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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民國女學生(高干)在線閱讀 - 姣花軟玉弄眠床13

姣花軟玉弄眠床13

    病房的窗戶敞開著,一條小臂粗的白布繩耷拉在窗臺上,走近便可看出是將床單被罩撕下來擰成的麻花繩,一頭拴在床腿上,一頭順著外墻延伸到地面,月兒便是攀著這條繩逃掉的。

    四爺此時看著這條繩,臉色鐵青,他已吩咐手下出去找,挖地叁尺也要盡快找到。

    上海她是出不去的,因為近期預防逆黨脫逃,所有車站和碼頭都已被軍事管制!

    四爺擔心的是她的傷勢,畢竟是一場車禍,非尋常小磕小碰可比,醫(yī)生尚未明確有無內傷,但外傷就足夠棘手,頭面部和四肢處有大大小小、輕重不一的傷口,需要持續(xù)消炎護理,否則會化膿感染。

    “車站碼頭、郊外出入道全部派人設了關卡!還有,要不要跟幫派打個招呼?”羅副官小心地道。

    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人,那少奶奶身上的傷就在其次了,一個小姑娘孤身在外過夜更是危險。幫派里的癟叁經(jīng)常在夜里劫持單身女子,早一點知會他們一聲,興許能避免不測。

    但四爺跑了小老婆這種丟人的事情,不曉得愿不愿意給外面知曉,且還是幫會那種叁教九流之輩。

    四爺揮揮手,讓他去知會一聲,臉面沒有少奶奶的身子重要,再或者也怕那些癟叁嚇著少奶奶。

    這時一個護士匆匆走來,欲言又止道:“四爺,病房柜子里的盤尼西林和創(chuàng)傷藥品全都不見了?!?/br>
    四爺還沒反應,羅副官先就懵了,他道:“難不成是少奶奶拿的?”

    護士不敢直說,但四爺明白一定是月兒所為,她們林家祖上在晚清時是貴族,晚清覆滅后,林老爺和所有前朝遺少一樣,貴族的架子消磨殆盡,但遺少的風范卻丟不去——山水會幾筆,鑒寶也能來,甚至開方配丸藥也時不時玩幾把。月兒十五歲之前想入學而不得,為了打發(fā)時間就跟祖父學過一陣子開方配藥,雖然不精,但基本的醫(yī)理是通的,加上她家后來入了洋教,每常去洋人診所做義工,竟學會了輸液打針。

    這次她心里必是對自己的傷勢有數(shù),才未雨綢繆地帶走了藥品。

    護士道:“好多藥,全拿走了!”

    羅副官詫異:“每天的劑量都是固定的,怎會有很多都放在病房?”

    護士說,“少奶奶早上說身上發(fā)癢,懷疑我們的藥品有問題,讓把所有藥品都拿來檢視一遍。我們從來沒遇過這種情況,但又不敢怠慢,于是就從藥房拿了一部分過來,可是,少奶奶檢查之后說現(xiàn)在是沒問題,但回頭被調包了也不一定,還說……”護士小心地看了眼四爺,“還說,四爺仇家多,少奶奶怕有人趁機暗算,要求我們把未來半個月要給她用的藥全部放在病房里才放心……”

    不等護士說完,四爺揮揮手讓她可以走了,他心累極了,往椅子上坐下去。

    然而這時小公館的管家上氣不接下氣地來了。

    “四爺,不好了!”

    四爺沉著臉一語不發(fā),不消多想也知道,家里被月兒洗劫一空了。

    果然,管家說,早上來了一個電話,竟是少奶奶的,少奶奶說受不了醫(yī)院的來蘇水味道,偷偷跑出來了,但是在什么崩巴將路摔倒了,說是離小公館很近,叫我們在家的所有人都趕快出來抬她,一再強調要所有人都去,連老媽子花匠也去,而且囑咐別給四爺打電話,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我們哪敢耽擱,心想既然已經(jīng)離家不遠,那就趕緊的出去抬將回來,于是掇了一張板床,男男女女風也似地跑出去,作速照著少奶奶說的方向往過去趕……”

    “一群飯桶!世上哪有什么崩巴將路!”四爺忍不住還是斥了一句!

    管家委屈:“您知道我是北方人,少奶奶的口音難懂,我當時以為聽錯了,好在少奶奶指明了路,說出門左拐直走遇到到十字路口右拐……趕上我們著急,也沒細問,心想既然都說到家附近了,那出去拐幾個彎總找著了,誰料找了一大圈都不見人影,再回家可不得了,大門給人朝里邊反鎖了,折騰好半天才進得院子……”

    四爺揉著腦門閉著眼,心力交瘁。

    管家說的是上氣不接下氣:“一進院就懵了,葡萄架下被拋了一大坑,也不知從那里邊拿走了什么!再入屋看,柜門大開,衣裳亂作一堆,陽臺上的珍珠鳥籠子也挪了地方,想是打算帶走的,叵耐手不夠用,忍痛留下了,但是抱走了那只大母貓……我們嚇壞了,想要報給四爺您知道,誰成想電話線也給剪斷了……”

    四爺臉色十分難看,羅副官于是暗示管家別說了。人已經(jīng)跑了,這些個偷走衣裳抱走貓的細節(jié)除了添堵沒什么用處。四爺已經(jīng)足夠沒臉,全上海灘也找不出第二個被小老婆蹬掉的大少爺。

    月兒其實很忐忑,貓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乖乖趴在她懷里,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和她一起警惕地看著前面。

    輪渡碼頭上,一艘艘巨大的郵輪泊在江邊,汽笛聲此起彼伏,軍警在挨個兒查驗旅客身份和隨行貨物。

    月兒心跳砰砰,車站她已經(jīng)去過了,和這里一樣,到處都是軍警和便衣特務,她一步都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窺視。

    她的特征太過明顯:一個受傷的小姑娘,帶著細軟包袱,抱著一只大白貓。很難不引起注意,但細軟和貓哪一件都不能舍棄,細軟自不必說,無錢寸步難行,是實根根的物質支撐。而那貓,可說是精神層面的依賴——這一走,天涯海角孤身一人,大白貓權可做個伴。再說如今兵荒馬亂,此去必然險象環(huán)生,貓雖然不是人,但也是個活物,要緊時候也許還能壯個膽。

    碼頭上人來人往,她隱在暗處惴惴不安地觀察那些軍警和便衣探子,最終發(fā)現(xiàn)毫無可趁之機,自己根本不可能混上船去。

    她不甘心,思來想去,打算往其他碼頭去看看。

    洋車不敢坐,電車不能乘,因她知道四爺平時抓人是會給洋車行以及各種交通部門發(fā)協(xié)助函的,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許一露面就被鎖定了。她只能選人煙稀少的偏路步行走過去。

    另一座碼頭規(guī)模較小,貨物稀少,只有寥寥幾個麻袋包。根本沒有她可隱蔽的地方,遠遠窺視一番,便迅疾離開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有夜色的保護她沒有那么顯眼了,但另一種擔憂又來了,街上的癟叁開始注意她。

    無措之下,她躲進了一座教堂,包袱里有紗巾,取出來蒙在頭上。她天生膽子小,怕鬼、怕黑、怕各種不存在的東西,前半夜她瑟瑟縮縮地硬挺了過去。

    不怕,我不怕,不不不怕……

    但后半夜她還是投降了,兩面墻壁上隔一段設一盞壁燈,陰陰地燃著,燈體是黑鐵古風的造型,像一雙雙枯瘦修長的手,枝枝節(jié)節(jié)的影子投在墻上嚇唬她……她終于嚇哭了,嚶嚶嚶的,認命了,想要回家去,但腿腳卻嚇得動彈不得……

    而這場嚇怕不全是壞事,當晨曦透過彩繪玻璃窗照進來的時候,她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被鬼撓一把、也沒有被黑影咬一口,活得好好的,她的貓也睡的好好的……

    她慶幸極了,覺得自己膽子大起來了,雖然她看不到自己腿軟的連走路都變得怯生生、顫巍巍的。

    她用一件細綢旗袍換了一件修女袍,除了臉之外,其他部位都藏在寬袍之下。

    這天碼頭上的軍警和探子更多了,幾乎有種白色恐怖的意味,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兵士從疾馳而來的軍車上“嗵嗵”跳下,令藏在暗處窺視的月兒膽戰(zhàn)心驚,正要離開此地,忽然看到一輛熟悉的墨綠色軍車在碼頭停下。

    她的心臟砰砰砰跳起來,現(xiàn)在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怕四爺,她的腿腳發(fā)抖,一步步向后退。

    但視線卻始終無法從那輛車上挪開,羅副官下車了,在對軍警盤問著什么。而那輛車靜靜地停在那里,車窗窗簾嚴嚴實實地拉著,她莫名覺得那里邊有人,而這時幾乎是有種心靈感應一般,簾子忽然被一只大手打開,四爺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竟照直向她這個方向射過來。

    她心驚!

    隔著蒙蒙海霧和來來往往的軍用大卡車,她看不清楚他,他也不可能看到她,但她還是有種被大鐵釘牢牢釘住的感覺,剛才還在節(jié)節(jié)退后的腳滯住了。

    直到窗簾再次合上,她的心才幽幽活過來。

    羅副官上車,隨即引擎發(fā)動,車子從視線中離開了,軍警和便衣的搜查宛如天羅地網(wǎng),想乘輪渡或火車離開,是萬萬不可能了?

    除非……黑渡船!

    上海灘有黑渡船,專門收錢幫人偷渡,但難免是幫派在做的生意,同行者叁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她害怕。

    但昨晚她都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對鬼和黑夜的恐懼,難道還會怕了區(qū)區(qū)幾個叁教九流嗎?

    可是,她真的怕……鬼和黑夜畢竟是虛無的東西,而黑渡船上叁教九流的人是實根根的存在,所謂君子不立危墻,更何況她一個孤女。

    這時她看到一對中年夫妻模樣的人。這兩個人她已經(jīng)見過叁次了,在火車站一次,昨天在輪渡一次,今天又見,而且他們和她一樣,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躲避著軍警和便衣探子。那種躲避和機警別人看不出來,但她和他們是同一種人,所以她第一天就看出來了。只是她太心急,完全顧不上去在意和關注別人的事情。

    但此時就不一樣了,看到他們的時候,她忽然福至心靈,有一個念頭浮上心頭——她要和他們組隊乘坐黑輪渡。

    看他們的年齡應該在四十歲左右,如果她對外稱是他們的女兒,一定不會有人懷疑。叁口之家乘坐輪渡,安全度高出很多。再觀察那倆人,斯文安靜,一副知識分子模樣,這種人不像是能犯什么事的人,但她們?yōu)楹稳绱嘶乇苘娋瑫粫恰伯a(chǎn)黨?或者其他黨派?想到這,她腦際忽然回響起前天四爺和羅副官在書房里的對話。

    那天羅副官在書房向四爺匯報審訊救國黨成員情況時,她確實藏在窗簾后,本是事先潛入欲偷四爺?shù)囊恢磺嗷ㄆ?,不意四爺和羅副官忽然進去,她情急之下抱著青花瓶藏在了落地窗簾后,當時窗外風雨正盛,稍微有點響動并沒有引起四爺和羅副官的注意,于是她聽到了他們的全部對話。

    想到黨派,月兒不禁又有點踟躕,能否信賴這兩位呢?與他們同行會否安全呢?

    猶豫歸猶豫,她還是無法放棄這個機會。她決定對這兩個人再觀察觀察。

    而這時那倆人恰叫了黃包車要走,月兒停止思考,將面紗放下來,叫了一輛黃包車尾隨。

    他們在位于亞爾培路的一座洋房前停車了,下車開發(fā)了車錢后,機警地向左右看了看。

    月兒見狀連忙讓車夫拐彎,朝一條小弄進去,并叫車夫停下,開發(fā)了車錢便急著要去瞧那兩個人,許是走的太急,修女袍刺啦一聲撕裂了。原來是掛住了洋車上的一條破鐵絲。

    洋車夫嚇了一跳,說:“這可不興賴我的!”

    月兒哪里顧得上說話,頭也不回便抱著貓向那座洋房去了,腿上涼颼颼的,她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黑袍子全扯開了,不僅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根,連肚腹都露出來了。

    糟糕!她趕緊停下了,看看旁邊小巷無人,且巷子里有一棵極大的梧桐樹,她也顧不了許多了,跑過去把貓放在樹前囑咐它給望風,她自己則打開包袱,隨手拿起最上面的那套女學生衣裙換起來。

    白貓也隨主人的細膽子,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沒出息地全身炸毛,哪里肯乖乖待在樹前給她望風,只想尋個安全的所在,它夾著尾巴便鉆進了月兒的包袱里,還把礙事的小綢衣給刨了出來。

    呀,不聽話!月兒一邊用手穿衣,一邊用腳阻止貓。

    貓受驚,撒腿就跑。

    月兒叫苦不迭,貓,貓,別跑額。

    胡亂塞住包袱,追了過去。

    轉過巷子,正看到剛剛那倆人從大門出來,更巧的是有一輛黃包車從弄口進來,他們叫停,講了價錢坐上走了。

    弄里沒有其它車輛,  月兒追不上,而此時尋貓要緊,她于是連忙朝貓的方向去了!

    可那貓兒靈巧地跳到了那座洋房的圍墻上!

    “快下來……”伴隨著她的召喚,大貓從容地跳了進去!

    “哎呀!”她連忙朝洋房正門跑過去,然而黑色的鐵門朝外落著鎖。

    她于是只好又繞回洋房后面,從外墻和洋房房頂?shù)木嚯x來判斷,后墻處一定是有小花園的,院墻不高,且有棵梧桐樹,月兒站在梧桐樹下抬頭觀察了一下,大概只有這里能進去了!

    她想了想,先把細軟包袱拋進去,然后她爬上梧桐樹,正欲跳下,卻先吃了一驚,這一驚讓她直接就朝里邊撲跌了下去,掉在了一個溫暖的懷里。

    “是你?”他和她,同時出聲。

    *數(shù)據(jù)太差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慚愧。要停下來幾天,研究一下,抱歉暫時停更,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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