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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的對視下, 空氣中漸漸染上曖昧的氣息,眼神變成了讓人心顫的靜電,變成了能拉扯出絲線的糖。 一秒、兩秒、盛棲池終于抵擋不住他無聲的凝視,緊張地抓了抓衣擺,唇角輕抿了下。 倪不逾的視線隨之落在她的嘴唇上。 少女的雙唇飽滿,唇形很漂亮,大概是擦了唇膏, 此刻泛著瑩潤的光澤, 像陽光下掛著水珠的殷紅櫻桃。 讓人忍不住, 想要嘗一嘗味道。 倪不逾喉間發(fā)澀, 剛喝過水的嗓子竟然又莫名干渴。 漆黑的瞳仁暗流翻涌,他垂下眼皮, 喉結(jié)艱澀地滑動著,下一刻, 盛棲池猝不及防地被他捂住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感官隨之無限被放大,少年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氣、以及他手心微熱的溫度像是空氣一般將她包圍。 盛棲池慌亂地眨了眨眼,睫毛輕掃過他的手心。 然而, 意想之中的溫?zé)嵊|感卻沒落在唇上, 而是似有若無地在額頭掃過。 一觸即離,淡淡的癢意帶著強烈的酥麻感,讓她的頭皮隨之一麻。 “啪?!?/br> 昏沉的視線被暖光取代, 倪不逾側(cè)身拍開了玄關(guān)的燈。 盛棲池揣著一顆上下?lián)渫ǖ男⌒呐K,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 眼前的手掌移開,她對上倪不逾若無其事的視線,也裝作風(fēng)輕云淡地眨了眨眼。 強烈的心悸感還沒過去,她不敢再主動招惹倪不逾,若無其事地跳過了剛剛那個話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 倪不逾彎腰從鞋柜里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放在她腳邊,“聲音那么明顯?!?/br> “明顯嗎?”盛棲池有點郁悶:“我明明刻意偽裝過的。” “嗯?!蹦卟挥夂敛涣羟榈溃骸疤貏e明顯?!?/br> 她說話的語氣和節(jié)奏,他第一聲就聽出來了。 根本不需要偽裝。 “給你個驚喜好難?!笔貒@口氣,喪氣地垂下了腦袋。 下一秒,下巴卻被他的手心托住。 “不難?!蹦卟挥庹f:“現(xiàn)在也很驚喜。” 第二次過來,盛棲池明顯比第一次自在了不少。 換上拖鞋,她自覺地把自己的鞋子放進鞋柜里,輕車熟路地跟著倪不逾往里走。 家里很安靜,只有倪不逾一個人在,是她早就清楚的情況。 過來之前,盛棲池特意在網(wǎng)上搜了倪布恬和顧辭年的近況,知道倪布恬在外地拍戲后她才放心地過來,這會兒暮色漸褪,家里只有她和倪不逾兩個人,她卻又莫名地覺得不自在了。 像是在偷偷摸摸約會似的。 雖然事實也差不多。 盛棲池停在客廳里,清了清嗓子,明知故問道:“家里只有你一個人嗎?” 倪不逾回頭看她。 盛棲池:“那我就不去你的臥室了。不太好?!?/br> 耳邊響起一聲低笑,倪不逾回身走到她面前,審視地打量了她兩秒。 “不是送外賣嗎?” 他漫不經(jīng)心地:“還怕我吃了你?” “……” 盛棲池咬了咬唇,突然覺得好羞恥。 她剛剛都說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啊。 最終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去了倪不逾的房間。 倪不逾拿了瓶酸奶進來,盛棲池接過,視線落在他的書桌上。 書桌上攤著幾張試卷,上面是復(fù)雜難懂的競賽題。 “阿姨怎么樣了?”倪不逾問,“下周去不去學(xué)校?” 盛棲池憋了好幾天,終于可以當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倪不逾。 “我mama和李恒叔叔都回來了,李恒叔叔幫我mama找到一個宮頸癌方面的專家,過兩天住院之后就可以會診,然后可能再做手術(shù)。這個專家退休前是A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的活招牌,她治愈的宮頸癌患者不計其數(shù),叔叔說,我mama肯定也能被治愈的。”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倪不逾眉眼舒展著,拍了下她的腦袋:“慢慢說?!?/br> “說完啦!”盛棲池笑盈盈地看著他:“我們暫時應(yīng)該不用再異地戀了,你開不開心?” “嗯。” 倪不逾站在書桌邊,低頭看著她,眼底是星星點點的笑意,“不是因為結(jié)束異地戀?!?/br> 他頓了下,一字一句道:“是因為你開心。” 所以我才開心的。 盛棲池皺了皺鼻尖。 不知怎的,突然有點心酸。 她側(cè)過身,仰著腦袋眼巴巴地對他伸開了雙臂。 “男朋友,抱抱我。” 下一秒,她被倪不逾抱進了懷里。 她坐著,倪不逾站著,她的側(cè)臉緊緊貼在倪不逾的身上,聽到他低而清冽的聲音。 “盛小池同學(xué)?!彼f:“你怎么老愛撒嬌。” — 倪不逾的試卷還沒寫完,盛棲池干脆從書包里抽出一張物理試卷坐在他旁邊一起寫。 安靜的房間,暖黃色的護眼燈落下一片澄凈的光,耳邊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讓人不由得靜下心來。 沒出十分鐘,盛棲池就開始眼皮打架,趴在桌上昏昏地睡了過去。 她最近身體勞累,精神也一直緊繃著,很久沒睡得這么安穩(wěn)了,連夢都沒做一個。 不知睡了多久,盛棲池昏沉之際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了溫潤的水里,身子輕飄飄地移動著,卻感覺安心又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