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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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葉燼一路跑出了北溝村才停了下來。葉燼連身上的傷口都沒來得及包扎就急聲問道:“召子,你是不是抓住了他們什么把柄?咱們怎么救和尚?” 我搖頭道:“我什么把柄都沒抓到,我就是在詐他們。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有辦法救和尚。你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葉燼包扎傷口時,我也把身上最后的一枚鬼眼錢拿了出來。那枚鬼眼錢里藏著的就是何蓁蓁。 我輕輕地在鬼眼錢彈了三下:“怎么樣,還能不能聯(lián)絡(luò)到老常他們?” 何蓁蓁的聲音很快傳了出來:“沒有問題,你想知道什么,老常他們都能給你傳回來?!?/br> 葉燼驚訝道:“你是故意丟了鬼眼錢?” 我笑道:“你以為我當時把鬼眼錢給震飛出去是為了耍帥?我就是要讓智行搶走其中幾枚,或者干脆讓鬼眼錢掉在地上被般若寺的人給撿走?!?/br> “只不過,我沒想到智行會用鬼眼錢來擾亂我的心神,差點就害了老常和東老太。” 葉燼道:“光憑著兩枚鬼眼錢,老常他們就能給你傳信?” “當然能?!蔽尹c頭道,“過去鬼脈的傳信辦法就是用鬼眼錢。只不過,鬼脈的人一直把鬼眼錢當成命根子,誰也沒這么用就是了。” 葉燼道:“你是想收集他們的證據(jù),去長老會告他們?” “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究竟在搞什么鬼。”我沉聲道,“你沒發(fā)覺,從我們離開莊園之后,般若寺的態(tài)度就接連發(fā)生了好幾次變化,每次都讓人覺得莫名其妙?我現(xiàn)在是在想他們態(tài)度變化的原因?!?/br> 我說著話,分別給豆媽和孫曉梅各發(fā)出了一條信息,讓她們幫我去查智會等人的資料??墒撬齻儍蓚€誰都沒有回應(yīng),天色也在我焦急的等待之中漸漸暗了下來。 葉燼終于忍不住了:“召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要11點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看看?” 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頭??晌覀冞€沒靠近北溝村,我身上的鬼眼錢就顫動了一下。 我趕緊把鬼眼錢掏了出來,沒過一會兒的工夫,我就聽見智行的聲音從鬼眼錢里傳了出來:“師兄,我想找你談?wù)?。?/br> 智會的聲音里帶著七分嗔怒三分冷意:“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的修行都到哪里去了?你說,王富貴是不是死在了你的手里?當時要不是有人用念珠打了我的手臂,我能放開王富貴嗎?” 智行沉默之間,智會厲聲道:“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你想否認什么?你敢不敢讓我看看你的念珠是不是少了一顆?你是在濫殺無辜!” 智行越是不說話,智會的火氣就越大:“你為什么要逼迫吳召?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吳召,智空、智明也不會圓寂!你……” 我明顯聽見鬼眼錢那邊傳來一聲茶杯碎片落地的聲響。在茶杯還沒落地之前,應(yīng)該是砸在了智行的額頭上,否則也不會傳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以智行的功力,就算是有傷在身,也不可能躲不過一只沒用內(nèi)勁投擲的茶杯。他任由著茶杯在自己頭上砸碎,顯然是故意在讓智會出氣。 兩個人沉默了半天,智行大概是看智會的火氣熄落了一些,才開口說道:“師兄,你不是一直在做跟我一樣的事情嗎?” “你……”智會被氣得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智行卻繼續(xù)說道:“其實,智源師兄也在做一樣的事情。他故意把你派來的目的,我們心里都很清楚。你也是在懷疑另外三只魔盒的出處吧?” 智行見智會沒有說話,又繼續(xù)說道:“我們師兄弟中,以你的頭腦最好、做事最為沉穩(wěn),這一點誰都心知肚明。智源師兄雖然是這次的領(lǐng)隊,但是很多事情還是你在參謀……” 智會沉聲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智行道:“你看到三只魔盒時,故意裝出一副魯莽的樣子,非要把吳召他們送回長老會,難道不是懷疑師父……” “放肆!”智會怒吼之間,鬼眼錢那邊也傳來了一聲木塊崩碎的聲響——智會應(yīng)該是狂怒之下一掌拍碎了身邊的座椅。 智會很快喊道:“都給我滾外面去,沒有特殊的事情,誰也不許進院子里來!” 智會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智行,你覺得真是師父嗎?” 智行道:“其實,你早就懷疑造出三個魔盒的人是師父,對不對?大師兄也有這樣的懷疑,才故意順水推舟派你跟著吳召。大師兄的意思,應(yīng)該也是為了讓你在關(guān)鍵時刻掩飾一二吧?” 智會道:“你繼續(xù)說?!?/br> 智行道:“我的心思沒有你們敏捷,所以一開始我并沒有往那邊想,直到我看見了頌龍碑,才察覺到了你們的用意。頌龍碑最上面那一段話,應(yīng)該是出自師父的手筆吧?” 智會點頭道:“要是我沒看錯,應(yīng)該是這樣。” 智行道:“吳召不認識梵文,眾家?guī)煹芤膊徽J識梵文,但是我們兩個認識。那段梵文的意思,不就是說讓般若寺弟子不要去觸碰秘葬嗎?” “師父寫字的習慣總是在最后一筆加上些力道,那段梵文確實如此。那段文字肯定是師父留下的?!?/br> “師父在二十多年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負責鎮(zhèn)守魔盒,他有機會接觸魔盒,更有機會追根溯源找到秘葬。我怕……” 智會沉聲道:“你怕什么?” 智行沉默半天之后,才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怕師父為了研究魔盒……殺了人……” 智會也沉默了下去,過了許久才說道:“你猜,師父殺人的概率能有多大?” 智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咬牙說道:“至少也有七成,甚至是更多。那道魔鎖一直是師父的心魔,當年他為了那把鎖才落發(fā)出家??墒撬嗽诜痖T,卻始終沒能解開那把扣在他心頭上的魔鎖?!?/br> “當年師父想去莊園超度亡魂,方丈一直都不肯點頭。最后師父做了什么?他九死一生地為般若寺立下了大功,憑著功勛求來了鎮(zhèn)守莊園的機會。” “師父去了莊園之后,又做了什么?他趕走了其他僧眾,甚至連我們都不許進入莊園。那段時間……” 智行的聲音帶著壓抑:“那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現(xiàn)在都不敢去想啊!萬一真像是我們猜測的一樣,不僅師父會身敗名裂,就連般若寺都會受到牽連。師父待我們……” 智會怒聲:“就算是為了師父,你也不能濫殺無辜,更不該逼迫吳召!” 智行否定道:“我必須想辦法逼走吳召。吳召這個人雖然在術(shù)道上名聲不顯,但絕非等閑之輩。你沒有調(diào)查過吳召的過往,所以不清楚他的厲害之處?!?/br> “這一次,我為了能給兩位師兄提供參考,仔仔細細地研究了吳召前兩次對壘的經(jīng)歷。我發(fā)現(xiàn),吳召是一個謀而后動的人?!?/br> “先前兩次擂臺,吳召都是處于絕對的劣勢當中,但是他卻能逼平段云飛、林鏡緣這兩個任誰見了都會頭疼的對手,難道每次都憑借運氣?” 智行自問自答道:“不是!吳召做事,就像是跟人過招,遇上較強的對手,他會選擇暫時避讓,不與對方硬碰,但是他卻在游斗之間不停地尋找對手的破綻,直到抓住機會,向?qū)Ψ桨l(fā)起致命一擊。我不能再讓吳召繼續(xù)深入秘葬了,萬一……” 智會說道:“智行,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們的判斷都是錯的呢?” 智行愣了幾秒之后才驚聲道:“師兄的意思是……” 智會道:“我也僅僅是猜測而已。一開始,我確實覺得魔盒出自師父的手筆??墒钱斘铱吹巾烗埍螅头穸嗽瓉淼南敕?。既然師父已經(jīng)來了,為什么非要留下證據(jù)?” “世上認識梵文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不斷有人開發(fā)旅游項目、文物保護的時候,只要有人把碑文送走,上面的梵文很快就會被翻譯出來。你覺得,師父會這么做嗎?” “這……”智行頓時啞口無言。 智會再次說道:“還有一點,那段梵文寫在了頌龍碑的正上方,說明是一開始就已經(jīng)存在了的。師父是二十年前才鎮(zhèn)守魔盒,他可能是最初刻下梵文的人嗎?” “這……”智行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難道師父就不會在二十年前加固過一次上面的梵文咒語,順帶留下一段話,警告般若寺弟子不要輕易去觸碰秘葬?” 智會道:“我也曾經(jīng)這樣猜測過,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師父為什么偏偏只警告般若寺的弟子,而不是所有的術(shù)士?難道其他術(shù)士來了,也能認出梵文嗎?想要給同道示警,用術(shù)道的暗語豈不更為合適?” “這……這……”智行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強行辯解道,“他們不認識,可以去找人翻譯,最不濟……” 智會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你的理由太過牽強了。這些話你相信嗎?” 兩個人正說話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 感謝各位朋友支持,且聽下回分解! 感謝紅顏,久愛,豆豆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