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蛇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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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人將她回來了,神色各異。舒王氏一屁股從地上坐了起來,罵道:“你這小賤蹄子,去哪了?” 舒多福兩口子見李小九回來了,心情瞬間跌入了谷底,勞累了一整日的舒多?;饸馑查g冒了出來:“你他娘的有本事別回來啊,x你大爺?shù)?!我們累了一天,連晚飯都不知道做,你是不是忘了你家還欠我家銀子?壓你在我們家享清福的?” 舒家人的粗俗令陳大夫微微蹙眉:“你們?cè)趺瓷蟻砭土R人呢?好歹聽李小九解釋解釋。” 舒晴冷笑道:“陳大夫,我們家的事兒就不勞您費(fèi)心了!李小九,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們家好欺負(fù)?你今日去哪了,要是不解釋清楚,我們家不會(huì)放過你!”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舒寧佯怒道:“自從說了弟弟和她的親事,咱家就沒好事,在村里都快成笑話了,依我看,快點(diǎn)將她趕走,將玲玲娶進(jìn)來照顧弟弟吧。” 舒塵有些急了,將陸蘅護(hù)在了身后:“我誰都不要,你們別趕李小九走!” 舒寡婦拽了兒子一把,示意他別再這個(gè)節(jié)骨眼惹家里人生氣了,這李小九她是橫看豎看不順眼,趁著這個(gè)機(jī)會(huì)將她趕走也好。 陸蘅看著憤怒的舒家人,突然伸出手來,從身后的背簍里抓出一只五花大綁的山雞:“你們說什么呢?我上山了,本來想挖些野菜,沒想到就遇見了山雞,想著抓來給家里開開葷?!?/br> 方才還張牙舞爪的舒家人見狀,瞬間鴉雀無聲了,舒王氏滿臉不可置信的咋呼道:“這么大一只雞,你抓的?” 阿寧阿晴平日里連家中養(yǎng)的雞都不大敢抓,山里的雞性子又猛,眼前的李小九瘦的像只猴崽子,居然能將這么大只雞抓到。 這雞對(duì)于如今的陸蘅來說確實(shí)不好抓,還被咬了幾口,最后被她按在石頭上,活活用石頭打死的。 舒寧看著眼前的山雞,想起香噴噴的雞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無賴道:“你少騙人了,抓只山雞用廢一天的功夫么?你分明就是故意讓我們著急,把山雞留下,你快點(diǎn)滾蛋!” 陸蘅道:“我追這只雞到了林子里,一時(shí)沒找著出來的路,現(xiàn)在才回來。” 實(shí)則不然,陸蘅記憶極好,雖然在林中被困了會(huì)兒,但很快就出來了,在林中又摘了些野果兒,方才舒家人氣急敗壞的數(shù)落她時(shí),她還躲在墻外偷聽了會(huì)兒,才慢悠悠的進(jìn)來。 舒寡婦聞言,吃驚道:“那山頭以前是土匪窩,進(jìn)去很難出來,你膽子可真大呦?!?/br> 陸蘅將前因后果解釋清楚,舒王氏也不是無賴之人:“山雞多福會(huì)抓,你這半大丫頭下次別自己跑那么遠(yuǎn)了,要是丟了,你們家更不可能還錢了!” 陸蘅乖乖的應(yīng)下后,笑看了舒寧和舒晴一眼:“兩位jiejie脾氣別這么暴躁,要趕走我,好歹問清楚?!?/br> 這話重重打了大房的臉,舒寧性子穩(wěn)重些,尚且能忍,舒晴氣的直跳腳:“你神氣什么,我們家生氣又不是因?yàn)槟銇G了,你這爹娘都不要的野種丟了就丟了,我們家生氣是因?yàn)椋驗(yàn)槟惚车乩飦y嚼舌根,給我們家潑臟水!” 舒晴此言一出,大房幾人才想起這一茬兒,稍稍找回了些臉面。李梅沉下臉道:“李小九,我們家雖然將你壓著,可也從沒虧待過你,你為什么要和村里人說,我們家虐待你?你給我們潑臟水就算了,還冤枉阿塵,你還嫌給阿塵丟臉丟的不夠多么?” 陸蘅愣了下,沉下臉道:“你們將話說清楚,我什么時(shí)候嚼舌根了?” “你還不承認(rèn)?正好陳大夫也在,你敢說你今日去抓藥的時(shí)候,沒和村里人說我們家壞話?” 一直未離開的陳大夫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將白日之事和舒家人解釋了一番道:“你們真誤會(huì)了,小九這丫頭今天一直說你們家待她還不錯(cuò),根本沒說你家壞話?!?/br> “額……”剛剛還在撒潑,勢(shì)必和李小九不死不休的舒晴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一張臉像熟透的蘋果。 舒王氏有些頭疼:“行了,看樣子是那兩個(gè)死婆娘胡說八道的,讓陳大夫看笑話了,還不送陳大夫回去?” 按理,舒王氏應(yīng)該留陳大夫留下吃頓晚飯客氣客氣,可是看著李小九抓的山雞,到底沒舍得。陸蘅正準(zhǔn)備送陳大夫離開,陳大夫突然開口道:“阿塵娘,關(guān)于阿塵的病,我還有些囑咐的。” 陸蘅自覺的讓開,舒寡婦親自送陳大夫出了家門,二人走了一段路,確定舒家人不會(huì)注意到他門了,陳大夫才頓住腳步,從懷里掏出了幾錢碎銀子遞給了舒寡婦道:“過兩天縣城大集,這錢你拿著,給阿塵買點(diǎn)吃的?!?/br> 舒寡婦連忙慌亂的擺手道:“我家的銀子都在我婆婆那兒,隔三差五要搜一下我們屋里,不允許藏私房錢的?!?/br> “那你就偷著買點(diǎn)兒?!标惔蠓驈?qiáng)硬的將銀子塞在了舒寡婦手里:“不想被人看見就快拿著吧,我先回了!” 陳大夫說完,匆匆離開了,舒寡婦重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了家。 剛到家中后,舒多福正在院子里清理山雞,舒寡婦彎腰準(zhǔn)備將陸蘅背上山的筐子放回角落里,卻見里面鋪滿了紅彤彤的小野果,像草莓似的,不禁一聲驚呼:“李小九采這么多蛇泡草來做什么?” 這種野果子是蛇的食物,據(jù)說有毒,林子里到處都是,從沒有人敢采來吃,是丟在路邊沒人要的東西。 舒多福道:“那死丫頭非說這東西能吃,她愛吃就讓她吃好了!” 舒塵屋內(nèi),陸蘅在少年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將清洗干凈的小紅果放進(jìn)了嘴巴里。 她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蛇泡草能吃的,上一世她在舒家的后幾年,舒王氏身體不行了,家中大小事落再舒多福兩口子手中,也是她噩夢(mèng)的開始,時(shí)常面臨餓死的困境,人到了那一步,也顧不得許多了,當(dāng)時(shí)只想著賭一把,大不了毒死她。 不想這種小果子酸酸甜甜的,根本無毒,也是這種小果子,讓她那幾年勉強(qiáng)活了下去。 這是她的上輩子的小秘密,見舒塵呆呆的望著自己,陸蘅笑著遞給他了一把:“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