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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自己的傷口,低低地嗯了一聲,語氣里不自覺就帶出了一點告狀的意味:我刻小兔子的時候被刻刀劃到了,特別疼。 晏鷺詞聽完,咔地把木頭小兔子的爪子掰掉了一塊。 他的動作太突然了,嚇了陸秧秧一大跳。 等她看清他做了什么,頓時心都開始滴血。 小兔子的爪子是最難刻的,她好容易才把爪子一根一根分明地刻出來,居然就這么被他弄壞了! 但晏鷺詞在掰壞木兔子的爪子尖后就沒有再進一步破壞了,而是繼續(xù)低頭捏著它、輕輕地摸它的耳朵,一副很珍惜的樣子。 陸秧秧隱約有了一個猜想 難道他是因為她刻小兔子劃傷了手指、所以就掰壞了小兔子的手指給她出氣? 陸秧秧覺得她真的很難跟上晏鷺詞的想法。 她問晏鷺詞:你喜歡這個嗎? 晏鷺詞點頭:嗯。 晏鷺詞的樣子不是在說謊。 他是真的喜歡這個。 意識到了這一點,自己辛苦做出來的木雕得到了欣賞,陸秧秧還是有點開心的。 那這個給你,你以后每天都讓我碰一會兒好不好? 自從在薛盈那里確定這一路上都不會再有清心丸了以后,惑心術發(fā)作時該怎么辦就成了陸秧秧心中的頭等大事。 畢竟,沒有了清心丸,她連暫時壓制住惑心術都做不到,萬一在一個所有人都在馬車里的時間點上她的惑心術發(fā)作了 那種場景,她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她必須每天都要找到一個可以避開其他人的機會、使勁地提前摸飽晏鷺詞才行。 這就需要晏鷺詞極度的自愿配合了。 思來想去,陸秧秧仍舊覺得交易是最有用、最穩(wěn)妥的辦法,所以當她看到晏鷺詞喜歡她做的木頭小兔子后,馬上就把這個交易說了出來。 但是說完后,陸秧秧又覺得自己剛才的確實有點獅子大開口,晏鷺詞肯定不會答應。 于是她重新說:我可以每個月都給你雕一個木頭的小東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說,只要你每天乖乖給我碰。 晏鷺詞捏著木頭小兔子,仰著臉定定地看著她:只給我一個人嗎? 陸秧秧點頭。 畢竟其他人誰也不識貨,他們都不配得到她的小木雕! 晏鷺詞又問她:會一直給我嗎? 陸秧秧再次點頭:嗯!只要你一直乖乖地給我碰,我以后就會一直給你。 晏鷺詞聽完后又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垂下了眼睛。 這很麻煩。 他從來沒有想過以后。 他只知道他現(xiàn)在不能死、他還有事要做。但等他做完那件事情的以后,他卻從來沒想過。 或者說,他并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他根本就沒有要那個以后的打算。 可是現(xiàn)在,陸秧秧卻要給他一個以后的承諾。 她說以后每個月都會給他送一個小木雕。 只給他送。 每個月。 一直送。 他忽然就有點想要那個以后了。 陸秧秧看不清他的神情,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種不安的情緒,下意識握緊了手里的晾衣桿。 但這時,晏鷺詞卻抬起了頭。 我答應你。 他想要看看那個以后。 雖然這會讓他變得束手束腳、會打亂他后面很多事情的計劃,但一想到陸秧秧以后一直都會在他的身邊,這些麻煩好像也沒那么糟糕了。 他朝她伸出手:今天要碰我嗎? 陸秧秧想了想,覺得有備無患,有機會先碰一碰也好,于是放下了一直抱在手里的晾衣桿,走到晏鷺詞面前把手遞向了他。 陸秧秧:我們這次可是說好了,不準反悔的。 晏鷺詞握住她的手。 我從來都沒反悔過。 他將她的手攥緊,睫毛輕輕地扇動著,語氣中帶著一點點的委屈,明明都是你在反悔。 陸秧秧沒在意他的,她正看著他們的手。 跟她最多只能握住兩顆桂圓的小手比起來,少年的手掌很大,骨節(jié)分的手指也十分白皙瘦長,輕易地就把她的手整個兒地包裹住了。 陸秧秧看著自己完全被他握沒了的手,忍不住皺起眉: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她拽他:你站起來給我看看。 晏鷺詞聽地站起來了。 他還是沒什么站相,倚著籠子歪著頭,站得一點都不直。 但就算是這樣,陸秧秧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出來他又長高了。 果然,最近的晏鷺詞簡直就像是雨后的竹子,每天都在抽條。以前她想看他的眼睛,稍微抬抬頭就行,現(xiàn)在都要使勁仰著脖子了。 晏鷺詞:我以后還會再長高的。 晏鷺詞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就喜歡上了以后這個詞。 想到這里,他開心地彎腰把她抱住了。 男孩子白瓷般的臉擦過陸秧秧的耳畔,剔透的發(fā)著光的漂亮眼睛幾乎將她晃暈。 陸秧秧的心頓時無法控制地快速跳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