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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他的笑容,陸秧秧憋憋屈屈地一口一口就著酥rou把毒藥粉末吃干凈。 她吃這么多,還是因為她離家前吃了那顆百毒不侵丹,以至于她現在完全中不了毒,可她又不能暴露她中不了的毒的事實,只能裝成中毒。 可裝中毒的前提是她得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啊 陸秧秧又吃了一塊炸酥rou,努力辨認著味道。 嗯。微苦。還有點辣。 應該是加了斷腸草。 但是,斷腸草、斷腸草 斷腸草的初期癥狀是什么來著? 啊啊啊啊啊??! 早知道以前讀毒經的時候就再用點心了! 思索了半天,陸秧秧覺得斷腸草初期癥狀里有腹中絞痛這一條總歸沒錯。于是她決定裝成腹痛想去茅房,然后中途因為劇痛昏厥倒進樹底下草叢里。那個地方她留意過好多次了,草長得厚厚的,躺起來應該很舒服。 想好后,她裝成腹痛的樣子,微微弓腰,一臉不舒服地捂住了肚子。忍了忍,像是忍不住了,她轉過身想要悄悄溜走。 可她一動,周圍一直留意著她的人便立即發(fā)現了,以往并不用正眼看她的幾個師兄師姐馬上主動給她讓開了路!這樣一來,幾乎所有人的眼神都開始跟著她向外走,一時間還在專注聽溫意說話的人所剩無幾。 溫意終于說不下去,一場本意讓她在新弟子們更加有所威望的集會就這樣草草收了場。 幾個以往對她十分憧憬、總是試圖湊在她身邊與她交好的新弟子甚至避開了她的視線,交頭接耳你走快點地互相推著離開。 在這種環(huán)境下,曹師妹不高不低的聲音就顯得過于清楚了。 我還以為溫意師姐是真的溫柔大度、想帶著我們一起進步,原來都是裝的。主動拿著葉子去找陸秧秧想看她出丑,結果被她比過去了就不高興了。我不就沒想明白、插嘴問問嗎,你看她什么態(tài)度,比不過陸秧秧就拿我撒氣,當誰看不出來呢? 沒人吭聲制止她,也沒人幫溫意說話。 溫意站在原地,氣得手指發(fā)抖。 但她在大家面前一貫是溫柔大方的樣子,此時便不能出來跟她吵,只能一口牙咬碎了咽進肚子,逼迫自己表現平靜。 直到大家走光,溫意才抬起眼,看向陸秧秧離開的方向,眼睛里露出了陰毒滲骨的恨意。 陸秧秧已經顧不上她被人記恨的事。她邊捂著肚子往茅房走,邊絞盡腦汁想回憶出斷腸草發(fā)作時的更多癥狀。 快到那片草叢時,陸秧秧的腳步逐漸虛浮起來,仿佛痛苦得沒了力氣,最終捂著肚子倒在了草叢的樹下。 為了逼真,她還特意躺到了樹底下能被陽光照到的地方,熱烘烘得鼻尖都是汗。 但因為曬著太陽太暖和,沒多久,陸秧秧就有些昏昏欲睡。 她抱腹蜷縮著面朝里躺著,盯著在草尖上爬的硬殼甲蟲,百無聊賴又不敢放松,一直豎著耳朵在聽背后的動靜。 怎么還不來? 她偷偷地朝著甲蟲吹了口氣。 葉子隨即顫動,嚇得甲蟲立刻用它纖細的帶刺爪子抱緊了葉片。 半晌后,它探頭探腦地確認沒有了危險,又大起膽子繼續(xù)往葉梢爬。 到了這個時候,陸秧秧已經沒心情再跟甲蟲玩了。 她還是沒聽到附近有人出現。 要是晏鷺詞再不出現,再過段時間,她就該徹底毒發(fā)斷氣身亡了。難道她猜錯了,他真的就是想弄死她?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一個影子罩了下來。 陸秧秧沒想到晏鷺詞走路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如同一片棉絮掠過,越發(fā)覺得他深不可測,內心的謹慎更重了。 于是她刻意等了片刻,直到自己完全被他的影子覆蓋,才裝作遲鈍地轉過了頭。 鼻尖上的汗沿著側臉滾了下去,幾縷掉下來的碎發(fā)被汗水黏在了額角,急促又無力地喘著氣,唯一不好偽裝的眼神,也由于她在轉頭的瞬間直接迎上了刺眼的陽光,被晃得眼眶里充滿了淚水,讓她的眼神一瞬間就恍惚了起來,完全是一副正在被劇烈的痛苦折磨得意識模糊的樣子。 晏鷺詞蹲了下來,輕聲問:小師姐,你怎么了? 陸秧秧總覺得晏鷺詞的聲音有些奇怪,不再是平時充滿少年氣的清脆聲音,而是從喉間發(fā)出的、縈繞著一層蠱惑人心的意味,如同在用羽毛輕柔地一下下蹭著她的心尖。 但她壓下了心里的奇怪,繼續(xù)裝樣子地喘息了幾口氣,艱難地張開嘴:疼 是嗎 晏鷺詞白皙修長的手指伸了出來,若有若無地撫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真正地碰上來。 他頓了頓,向她俯身,輕緩的呼吸幾乎貼在她的耳廓的肌膚上,讓她頭上的小卷毛不受控地豎了起來。 小師姐,我可以幫你。 他昳麗如罌粟的漂亮眼睛望著她,里面仿佛藏著如海的深淵,誘惑著她去沉淪。 他的氣息也壓的更低了,沒必要忍著,你可以去我那里。 陸秧秧徹底察覺出了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她也想不明白。 去他那里肯定不行。反正都已經演到這兒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搖了搖頭又轉過了身,背對著他捂緊肚子,蜷縮著繼續(xù)發(fā)抖,甚至開始使勁咬住嘴唇,將下唇咬得發(fā)白,看起來像極了想要強忍住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