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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垂著眼睛思忖了好久,最后才一臉不情愿地小聲開口:只是撕上面領口的話,可以。 這種莫名的小羊羔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她成了逼良為娼的壞人、要對他做壞事一樣 這樣想著,陸秧秧伸向他領口的手變得愈發(fā)沉重,伸到一半就伸不下去了。 算 不等她說算了,她的手就被晏鷺詞握在了手里。 少年認真地抓著她的手指,讓她勾住他自己的衣領,一點一點將對襟的領口扯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而他在慢慢做這一切的時候,眼睛一直在望著陸秧秧。 忽然,他懶洋洋地扯起嘴角笑了笑,露出他的小尖牙。 果然還是心跳快的時候最好聽。 他歪著頭仰臉看她,漂亮的寶石眼睛里又一次盛滿了蠱惑人心的光澤。 小師姐,你明明就想跟我睡在一起。 陸秧秧接觸到他的目光,像是被蜜蜂蟄到了一樣抽出了手。 我要走了。 晏鷺詞捏住她的指尖:我今天不高興,不想一個人待在這。 陸秧秧睜大眼:你又要賴皮?! 晏鷺詞的小尖牙晃著:花燈。再給我折幾個。我要在池塘里放。 在給晏鷺詞折了好幾個各種花卉的河燈以后,陸秧秧總算脫了身。 她邊走路邊認真地探查著周圍,確定身后沒有人跟著后,她才松了一口氣,飛快地向著樂府趕去。 她離開的時候,晏鷺詞正心情很好地蹲在池塘邊開始嚇魚玩。 明明之前還一抬眼就陰郁暴躁地把野鳥轟成一片血霧呢。 她就沒見過這么陰晴不定的人。 他到底是怎么長大才能長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胡思亂想著,陸秧秧到了樂府門前,試著將手放進了瑞獸口中。 很快地,石門打開,陸秧秧于是抬腳邁入。 過了一段時間,陸秧秧檢查完了瓦片中畫皮的卷軸。 她將卷軸不留痕跡地放回原地,轉身向外走。 但她正要走到門前時,一塊蓋在屋頂外的瓦片卻突然松動,沿著房脊一路滑了下去,重重摔碎在地,破裂的聲音在深夜中格外響亮。 幾乎是同一時間,外面?zhèn)鱽砹讼喈敹嗳说拇颐δ_步。 陸秧秧當即渾身繃緊,回頭四望。 可這樂府雖然書架眾多,卻沒有真正能藏得住人的地方。 陸秧秧思忖一瞬,最終還是沒有出去,在樂府中找了一個稍微隱蔽些的角落躲了起來。 不久后,石門旋開,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陸秧秧仔細聽辨,認出那人正是程鳳身邊跟著的佝僂老者。 長樂宮中,陸秧秧目前最在意的人就是他。 她曾留意過他幾次,卻都沒能將他的深淺摸清。 這一次來的偏偏還是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躲過去 眼看老者就要走到她所躲藏的書架,陸秧秧握緊了手中袖刀,決定在被他發(fā)覺前一刀致命。 但就在她即將揮出之際,老者拿出了一枚曇花銅錢。 陸秧秧揮刀的手當即停住。 先生。 外面的守衛(wèi)弟子沒有資格進入樂府只能在門外詢問。 里面可是出了狀況? 沒什么。 老者向外答道。 只是外面落了一只小鳥而已,已經飛走了。 說完,他低聲看向陸秧秧。 你在這里等一等,一刻鐘后,我來接你。 這一次,他用的不是佝僂老者蒼老的聲音,而是青年清冽如泉的嗓音。 陸秧秧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他眼角的那顆極小的淺痣上。 她終于想起來她在哪里見過它了。 一刻鐘后,緊閉的石門再次被旋開。 進來的人雖然還是用著那副老者的面容,但他的腰背卻挺直了起來,整個人頓如松竹。 他走到還藏身在書架高處的陸秧秧面前。 我們走。 陸秧秧立馬悄聲跳下。 怕她被書架撞到,他一直伸出手臂幫她擋住那些堅硬的邊角。 兩人就這樣出了樂府,很快順利地走到了無人的地方。 見已經足夠安全,陸秧秧試著喊出了他的名字。 宋讖? 他點頭:你認出我了。 陸秧秧不問他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又為何是這副模樣。 她只是好奇:你這臉做得也太逼真了。這是什么幻術嗎?我完全沒能看破。 不是玄門法術,只是一點小小的易容手藝。 宋讖清淺地對著她笑,你要是喜歡,我日后可以教你。 日后? 不等問這個,陸秧秧又想到:你怎么會有這種銅錢? 一位故人所贈。 能給我看看嗎? 見他應允,陸秧秧從他手心拿過曇花銅錢握在掌中。 不久后,她將手指松開,銅錢嗡嗡鳴起,一道虛渺的霧氣從銅錢上方浮現(xiàn)出來。 霧氣中,連喬手腕戴著紅繩,正將一枚曇花銅錢交給一個六七歲模樣的清秀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