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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毓想的是,要是當真能幫這個舍友逃出去,也算一樁好事。哪怕他逃不出去,被抓了回來,后續(xù)宿舍一起受株連,也不是什么大事。畢竟他們都不知情,受株連應該也不至于太嚴重。 很不幸,這位勇敢又機智低調的室友,并沒有逃跑成功?;刈中蔚慕ㄖO計,內外城一般,室友逃出了內城,在外城落網了。 當然,這位室友開創(chuàng)了東漖特殊教育課所有史以來第一位逃出“內城”學員的記錄與先河,引起了東漖特殊教育課所全體員工的高度重視與譴責。 這位編號46的室友在早會上被當著所有學員的面打得半死不活不說,白毓他們全寢,也受到了相當可怕的株連。 東漖特殊教育課所的管理層認為,46號逃跑的動靜不會小,白毓他們寢室卻沒有一個人通風報信,很明顯是在“包庇犯人”,撬鎖鋸鐵欄桿這種事情,聲音那么大,怎么可能聽不到。明顯是宿舍里其他人包庇了46號。 雖然白毓宿舍里其他人都極力否認,卻也無法解釋清楚自己為啥睡得像死豬一樣,絲毫沒有聽到撬鎖聲和鋸欄桿的聲音。教員們越發(fā)覺得他們是在負隅頑抗,抵死不認。 “兄弟義氣是吧?串供不承認是吧?給我接著跳!”教員惡狠狠地督促著七人繞場蛙跳。 饒是白毓體質被妖力改造過,也開始略覺得酸疼了,不動聲色地悄悄揉著自己的大腿。疤男鄭吒幾人更是一臉苦色,步履維艱。 “殺千刀的四十六號,等他回來老子要連著揍他一個月!”疤男惡狠狠地低聲罵著,他在宿舍的小跟班瘦猴駱駝連聲附和,一起跟著罵罵咧咧。鄭吒倒是和白毓一樣安靜,努力完成著懲罰。 一天折磨下來,到晚上回到寢室時,已經沒有人有心思打水洗漱了,整整齊齊躺尸在床上,連先前罵罵咧咧的幾人,都熄了火,不再有力氣辱.罵46號。 說實話,白毓心里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他們之所以沒有聽到46號逃跑的動靜,是因為自己悄悄助了46號一臂之力,幫他隱藏了聲響以及軟化了欄桿。 相當于白毓才是禍害了一宿舍的罪魁禍首,對于疤男三人組白毓倒是沒什么內疚的,畢竟這三個都不是啥好東西。對于被他牽連的鄭吒和最后剩下的那個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以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預定了一個月暴揍的46號,他只能在心底暗道一聲抱歉。 幾人癱軟在床上,門外過來鎖門的教員卻沒有鎖上門,而是直接推開了門,冷聲催促道:“你們幾個,跟我出來。” 白毓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只覺得可能教員要叫他們出去訓話。 疤男鄭吒等在東漖特殊教育課所待了不短時間的老學員,心中都是咯噔一下。長期被教員壓迫,讓他們把察言觀色學了個十成十,教員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被他們細細咀嚼。 比如說現在,如果教員是叫他們出去聽訓,應該會和以前一樣說:“跟我出來一下?!?/br> 而教員只說“跟我出來”,還是在這個其他寢室都快要鎖門了的時間點,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教員并不打算叫他們出去了,再讓他們回來。 晚上不在寢室過夜,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傳說中的禁閉室。 他們惴惴不安地拖著酸疼的四肢爬下床,跟著教員去了外面的走廊。 隨后教員帶著他們穿越男寢的走廊下了樓,跨過樓下的平地,上了女寢的三樓。 先前的猜測成了事實,連宿舍里最囂張跋扈的疤男,臉色都開始發(fā)白。瘦猴駱駝已經開始抖了,他們剛來時不懂事,都被關進去過一次,那滋味這輩子不想體驗第二次。反而是鄭吒和白毓,因為沒有體驗過,反應反而沒有他們那么大。 穿過逼仄昏暗的走廊,白毓看到了那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禁閉室的大門。 那個房間和寢室不一樣,空間要大一倍的樣子,門也大一倍,并不是黑且冷的鐵色,而是灰中帶點紫的奇特材質,白毓不認得,但是料想不會便宜。 果然東漖特殊教育課所這些年靠著極力壓低成本賺了不少黑心錢,這材質一看就不便宜,連見多識廣的謝雨安都沒看出來是什么材質,自己不認得就更加不丟臉了,白毓如是想。 要是現在光線再亮一點,其余人就能發(fā)現白毓和他們如喪考妣的表情不同,表情平靜,眼底隱隱有喜色。 能不喜嗎?無心插柳柳成蔭,隨手幫了一把46號,就成功受株連把自己送進了“朝思暮想”的禁閉室。 教員把他們帶到禁閉室門口,用力推開了沉重的大門,禁閉室的全貌展現在他們面前。 里面沒有窗,空氣渾濁,偌大的空間里只有一盞昏暗的、偶爾還閃爍幾下的、似乎隨時都可能歇菜的老舊靈力燈。 三個僵硬的背影面墻而立,隔墻大概有能容納一個人自由走過的距離,背脊挺得筆直,手掌緊貼大腿外側,一動也不敢動,正是犯了大錯被罰進入禁閉室的倒霉蛋們,46號也在其中。 46號也是皮糙rou厚了,先前白天看他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以為得去“保外就醫(yī)”幾天才能送回來接著挨磋磨,沒想到當天就送進了禁閉室。 這里純粹是白毓高估46號了,東漖特殊教育課所的教員們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有一手好本事——可以把人打得血rou橫飛卻又不傷及其筋骨與大血管,草草包扎后被打的能就能自由活動了,不會有生命危險。當然,行動的前提是得頂著劇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