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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沿著小道走到桃園之后,她更覺得好笑。 這片小桃林竟然還分南北兩林,隔著條卵石小路相互對望,還真像是王者榮耀里敵我雙方的水晶基地。 她來了興致,松開叢眠的手,一路小跑向南園深處。 叢眠叫她:“桃花還沒開呢,光禿禿的,你進去干嘛?” 盛棲池:“我回家補個血。” 叢眠:“……” — 時間不緊不慢地滑過去,盛棲池一直沒找到什么犯錯刷存在感的機會。 周五早上,她又一次踩著上課鈴聲邊緣走到教學樓下,撞見拎著書包不緊不慢上樓的倪不逾。 自從周一遲到被老王圣父般的光環(huán)普照之后,盛棲池就沒再忍心故意遲到過。她從下車開始就一路狂奔,腦門上跑出一層細密的汗,剎車不及,險些和倪不逾撞上。 倪不逾向后退開半步,眉眼之間還掛著點惺忪,手臂向前一伸,漫不經心地對她做了個手勢,“你先。” 盛棲池兔子似的從他身側竄過去,爬上幾級臺階,發(fā)現他還站在樓梯口動作散漫地摘耳機,她沒忍住提醒道:“還有一分鐘就打鈴了?!?/br> “哦?!蹦卟挥庋鲱^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又不會是最后一個?!?/br> 他新剪了頭發(fā),之前頭頂的微卷幾乎全部剪掉了,兩側發(fā)梢推得極短,發(fā)型更有層次,也更顯凜冽,襯得他原本就不溫和的氣質更生人勿近了幾分。 他就單手抄兜站在那里,微抬著下巴一臉不可一世的B-KING氣質。 盛棲池真沒見過這么莫名自信的人,“嘁”了聲,扭頭繼續(xù)往上爬。 然而,才剛剛爬到樓梯拐角,身側一陣微風襲來,倪不逾已經閃現一般地經過她身邊,輕松“超車”了。 少年手長腳長,一步三個臺階地消失在了二樓拐角處,等盛棲池加速跑到班級門口時,他已經安穩(wěn)地坐在了座位上。 講臺上站著面無表情的周冰山。 最后一個到的竟是她自己…… 周冰山提前講完了這周的新課,這節(jié)課要講上期末的數學試卷。 叢眠前天發(fā)燒請假兩天不在,盛棲池沒試卷可看。周冰山大手一揮:“你搬著凳子往后坐,和倪不逾看一張。” 盛棲池磨磨蹭蹭地剛拖了下椅子,一張試卷從背后飛了過來,直接落在她桌上。 側面姓名處寫著三個大字:倪不逾。 她轉過頭去,他正單手支著下巴垂睨著她:“不用過來了?!?/br> 盛棲池:“……” 她也并不想和他坐一起好吧。 盛棲池扭回身,把試卷鋪平看到分數一欄,再次陷入沉默。 滿分150,這人竟然考了148,扣掉的兩分還是大題的步驟分。 有點強吧…… 之前總見他遲到睡覺,被罰檢討,盛棲池理所當然地將他歸類為問題學生,至少是成績不太好的那種,這會兒突然看到這成績,心情一時間有些復雜。 周冰山開始講試卷,倪不逾從桌肚里掏出本《C程序設計語言》看了起來。過了會,他捏了捏脖子抬頭,發(fā)現盛棲池正微側著腦袋快速地動著筆。 她脊背挺而薄,長發(fā)掃過頸后,一只手虛扶著試卷,從背影里都透出股專注來。 倪不逾垂了下眼皮。 還挺不客氣的,誰允許她在試卷上亂做筆記了? 一節(jié)課過得飛快,下課鈴響起,周冰山走出教室,盛棲池終于抬起頭來伸了個懶腰。 她把試卷疊好,回頭遞給倪不逾:“你的試卷?!?/br> 倪不逾沒接:“我用不著了,你留著吧?!?/br> 然后起身從后門走了出去。 盛棲池抿了抿唇,把試卷放在他桌上。 倪不逾去小賣部買了瓶冰水,回到座位時,發(fā)現那張試卷又平平整整地躺在了他的課桌上。 他低頭掃了眼,盛棲池并沒有在上面亂做筆記。 他沒有留舊試卷的習慣,隨手拎起來打算丟掉,卻從試卷里掉出張紙來。 上面是一幅素描畫。 畫上是一只手,手指筆直,骨節(jié)分明,是男人的手。 線條流暢明朗,剛柔并濟,在疏密不同的斜線之間將光影變化流于紙上。 很有靈氣的筆觸。 倪不逾掃了兩眼,把畫朝前面遞過去,“喂,你的……” 他聲音頓住,瞥到那只手的腕骨處有一顆小小的痣。 某個念頭涌上來,他下意識去瞥自己的手腕。 一模一樣。 盛棲池回過頭,沖他揚了揚眉:“怎么樣?畫得還不錯吧?!?/br> 倪不逾看出她眉宇之間的小得意:“就那樣吧,勉強能參加少兒組的水平。” “你少在那酸了?!笔毓患绷耍欀羌庀蛩聭?zhàn)書:“不服咱倆比比?!?/br> 怎么總要和他比。 倪不逾微微蹙眉:“說了我不會畫畫?!?/br> “騙鬼呢?!?/br> 盛棲池狡黠一笑,正色道:“倪不逾,你真不記得我了?” 第6章 雙重掉馬。(一更) 盛棲池第一次見到倪不逾是在全國少兒美術大賽的頒獎禮上,她獲得了亞軍,倪不逾是冠軍。 那屆頒獎禮請來了著名畫家易安先生,儀式結束后,盛父帶盛棲池去參加了以易安先生為核心的評委團的私人晚宴,作為易安先生的兒子,倪不逾自然也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