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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讓蓮夙看遍這個絕望的世界。 沒有希望。 只有無情的殺戮與壓迫。 梵赤城彌漫著壓抑的氣息,比當年更甚,凡人小心翼翼的低頭行走,魔修們縱橫而過,遇到不順眼的人直接打殺,時不時有慘叫聲傳來,一幕幕如同人間煉獄。 這一路而來,路邊有餓死的、凍死的、還有被打死的…… 而霍仇只是高高在上看著這一切發(fā)生。 漠然無謂。 生死有命,救苦救難普度眾生的神,從來都不存在。 他在蓮夙的耳邊低笑:“你連一個凡人都救不了,還想要度我?” 蓮夙神色悲憫,但還是堅定道:“是?!?/br> 霍仇哈哈大笑,他縱馬帶著蓮夙回了府,將他粗魯的扔到床上,順勢一手壓了下來。 和尚雙目緊閉,絕美的面容平靜溫和。 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啊…… 這樣美麗絕塵的人,卻偏生有所缺陷,但這份缺陷,卻又奇妙的不折損他絲毫美麗,反而更加惹人憐惜,如此干凈又脆弱美麗的存在,仿佛天生就該被傷害,看他絕望痛苦的模樣…… 這一刻霍仇心中生出某種陰暗的欲望,這么干凈的人,根本不是他可以碰觸的,但若是被自己這么臟的人碰了,會不會也被他弄臟呢。 他低下頭,吻上對方的唇。 這一吻帶著兇狠嗜血的意味。 血腥味彌漫在唇齒間。 霍仇抬眸看著和尚的面容…… 就算你看不到,也該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吧…… 你身為出家人,若是被一個魔頭糟蹋了,該何等絕望。 為什么,不痛苦害怕? 為什么,還可以這么平靜? 霍仇聲音陰冷如冰:“你連自己都救不了,還想要度我?” 這一次我可不會輕易收手。 說啊,說你放棄。 只要你放棄了,我就放過你。 告訴我,你度不了我,也不想救我。 鮮血沾染了蓮夙的唇,殷紅如雪地的紅蓮,本來干凈圣潔的美,似平添了一絲妖異魅惑,他薄唇微啟,說:“是,我想要度你?!?/br> 霍仇冷笑一聲,扯下了對方的衣服。 可蓮夙始終一動不動,以一副以身殉道,悲憫蒼生的姿態(tài)。 ……………… 霍仇到底沒有做下去,倏的松開了對方,猛地摔門大步離開。 他走了很遠,才停下腳步。 寒露濃重,每呼吸一口,冰冷的氣息便涌入胸腔之中,那冷意,仿佛從心臟開始往外蔓延,他閉了閉眼睛,眼中是從未有過的頹然與迷茫。 他為什么要將和尚帶回來? 為什么要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也許只是因為,那一瞬間對方的回首,讓他有瞬間恍惚,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干凈的東西。 可是他不信。 不信這世上真有干凈美好的東西,哪怕有些事物,有著美好的假象,用以迷惑人心,但只要你殘忍的去打破,便會看到內里的骯臟,真正干凈美好的東西根本不存在。 人心是這世上最丑惡的東西。 霍仇想到證明這一點。 這樣他就可以告訴自己,不是自己不幸,而是這個世界,就是這般如此。 沒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 他非常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知道自己手上沾染的鮮血,更知道別人對他的恐懼,哪怕有人討好他,也不過是攝于他的威懾,人們厭惡、恐懼、憎恨著他…… 卻唯獨沒有一個人,想要了解他救他。 可是蓮夙。 這個莫名其妙的臭和尚,卻不惜一切的,執(zhí)著的想要救贖自己。 難道這不可笑嗎? 他的爹娘被殺死的時候,沒人來救他們。 他的meimei們被折磨死的時候,沒人來救他們。 他在魔修手中茍延殘喘的時候,依然沒人來救他。 現在自己已經不需要救贖了。 卻偏生有個人,不自量力的來到他面前,說要救贖他。 有些東西來的太晚,還不如不來。 倒不如讓人沒有奢望。 霍仇用僅剩的左手,捂住自己的雙眼,發(fā)出瘋狂陰冷的笑聲。 真是令人討厭啊。 你想要度我,想要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偏要讓你知道,沒有這種可能。 我根本不需要救贖。 ……………… 霍仇不再折磨蓮夙,反而好吃好喝的將他供起來。 今日他殺了一窩妖怪,將那群妖怪的妖丹全都挖了出來,用玉盤盛著送到蓮夙跟前,笑道:“北陵海的鮫人,妖丹最是美麗,如同明珠,可散發(fā)七彩流光,你留著當個裝飾品也不錯?!?/br> 隔日他滅了一個宗門,將那宗門守了幾百年的靈草給挖了出來,對蓮夙道:“這靈草百年才結一次果子,靈果可以增進修為,但等它結果子太慢了,我等不及,干脆拔了給你做一道菜吧。” 后日他又給蓮夙安排了個節(jié)目,一群妙齡少女隨風而舞,霍仇看的津津有味,鼓掌道:“據說風鈴島的姑娘歌舞一絕,貌美絕倫,我專門打下風鈴島把她們帶來了,你覺得如何?哦……抱歉,我忘了你看不到,真是有些可惜啊……” 除了這些。 霍仇最是喜歡殺過了人,帶著滿身的血腥味來到和尚面前,用興味的語氣道:“你今日想要勸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