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歸宿
格蕾和西芙飛回了芝加哥,但是沒有待多久,二人將工作安排妥當(dāng)后又離開了。 這一次,她們帶上了七件武器,出發(fā)前往了羅馬尼亞。 西芙記得,柏萊曾經(jīng)說過吸血鬼一族在特蘭西瓦尼亞有一座城堡,他們在城堡里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卡蜜拉出事他們才不得已逃離城堡。 曾經(jīng)的特蘭西瓦尼亞,就是現(xiàn)在的羅馬尼亞地區(qū)。 這里有不少古老的城堡,有一些后來還被改造成博物館或旅游景點供游客拍照游玩,但這些都不是西芙要尋找的目的地。 只有一座被炮火摧毀得殘垣斷壁、破舊不堪的城堡修建在偏僻的高山上,周邊地勢險要、山坡陡峭,很難攀登到達。 當(dāng)?shù)氐恼辉敢饣ㄥX修建道路,加上附近城鎮(zhèn)的居民似乎對城堡十分忌諱,整座山頭散發(fā)著陰森冰冷的氣息。沒有人愿意靠近,就連探險隊伍都不敢嘗試,漸漸地山上的城堡成了一座荒廢的建筑物。 這里就是西芙和格蕾此行的目的地了。 自從收到了露易莎交還回來的匕首,西芙想了很多,最終還是做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將七件由卡蜜拉的身軀熔鑄而成的武器帶回羅馬尼亞,由格蕾施加咒術(shù)將其封印起來。 這里既是吸血鬼與人類結(jié)下恩怨的開始,也是曾經(jīng)吸血鬼一族生存的地方。 一切的緣由起于這里,也該終結(jié)在這里。 山路崎嶇險峻,不曾有人行走的蹤跡,西芙緊緊牽著格蕾,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很奇怪的是,她們并不懼怕這股奇異的冰冷氣息,不像人類所說那般會感到恐懼和不安。 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兩天的時間,她們終于到達了城堡的入口。 與其說是入口,其實是一片坍塌的城墻,歷經(jīng)日曬雨淋的碎石早已和地上的泥土融為一體,里面到處雜草叢生。 城堡四周的附屬建筑已經(jīng)被摧毀倒塌,主城也被燒成了廢墟。 西芙和格蕾在里面搜索了一番,大部分的家具和物品不是被燒毀了,就是歷經(jīng)了歲月的侵蝕變成了一堆殘骸,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 西芙有些頹喪地靠著墻壁坐下,她不確定這里是不是吸血鬼一族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數(shù)百年的變遷早已將這里的痕跡抹去。 而且吸血鬼始祖已經(jīng)不存在了,她也無從考證。 “西芙,你過來看看這里?!?/br> 格蕾的一聲輕喚拉回了西芙飄飛的思緒。 她起身來到格蕾的身旁,面前殘破的墻壁上刻滿了繁復(fù)的花紋,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鐮刀。仔細對比了一番,她發(fā)現(xiàn)這些花紋和武器上面雕刻的花紋十分相似。 “這些花紋是……” “看起來應(yīng)該是Semitones的語系,像是Akkadian語言,又像是Aramaic的語言?!?/br> 格蕾看著西芙一臉茫然的表情,耐心地解釋道:“這是一種古代語言,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亡了。巫師之間流傳下來的咒術(shù),就是用這些語言所記載。墻壁上的這些文字……我有些看不懂,可能是一種更加古老的語言?!?/br> “這樣的編寫方式,看著像是某一種‘神諭’的記錄?!?/br> 格蕾的手指摩挲著墻壁上凹凸不平的痕跡,除了這一面墻壁刻印著奇奇怪怪的文字,地上的一些碎石隱約可見也被刻上了文字,這里或許就是七件武器誕生的地方了。 她記得柏萊曾經(jīng)說過,武器是由弗洛倫斯家族的祖先制作而成的,是一位名叫亞拿的先知。先知是傳達神意之人,她將“神諭”刻印在石壁上,或許這是一種啟動的儀式。 所以武器上面的花紋并不是裝飾,是一種含有“神諭”力量的語言文字。 西芙怔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莫名地有些觸動。 這里曾經(jīng)是吸血鬼一族居住的“家”,是他們曾經(jīng)和人類共存共榮地生活在世界上的一個痕跡。 只可惜最終迎來的是一個悲涼的結(jié)局,曾經(jīng)的點滴只剩下殘垣斷壁的廢墟。 “西芙,真的要將這些武器封印在這里嗎?” 西芙將裝載著武器的箱子埋進土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嗯,這么多的武器,我們用不上,而且?guī)е矔懿环奖??!彼D了頓,眼里閃過一抹悲傷:“其實我會把武器帶回這里,是希望他們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這些武器,不單止代表著吸血鬼卡蜜拉的血rou之軀,每一件武器都沾滿了吸血鬼一族的血液。 柏萊、策爾特、赫爾斯泰因、艾爾頓、卡蜜拉、露易莎,以及她的母親簡,他們的血液都曾經(jīng)流淌在這些武器身上。 她沒辦法將所有吸血鬼的身軀帶回這里,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引領(lǐng)他們回來曾經(jīng)居住的“家”。 或許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舉動,她只是希望已經(jīng)逝世的吸血鬼族人能夠獲得安息。 這樣她的心里也會好受一些。 西芙將武器埋好以后,由格蕾對這片土地施下封印的咒術(shù),即使以后有人前來采掘也無法破壞這塊堅固的土地。 西芙環(huán)視四周,在過去幾百年的時間里都沒有人靠近的城堡,恐怕往后也不會有人愿意前來探索。她的心里隱約有個猜測,這座山里散發(fā)的陰冷氣息有可能是始祖刻意留下的。 離開前,西芙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座殘破的城堡,緊了緊牽著格蕾的手。 “柏萊,艾爾頓,母親,再見了?!?/br> 從此以后吸血鬼一族的事情與她再無關(guān)系,不再是所謂的純種吸血鬼,也不是伸張正義的吸血鬼獵人,她的真實身份將會永遠地隱藏起來。 她只會是格蕾這一生的伴侶。 西芙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握著的鐮刀,喃喃說道:“不過卡蜜拉的心,我還是要帶走,我要借助這份力量保護好重要的人?!?/br> 反正卡蜜拉真正的心早已跟隨所愛之人離去。 直到未來的某一天,萬一格蕾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到時候她會前來交還。 西芙相信,未來的那一天,一定不會到來。 回到酒店,二人洗去了一身的汗和泥土,換上干爽的衣服后,躺在床上相擁而眠。 格蕾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聞到了早餐的香氣,西芙仍舊好好地將她摟在懷里。 “睡醒了?” 西芙溫柔低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格蕾翻身面對著她,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明亮,沒有絲毫的睡意,看來這人很早就醒過來了。 “你是不是很早就起來了?”格蕾問道。 “我擔(dān)心你會餓了,就先起來給你點了份早餐?!?/br> 昨天她們實在是太累了,晚餐都沒來得及吃上,一番洗漱過后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西芙擔(dān)心格蕾醒來之后會餓著肚子,于是早早地就起來,讓酒店服務(wù)員將早餐送上來。 格蕾心里了然,主動依偎在西芙的懷里,眼神里滿是柔情蜜意,她很喜歡被西芙細心照顧的感覺。 “可是這幾天你也很累的,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西芙溫柔地笑了起來:“我是吸血鬼,體力比人類要好,而且……”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細細摩挲格蕾白皙修長的脖子,感受肌膚下血液流動的觸感。 “我累了,餓了,只要咬一口這里就能恢復(fù)了?!?/br> “嗯……西芙……” 格蕾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胸口起伏的線條愈發(fā)明顯,是動情的感覺。 西芙撫摸著她的身體,低頭吻了下來,淺淺地啄吻唇瓣,臉頰,鼻尖,彼此的氣息柔軟地糾纏在一起,最后不舍地吻了吻唇角。 “這幾天你也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恢復(fù)體力,等你好了我再慢慢要你?!?/br> 格蕾沒好氣地嗔了她一眼,紅著臉掙開她的懷抱,掀開被子起床。洗漱完畢,二人用過早餐,便收拾好行李啟程去機場。 一路上,格蕾一直昏昏欲睡的樣子,這幾天體力消耗過度,加上昨天的咒術(shù)幾乎耗盡了精力。如西芙所說的那樣,她需要大量休息才能恢復(fù)過來,于是辦理登機、托運行李的工作就交給了西芙。 一上飛機格蕾就睡著了,中途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睜開的第一眼看見的是西芙溫柔的笑臉,以及身上散發(fā)的熟悉的香水味道,絲絲縷縷地縈繞在鼻尖。 她想,如果幸福是有味道的,那一定就是此時此刻烙印在心里的香氣。 就像西芙蒂卡一樣,讓她瘋狂迷戀,難以自拔地淪陷。 格蕾承接了一個綿長的深吻,鼻尖嗅聞著令人安心的味道,再一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幾小時后,經(jīng)過漫長的飛行終于到達了目的地芝加哥。 格蕾有些恍然,她想起在飛機上做的夢。 夢里她一個人辦理登機手續(xù),一個人坐在座椅上,一個人拖著行李箱行走在機場大廳里,就像當(dāng)年她孤身一人來到芝加哥的情景。 她不屬于這個時代,更不屬于這個世界。孤獨迷茫,像一個漂泊異鄉(xiāng)的旅人,漫無目的地游走在世界上,為了尋找最終的歸宿。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的噩夢終于結(jié)束了。 格蕾微微低頭,視線落在了和西芙緊緊相牽的手,冰涼的觸感自掌心緩緩沁入肌膚,融進她的身體里,絲絲縷縷的甜意包裹著她的心,如燦爛的陽光,一點一點地填滿心窩。 不再感到孤獨,不再感到迷茫,她終于找回了她的歸宿。 她就是唯一的終點。 “西芙?!?/br> “嗯?” “我們回家吧。” 西芙偏頭,甜甜地笑了起來。 “嗯,我們回家?!?/br> ———— ones:是閃米特語系,Akkadian即阿卡德語,Aramaic即阿拉米語,都是閃米特語系里的分支,《圣經(jīng)》有一部分就是由這些語言編寫的。 首發(fā):sаńj(luò)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