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KK.℃м 伊曼赫拉什:典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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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主人托馬斯第一眼見到黑袍人別克的時候,也曾為之渾身一凜。他仍清楚地記得,倆人當初是如何見面的。那是在接近東部地區(qū)的一個名喚“亨禮特”的小鎮(zhèn)上的一間無名酒館里。托馬斯是一位常年游走于伊曼赫拉什東南西北各處的行腳商。暫且經(jīng)過一場漫長旅途的他剛剛落腳于此,向老板點了一杯全麥啤酒,還沒來得及舒展筋骨,松上一口氣,便聽見門口的鈴鐺一響,隨之走進來一個渾身血腥氣的黑袍人。 “你就是托馬斯?”那人宛如群山一樣,徑直向他走來,坐在他旁邊,朗聲問道。 托馬斯不由打量著眼前的神秘人。明明再普通不過了,可不知為何,嗅到鼻端那絲如影隨形、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的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倍。他甚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接著下意識以分外恭敬的態(tài)度,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我是。請問您是……?” “你要去雅林曼頓,對嗎?” “什么?”過于緊張的托馬斯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我說,你接下來要去雅林曼頓?” “對,對的?!蓖旭R斯有些顫顫巍巍地接過老板遞來的啤酒杯。他猜不透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可怕的人問這些是究竟想要做什么。手中端著啤酒杯,也忘記了要喝。 “那么正好?!焙谂廴藙e克隨意地敲了敲酒館吧臺處發(fā)黑的木板。木板是實木的,發(fā)出“篤篤”的兩聲,托馬斯的心臟也跟著不安地跳了兩下。接著,別克單方面地敲定道:“你雇傭我吧,我也是賞金獵人。我送你去那里?!?/br> 托馬斯的腦子也漸漸轉(zhuǎn)了過來。他聽聞對面的人口中的“也”字,嗅出了一絲不詳?shù)臍庀?。他坐在木凳上的屁股不安地動了動,試探著小心開口道:“可是我先前早已雇傭了一個同你一樣的賞金獵人……” “那是之前?,F(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托馬斯感覺說完這句話的別克神秘一笑。事實上,在他那一臉濃密絡(luò)腮胡地遮掩下,根本沒人能看得出來他笑與沒笑。托馬斯又聽到他如此自信地補充道:“而且,沒有人能同我一樣……”他接過仍一臉呆滯地坐在那里的托馬斯手中的啤酒杯,把這當做事成之后暢飲。只需一大口,杯子便見了底。 托馬斯突然臉色煞白,那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被抽空。經(jīng)此一言,他這才明白這個神秘人身上新鮮的血腥氣究竟從何而來。盡管走南闖北,無論什么事情都大概經(jīng)歷過了,可這一次,聽見對面的賞金獵人談笑間便輕而易舉地結(jié)束了一個人的性命,托馬斯的內(nèi)心還是感到了一陣不能言語地震蕩。 賞金獵人,顧名思義,一群見錢眼開、唯錢是命的“惡徒”。他們強大而貪婪,但同樣,忠誠而可靠。盡管他們忠誠的對象是金錢。自新王登基過后,廣施政令,致使如今伊曼赫拉什大陸上獸人橫行。對此,一些曾經(jīng)不拿獸人當人,拼命壓榨他們的商人不由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為了自身的出行安全,一開始在商人的帶領(lǐng)下,全國漸漸刮起了一股雇傭賞金獵人之風(fēng)。雖然在此之前,便有此習(xí)。可經(jīng)此一事,此風(fēng)愈烈,竟變得如火如荼起來。 賞金獵人行事,往往不能以常理看待。托馬斯只得如此安慰自己道。事實上,他也算是因禍得福。后來發(fā)生的事情證明,雇傭別克的確是他做過的最正確的抉擇之一。盡管他一直不太能理解,擁有如此能力的別克為何偏偏找上了自己。 “看樣子,中午之前是進不了城了?!倍詡鱽韯e克低沉的說話聲。 剛剛結(jié)束回憶的托馬斯下意識抬頭向他望去。 “雅林曼頓的住所一向緊俏?!眲e克似乎對首都的情況很是了解。他道:“若是午后進城,晚間怕是就只能歇在大街上了?!?/br> 托馬斯此行是第一次將業(yè)務(wù)拓展到首都的范圍來。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來到傳聞中的雅林曼頓。一路上發(fā)生的事情早已使托馬斯習(xí)慣性地依賴別克,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他于是略有些焦急地問道:“那我們究竟該怎么辦?” 別克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提議道:“這樣吧。你等在這里,只管排隊進城去。我認識一個守城的熟人,先進城找好住宿,晚點再來接應(yīng)你?!?/br> 托馬斯想了想,也別無他法,只得聽從他的提議,點了點頭。 別克于是低呵一聲,繞過了那一列長長的隊伍,策馬往城門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