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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皎:“?” 她懵圈了一瞬:“什么?” 燕冢道:“今日早朝結束,向家一案算是徹底告一個段落,向長平被斬,同時牽連的還有其門生十余人。畢竟是自己的親舅舅,審判宣布的時候,明宇的臉都快氣綠了。” 他表情正經地說著,耳朵卻有些發(fā)紅。 “至于步家,”燕冢頓了頓,“步家被重新宣判無罪?!?/br> 雖然早有預料,但明皎臉上還是出現(xiàn)驚喜神色:“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她高興問道:“那你在雍州的親人們是不是就可以回來了?” 明明步家脫罪和她沒有任何直接關系,但此刻明皎臉上的喜悅真實且明媚,仿佛那被赦免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燕冢喉結滾了滾,而后點頭:“嗯?!?/br> 他道:“宣判無罪的詔書已經往雍州去了,若是快的話,十月之前便可返回?!?/br> “不過,”燕冢語氣微哂,“真正能回得來的人,怕也并沒有多少?!?/br> 步家流放雍州十年,饒是如今有他努力庇護,可在先前那些年里,遭受磋磨而死的步家人絕不在少數(shù)。 即使如今翻案,那個原本繁盛的家族也已經凋敝下去了。 而明皎雖然沒有把其中關節(jié)想得太明白,但多少也能猜到些。 她也沉默片刻,而后主動上前一步,抱了一下燕冢。 明皎最后道:“不管怎么說,翻案也是件喜事!等步家人回到洛京,我請他們吃飯!接風洗塵!” …… 時間一轉眼便到了十月。 九月那兩場風波已近平息,步家被重判無罪的詔書也快馬加鞭傳至雍州,一番舟車勞頓后,步家現(xiàn)任族長步衡陽帶領步家僅剩的那么幾個族人返回洛京。 ——步衡陽便是步安南的長子,也是燕冢表哥。 載著步家人的馬車進洛京城門時,燕冢是親自去接的。 明皎等人也跟著去了,她站在人群中間,聽陸含章跟燕冢感慨:“當年步大哥走的時候也才十六歲,說來也有十多年沒見過了,當真是物是人非?!?/br> 燕冢表情有些不佳,倒不是因為步衡陽歸來,而是因為…… 他環(huán)視周圍這熱鬧人群——陸含章、康浩、孟如堂三人不說,裘元白來也不算太奇怪,錢巧曼和錢嘉言勉強算是有明皎和裘元白的雙重關系,還有馮景也不提了…… “聶左平……聶大人怎么突然回洛京了?”燕冢緩緩問道,“若是被人揪住辮子在朝堂上彈劾,可再無人能幫睨了?!?/br> 聶茂彥臉上洋溢著興奮之色,大約是知道自己的憨憨本質已經被看透,此刻他是半點沉穩(wěn)成熟的表象都無。 他道:“丞相大人無需替我擔心,我已經同上司告了假,加上還有公主殿下打招呼,返回洛京之事不成問題。” “而且步家沉冤昭雪歸來,這等重要之事在下也是萬萬不會錯過的!” 燕冢轉頭看向明皎:“……你打招呼?” 明皎完全不覺他話語中的情緒,喜滋滋點頭:“對??!” 她道:“不是說了要請吃飯接風洗塵的嘛,人多熱鬧?。 ?/br> 燕冢:“?” 他還待開口說些什么,就見明皎猛地蹦起來:“是不是那幾輛馬車!”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有三輛馬車在士兵的護送下緩緩駛入城門,而后便在一處位置停下,馬車中的人也從其中下來。 陸含章眼睛一亮:“那是步大哥吧!” 燕冢也認出了馬車上的人,抿了抿唇,走了過去。 從馬車上下來的不過十人,除了步衡陽外,還有四名年紀稍大的男女,另有一對年輕夫妻,剩下有三個小孩,怯生生站在自家大人身后,打量這陌生又繁華的城市。 這便是那個曾經繁盛家族所剩下的所有族人。 負責護送的士兵見燕冢走近,正想呵斥,卻見燕冢亮出枚令牌,當下便是大驚,連忙行禮問好:“見過大人?!?/br> 燕冢道:“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回去復命吧?!?/br> 那隊士兵連忙告退離去。 一時間無言。 最終是步衡陽先笑了笑:“十年沒回洛京,這里變化可真大?!?/br> 燕冢喉嚨發(fā)澀:“表哥……” 那中年男女中有人笑呵呵道:“好久不見啊,安陵?!?/br> 也有女子道:“這大好的日子,怎么還擺小時候那種臭臉?” 她拽過那對年輕夫妻:“這是你衡曜表弟還認識吧?這是他在雍州娶的妻子,還有這兩個小孩子,都是他們的孩子。” “至于剩下這個小崽兒,”女子道,“是你衡文表哥到雍州后面有的?!?/br> 被點到名的兩對夫妻都笑笑。 燕冢無奈道:“我知道了,鈺嫂嫂?!?/br> 這時明皎等人也才跟著過來。 陸含章先興奮地擠了腦袋過來:“衡陽哥,你還記得我嗎?” 步衡陽遲疑片刻:“陸含章?” “對對對!”陸含章拼命點頭,轉頭跟孟如堂兩個人炫耀,“我說衡陽哥肯定能認出來我!” 康浩撓了撓頭:“那我呢?” 步衡陽一眼認出他來:“康浩。” 裘元白冷不丁冷笑一聲:“想忘了你小子是比較困難,畢竟有膽子燒了老夫一書架古籍的也只有你!” 步衡陽這時也接連認出這些前來的人們:“裘老、孟如堂、馮太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