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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jīng)]有,這才是真正的釣魚執(zhí)法?!?/br> 輕慢不羈,十分囂張。 經(jīng)此一戰(zhàn),倪不逾在盛棲池心里的B-KING濃度大比例顛覆,含KING指數(shù)高達95%。 她睫毛顫了顫,忍不住偏眸去看他。 恰好撞上少年輕垂的視線:“解氣了嗎?” 這局游戲以盛棲池“解氣得不行不行的”,吳回“氣得不行不行的”的結(jié)局收場。 吳回深深地懷疑倪不逾就是周幽王本人,他的孫尚香的人頭是烽火,他本人是被戲弄的諸侯,而盛棲池就是“烽火戲諸侯為搏美人一笑”的美人褒姒。 犧牲兄弟哄女孩開心非人哉。 “不玩了不玩了,實在不行我送你們一套鳳凰于飛的皮膚吧,你們愛虐誰虐誰去。” 吳回心力交瘁地下線了,盛棲池懵懵地問:“他為什么要送我們鳳凰于飛的皮膚?” “鳳凰于飛”是王者榮耀里李白和王昭君的情侶皮膚。倪不逾略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說:“因為那套皮膚很貴?!?/br> “哦?!笔攸c點頭:“吳回還挺大方呢?!?/br> “……”倪不逾隨手領(lǐng)取系統(tǒng)獎勵,“還玩嗎?” “不玩了。”盛棲池也退出游戲,捏了捏耳垂,輕聲說:“今天謝謝你啊?!?/br> “嗯?”倪不逾沒聽清。 “謝謝你陪我,哄我開心?!笔靥ы难劬Γ凵窈苷鎿?,睫毛因為不好意思而輕顫。 倪不逾手指輕輕摩挲了下屏幕,錯開她的視線,干巴巴地“嗯”了聲。 “哄”這個字眼經(jīng)她的嘴巴說出來,莫名的,就帶了點奇怪的氛圍。 氣氛不知怎的,再一次凝滯。 兩個人各自把目光瞥向一邊,誰也不先看向誰。 盛棲池轉(zhuǎn)了個身,面向墻邊的書架。 下一秒,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可惜誰也沒聽清誰的。 倪不逾:“你先說?!?/br> 盛棲池站起來朝書柜邊走去了,指著立在書柜上的一個小小相框,驚訝道:“這是倪布恬?” 照片上是倪布恬和倪不逾的合影,少年穿著純白色的襯衫,神情是一貫的驕傲矜冷,眼底卻含著淡淡的笑意。 倪布恬則笑得滿面春風。 倪布恬,倪不逾…… 盛棲池后知后覺,眼睛瞪大了一圈:“你jiejie該不會就是倪布恬吧?” 倪不逾默認,“別告訴其他人?!?/br> “哦?!笔攸c點頭,輕聲感慨:“沒想到倪布恬竟然是易安先生的女兒?!?/br> 感慨完又說:“不過你們姐弟兩個竟然長得不怎么像,要不是親眼看到這照片我都不會往這方面想?!?/br> 倪不逾眸光輕閃,漆瞳更深了幾分。 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定定地看著她:“現(xiàn)在有沒有開心一點?” “……嗯?!笔卮瓜卵?,“好多了?!?/br> 之后又是沉默,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倪不逾點點頭就開門出去了,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瓶牛奶和一瓶冰水。 “幼兒園小孩該喝奶了?!钡鮾豪僧?shù)卣{(diào)侃了一句,他把牛奶丟給盛棲池。 盛棲池接住,轉(zhuǎn)身靠在書柜邊,安靜地看他喝水,等他擰上瓶蓋看過來時,她忙假裝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翻著手里那本隨便抽出來的書。 房間再次陷入安靜,倪不逾靠在桌邊看手機,完全沒有要追問她的意思。 盛棲池自己卻忍不住了。 太多想法,她一個人默默憋了很久,像是潛伏在身體里的病毒,終于匯聚在一起給情緒制造了一場重感冒,她需要吃藥,需要找一個出口來排解。 而倪不逾這一上午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陪伴像是一杯潤物無聲的溫開水,一點一滴地滲透進情緒的縫隙。 她突然很想對他傾訴,卻不知如何開場。 安靜了好幾分鐘,盛棲池清了清嗓子,裝作隨意地開口:“這本書還挺有意思的,書里說母愛并非天性,而是保護幼兒的激素反應(yīng),是不是還挺新鮮的?” 心里想的卻是,如果母愛只是防止幼兒被拋棄的一種激素,那么當激素褪去,當舒琰有了新的寄托,她會被拋棄嗎? 倪不逾“嗯”了聲,抬眸看向她,“跟你mama吵架了?” 盛棲池終于忍不下去了,眼圈一紅,囁嚅道:“倪不逾,我媽要再婚了。” “……” 倪不逾面色微沉,捏著水瓶的指腹不覺間緊了緊。 盛棲池眼里泛著水光,深深吸了口氣,“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可……” 倪不逾竟不知道她父母什么時候分開了,一時驚詫,低聲問:“那你爸爸……” “去世了?!笔嘏Τ读讼伦齑剑骸八哪炅?。” 四年間,她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偷偷想念父親,卻藏在心里,從不對人提起。因為怕聽到的親人傷心,所以選擇一個人深夜里悄悄難過。 她一直把自己藏得很好,明朗活潑又懂事,把情緒的負面牢牢蓋在心底,可這一刻,看著倪不逾的眼睛,那些難過就像漏了氣的氣球,滋滋不斷地向外冒。 “才過了四年,我媽就找到了另一個愛人,就把我爸放下了。你說,再過四年,她有了新的小孩,會不會把我也放下了啊?” 少女的尾音里滿是哭腔,卻咬著唇,拼命地眨著眼睛,拼命地讓唇角上揚,固執(zhí)地逞強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