
    “你的劍意既不堅,也不穩(wěn),滿是讓人難受的輕浮氣。”

    “我說過,我此生只會收一位弟子,回去告訴你父親,即使你是我的侄子,也沒有例外,我李辭雪既已入道,便不問紅塵,你還是絕了那份心思吧?!?/br>
    李辭雪的話可謂是毫不客氣,還真是說到做到,絲毫沒有給李晚塵留面子的打算。

    李晚塵沉默了片刻,終于將手中握著的那把劍雙手拿到了胸前,隨后手上用力一掰,“咔”地一聲,劍身應聲斷成了兩截,崩裂的劍刃刺入他的手心,頓時劃開一道血色的豁口,李晚塵面上卻沒有任何痛楚之色,任由濃艷的鮮血慢慢流下,滴落在雪色的衣擺之上。

    他朗聲道:“是弟子太過浮躁,爭強好勝,弟子知錯,從今往后不會再修習劍道,改修符道,身為圣道宮大師兄,弟子該以身作則,這便去執(zhí)事堂領罰?!?/br>
    李辭雪并未阻止,他神色緩和了不少,對李晚塵道:“晚塵,我會同你這般說,也是因為你是我侄子,怕你走了歪路,若是換了旁人,我根本不會提醒,希望你心里不要怨我?!?/br>
    “晚塵知道,不會怨小叔的?!崩钔韷m垂著頭,聲音中確實未帶怨氣。

    李辭雪又是一嘆:“你若能摒除雜念,專精于符道,拋卻一身的煙火氣,便可輕易達至登峰造極之境,根本無需去羨慕旁人?!?/br>
    說罷,不待李晚塵再開口,李辭雪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先領你師弟去他的住處了,你且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吧?!?/br>
    他拂袖離去時,謝臨硯也沉默著跟在他身后,未發(fā)一言。

    許久之后,待到他們的身影徹底遠去,跪于地上的李晚塵才抬起頭來,向他們的背影望去,只是,待到他的目光接觸到謝臨硯時,眼底不自覺多了分陰翳。

    畫面轉換,卻依舊徘徊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明明不是真的觸及,楚堯堯卻仿佛也感受到了那種徹骨的寒冷。

    不,或許并不是寒冷,而是一種寒入骨髓的孤獨,千年如一日的孤獨,正如這場千年未停的大雪,冷漠而無情。

    玄天樓閣中,少年坐于梨花樹下,就著漫天的霜雪慢慢地包扎著胳膊上的傷口,他很專注,所以抬頭見到突然出現(xiàn)的青年時,微微愣了一下。

    “師父……”他低低地喚了一聲,想起身行禮,李辭雪卻擺了擺手,很是不滿:“這么刻板做什么,受了傷就好好坐著,別行禮了?!?/br>
    謝臨硯的動作微微僵了一下,點頭道:“是,師父?!?/br>
    李辭雪見不得他這副模樣,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謝臨硯卻會錯了他的意,不自覺垂下頭來:“今日比武,弟子輸了?!?/br>
    李辭雪走到了謝臨硯對面,在石凳上坐下,他皺起眉頭:“我又不是來責罰你的,你這般緊張做什么?”

    謝臨硯囁嚅著嘴唇,好半晌才道:“我給師父丟臉了?!?/br>
    “不丟臉,”李辭雪搖了搖頭:“你若使出全力,不會輸給李晚塵的……更何況,你才入門一年,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讓我驕傲了?!?/br>
    謝臨硯的目光落在了躺在石桌上的漆黑長劍之上,他沉默了一下,說道:“長淵是為守護而生,門中講課的先生說,我該用它來守護天下蒼生,而非對同門下殺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