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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側面來講,一個人御劍的速度越快, 能抵御的罡風越猛烈,就說明他對靈力的cao控程度也就越嫻熟,護體的真氣也就越強橫。只是真氣能抵御風刃吹傷皮膚,卻并不能徹底緩解寒風帶來的難受感覺。 雖然對于任何一個修為達到金丹修士來說,這些都只能算是基本cao作, 沒人會因為擔心冷風吹, 就不御劍了。 至于為什么沒人會用道術符咒抵御氣流, 那自然是因為如果使了這些法子, 身上是不冷不難受了, 可會因此平添許多阻力, 御劍的速度自然也就大打折扣。 根據前人經驗, 但凡使用了抵御的法子, 御劍之時不僅靈力損耗加倍,速度更是滿了許多, 整體下來根本是事倍功半。 于是大家都會選擇吹著冷風趕路,畢竟修士的身體要強悍許多。對于嚴寒酷暑的耐受能力非凡人能及。趕路時最多分出一點靈氣來保證自己的冠冕不要被吹下去砸到路人。 曲云清雖然假作靈竅,可實際上卻是地仙。李攸寧也是金丹修為已久, 早就忘記過去未結丹時偷偷御劍的感受。 故而李攸寧讓曲云清站在自己前面,決計不是為了擋風,而是真心覺得自己之前屢次站在曲云清身后凌駕云端,卻偏偏被眼前之人遮蔽了視線,稍有一點波動都不免心驚rou跳,讓人心神著實難安。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站位,讓心愛之人置于懷中,恰如明月清風入我懷,于李攸寧而言有種暗搓搓的得意,自有一番美不堪言的小心思。 當著外人的面,李攸寧自然不敢放肆。只是伸出手臂虛虛實實的按著曲云清的肩膀。手掌落下之時,曲云清側過頭看了一眼。 此時他的身量比不上李攸寧,對方雖然只是輕輕扶著自己,可畢竟是自上而下,有種隱隱的壓迫感,仿佛自己一瞬間當真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師弟。他有些不習慣,總覺得這樣的情景,似乎是反了。 李攸寧一路御劍,極盡平穩(wěn)。哪怕進入了冷熱氣旋的交匯之地,也不見有多少顛簸。曲云清一開始還有些別扭,習慣之后倒也坦然接受。這種絲毫不費力氣的飛行體驗到也是新奇,開始不自覺的向下張望下腳掠過的山川美景。 “從前你是不是故意的?!崩钬鼘幚洳欢〉臏惖角魄宓亩叄f了這么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他不解其意,回頭疑問的看向她。 “這是我第一次帶人御劍,也不像楚寒舟說的那般吃力,并不是難以駕馭。”李攸寧神秘一笑。 曲云清看著對方的表情,一下子似乎抓到了重點。 李攸寧不懷好意:“師姐的劍御的可穩(wěn)?” 曲云清扭過頭不去看她:“差強人意?!?/br> 他感覺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輕輕拍了拍。 李攸寧:“可是師傅御劍還比不上師姐呢,時常遇到顛簸。嚇得師姐可是不敢放手呢。” 她語帶嬌嗔,又意有所指。曲云清聽在耳中,仿佛心事遭人揭破,一時間難免有些窘迫。 忍不住辯解道:“他是為了讓你長點教訓。不嚇唬嚇唬你,說不得下一回你還要摔斷另一條腿?!?/br> 李攸寧低頭抿唇一笑,繼而又道:“原來如此。 為了訓戒沒結丹卻偷偷御劍的弟子,師尊倒是以身作則。”她低低的笑出了聲,那笑聲被高空中迎面而來的朔風吹散在曲云清的耳邊,竟是惹得他神思牽動,隱隱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李攸寧話風一轉,身體微微前傾,“只是后來在登州的小縣城之外時,攸寧可是感念師尊教誨,將御劍術磨練的十分透徹了呀。 可那一回,師尊腳下的劍好似是更加不穩(wěn)了呢??磥硭ㄈ皇怯幸庾脚谖遥缃裣雭韺嵲谑亲屓诵囊怆y平呀。” 曲云清肩膀微微一動,卻發(fā)現李攸寧雙手緊緊將他扣住,若是不發(fā)真力當真是動彈不得。此時此刻,他甚至能感覺到就在自己背后,從對方身體傳來的陣陣暖熱。 “大庭廣眾,成何體統。”曲云清不禁有些失措,有些慌亂的呵斥道。 李攸寧撲哧一笑,溫熱的鼻息恰好纏繞在曲云清的耳邊。乍然的一股暖意讓他不由的感到一陣麻癢。 “師傅教訓的是。” 可還不等曲云清繼續(xù)說些什么,下一瞬李攸寧便十分從容的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小師弟當真是玉雪可愛的緊,師姐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瞧瞧你耳根都紅了。” 曲云清頜線一緊,八成是暗自咬了咬牙。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陷入一湍激流,隨著李攸寧的一言一笑沉沉浮浮。一會口口聲聲喚他師尊,一會兒又稱他小師弟。沒大沒小也就算了,竟然還拿之前的事情取笑他。實在是……豈有此理! 也不知是被李攸寧逗了兩句心生不平,還是方才突然靠近時身上的幽香沁來。曲云清的素白的面色陡然升起兩道紅暈,兩頰也有些發(fā)燙。那呼呼而至的冷風瞬間變得舒適又可親,仿佛能熄滅心中的焦灼。 四周風聲呼嘯,修士們自然也不會注意到這一對師姐弟的小動靜。就算偶爾有人瞧見,也只會是認為他們是為了避開風聲的影響,故而耳語了幾句,此情此景之下倒也算是尋常。 兩地相隔數千里,哪怕是御劍飛行也無法一蹴而就。 待到眾人決定落腳休息時,才注意到之前被大家質疑的玄霄派二人非但沒有落隊,反而看上去毫無疲態(tài)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