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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笔負u頭,停下腳步,很認真地盯著他的臉,眼睛又彎下來,“就是覺得——” “——你好純情啊?!?/br> “……” 像是對這個詞語無法接受,倪不逾眉心蹙起,唇角頃刻間拉得平直。 盛棲池恍惚中好像在他臉上看到一條裂縫。 他越是這個樣子,她越覺得好玩,之前心頭那點淡淡的郁氣早就消散了,躍躍欲試地起了點逗他的心思。 她舔了舔唇,用指腹在他唇角處輕輕點了下,又立刻拿開。 “我還……挺喜歡的?!?/br> 日光強烈,校門外的整條街都暴曬在太陽之下,少年的黑發(fā)被涂上一層耀眼的淡金色。 盛棲池看著他的眼睛慢慢把這句話說出來,等說到最后幾個字時像是被他的模樣所蠱惑,后知后覺地涌起幾分羞澀,緊張得差一點咬住舌尖。 沒等他做出反應(yīng),她轉(zhuǎn)過頭便跑。 倪不逾錯愕地站在原地,冷白的皮膚上肆無忌憚地漫上一點粉色,看著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柔軟的馬尾辮在腦后輕輕晃動,劃過白皙的脖頸,他默默抬手摸了下鼻梁,遮住情不自禁上揚的唇角。 片刻后,他抬腳大步追了上去。 兩個人沿著校外的林蔭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沿途的小店都冷冷清清的,盛棲池咬著冰淇淋,口齒不清地問:“我們?nèi)ツ???/br> 倪不逾:“你想去哪?” 盛棲池也沒經(jīng)驗:“不知道?!?/br> 倪不逾同樣沒經(jīng)驗,面上卻不顯露,思索著那些常規(guī)的消遣項目說:“看電影?” “最近好像沒什么好看的片子。”盛棲池低頭瞅了眼:“我們還穿著校服呢,一看就像是逃課出去的?!?/br> 可以去之前那家私人影院。 倪不逾垂眼,對上她那雙澄澈的、認真在思考的眼睛,清了清嗓子,把這句話咽下去了。 盛棲池慢吞吞地咬完最后一口脆筒,眼睛一亮:“我們?nèi)ジ@喊?,我之前答?yīng)了甜甜會再去看她?!?/br> “好?!蹦卟挥獯鬼?,猶豫了下,驀然朝她伸出手,指腹擦向她唇邊的奶油漬。 盛棲池看著他的動作,行動先于意識,忙伸出舌尖舔了下—— 于是,那粉粉涼涼的小舌尖便猝不及防地蹭過了倪不逾的手指。 四目相對,兩人齊齊怔住。 無聲的電流在陽光下爆開,肆意流竄過身體的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像是在白日里炸裂開無數(shù)的火花。 那火花從倪不逾的指尖燒過,炸到了大腦皮層,又一路guntang地燒到盛棲池的五臟六腑里。 旖旎在空氣中蔓延,下一秒,兩人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似乎再多對視一眼,目光就能燒起來。 — 期中考試之后,高中的課程就全部學習完畢,正式開始了第一輪的全面復(fù)習。 復(fù)習的日子充實又忙碌,五月在眨眼之間便見了底。 這年的六一兒童節(jié)在周末。 周末上午,盛棲池接到倪不逾的電話,讓她出去玩。 “要給我過兒童節(jié)嗎?” 盛棲池從衣柜里左挑右選,選了件泡泡袖帶蕾絲小花邊的、比較契合兒童節(jié)氣氛的小裙子,換上之后出門,看到遠遠站在大門外的倪不逾。 “逾神早上好啊?!?/br> 她張開雙臂,做了個起飛的姿勢,小跑著沖向倪不逾,被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拽住手腕,彈了一個腦瓜崩。 兩人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盛棲池也沒問去哪,非常放心地跟著他走。 出租車在商業(yè)街停下,倪不逾帶著盛棲池走到商場門外。 整條街上都充斥著節(jié)日的氛圍,巨大的氣球玩偶立在小廣場上隨風擺動,音樂噴泉放著音樂,賣鮮花氣球的泡泡機的小商販沿途不絕,商場的落地玻璃上掛著巨大的節(jié)日促銷的廣告。 “去商場嗎?”盛棲池腦袋轉(zhuǎn)了一圈問。 “嗯?!蹦卟挥庹f:“等會兒再進去?!?/br> 盛棲池的注意力還落在小廣場上,視線跟隨著一個拿著彩虹棉花糖的小朋友移動,眼睛里明晃晃地寫滿了渴望。 沒聽到她的回應(yīng),倪不逾視線輕垂,看到她那副饞貓樣的表情,唇角勾了勾。 “站這等我。” 倪不逾拍了下她的腦袋,抬腳便往廣場上走。 盛棲池慢半拍地“哦”了聲,看到他出現(xiàn)在了彩虹棉花糖的攤位前。 少年穿著純白色的襯衫,戴了頂米色的鴨舌帽,露出精致瘦削的下頜線,背影頎長清俊,隨隨便說往那一戳就是很惹眼的存在了。 而現(xiàn)在,因為周圍一圈都是只有他半個高的小朋友,他便徹底成了“鶴立雞群”般的存在,搞得經(jīng)過的路人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瞥。 幾分鐘后,倪不逾舉著兩個碩大的彩虹棉花糖,微不自在地板著臉往回走,半路上還拒絕了一個自由攝影師的街拍邀請。 停步在盛棲池面前,他避之不及地把兩個棉花糖全都塞給她。 “吃吧?!?/br> 盛棲池接過來,問:“你不要嗎?” “不要?!?/br> “那你干嘛買兩個?!笔剜洁炝司?,迫不及待地咬了口棉花糖。 綿綿沙沙的甜味入口,她嘴巴也跟著變甜了,垂著眼小聲地說:“我懷疑——” 倪不逾抬眼,等著她故作神秘的后半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