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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盈:因為你好幾天沒有理他,他就徹底發(fā)了瘋。然后呢,你就讓他繼續(xù)在那里受刑了? 沒有。他瞞著我激發(fā)出來的寒潭刑罰,重的已經(jīng)超過他本身需要受的刑了。 陸秧秧聲音變小。 我把鎖鏈鎮(zhèn)了回去,還去藥庫拿了好多保命的丹藥給他,總不能真讓他死在里面 你看。 陸秧秧說著,從隨身布袋里掏出個比她腦袋還要大的珍珠,用手輕輕一拂,上面就出現(xiàn)了晏鷺詞此時在寒潭牢籠里的樣子。 男孩如今體內(nèi)空空,沒有一絲靈力,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被監(jiān)視,正從懷里拿出他藏著的銅錢串,然后用唯一沒有被血污弄臟的一側(cè)指肚,輕輕地在上面碰。 被子里的薛盈紋絲不動:我才不看。 陸秧秧卻在此時認(rèn)出了鏡珠里的那串銅錢。 她抿了抿嘴角,又一次被他擾得心煩意亂。 半晌,她才壓下了因晏鷺詞而起的莫名情緒,牢記住今天過來的目的,小心地去晃薛盈:阿盈,你還是幫我看一看他吧。他如果受傷很重,保命的丹藥也只能管上一時可怎么辦? 薛盈:宋讖在山谷里是白吃飯的嗎? 陸秧秧:我怕晏鷺詞看到開藥的是宋讖,就不肯好好治傷了。 薛盈:你把珠子丟在這,明天我睡醒后會看。等一個晚上而已,死不了人。 陸秧秧沒了辦法。 她咬了咬嘴唇,松開薛盈坐了起來,手指輕輕地碰在了被子的邊緣。 阿盈 掙扎著,她還是說了出來:你為什么要躲著我、不愿出來呢? 薛盈終于聽出了她的來意。 她的聲音頓時淬了冷意:你這一晚上折騰來、折騰去,就是為了看一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 陸秧秧的手指在被角扣緊:宋讖說,你不出去曬太陽。 這句話后,兩人之間再無人說話。 滿屋只余下竹枝在風(fēng)中簌簌晃動的微響。 許久后,就在陸秧秧垂目想要松開手指時,薛盈霍然將被子掀翻一旁,坐了起來。 燭光下,薛盈那一頭平日挽起后烏青濃密如黑云的頭發(fā),此時盡數(shù)散開著,卻短少得厲害。 發(fā)黃干枯的發(fā)絲有有長有短、參差不齊,即便是最長那幾根,也短得只能掃在肩頭。發(fā)量更是稀少,若是攏起來,怕是堪堪不過一根手指粗。 你看到了,滿意了嗎?這就是毒徹底發(fā)作后的樣子。 薛盈眼神漠漠,語氣淡得仿佛是在說著與己無關(guān)的、旁人的事。 臉上的毒痕還能遮得住,不過是花上更多的時間??深^發(fā),卻已經(jīng)脆弱到經(jīng)不起再負(fù)上一點的重量了。 她說著,用手輕輕捏住幾根發(fā)絲,絲毫沒有用力,可那干硬的發(fā)絲卻在瞬間就斷開落下。 即便是最輕薄的蟬翼金梳,也會把它大片扯斷,假髻更是戴不上。梳不得,蓋不住,所有能把頭發(fā)裝點得看起來像是正常人的辦法,我都不能用。我只能維持著這個鬼樣子,這已經(jīng)是我最好的樣子了。 她木然地看著陸秧秧。 陸秧秧,我不想出去,不想被人看清,不想曬太陽。沒有解藥,就算我日日地出去曬,也不過是茍延殘喘、只能多活幾日罷了。既然如此,至少讓我在活著的時候,保留一點我最后的尊嚴(yán),可以嗎? 陸秧秧怔怔地看著薛盈,嗓子仿佛被棉絮死死堵住,一點聲音都沒有辦法發(fā)出來。 薛盈明明那么美、又那么愛美,卻因為給了她半顆解藥,在最好看的年華變成這個樣子。 而她在今天卻又逼她硬生生地將這層傷疤剝開 她怎么就那么討厭呢 薛盈拿起床上的珠子看了看,起身拿起那件能遮蓋住她全身的斗篷,將自己裹在了黑暗中。 她平靜道:傷勢比我想的要重,通過鏡珠看不清,我要去一趟地牢。 陸秧秧急忙跟上,卻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她亦步亦趨地隨在薛盈的身后進了地牢,安靜得仿佛不存在。 寒潭大陣不熟悉薛盈這位從未到訪過的南峰主,即便有陸秧秧地鎮(zhèn)在一旁,它也還是朝著踏步其上的薛盈掀起了幾次風(fēng)浪。 最大的風(fēng)襲來時,風(fēng)將她頸上的斗篷帽子刮開了。 即便薛盈當(dāng)即抬手將帽子拉回,晏鷺詞還是順著陸秧秧的目光、在那個瞬間看清了薛盈如今的樣子。 但他的神情毫無變化,就像什么都沒看到一般,繼續(xù)歪著頭、盯著神色惶惶的陸秧秧。 看完晏鷺詞的傷勢,薛盈默不作聲地轉(zhuǎn)身離開。 陸秧秧馬上跟了過去。 在地牢的洞口前,薛盈拿出了一盒藥膏。 寒潭的鐵鏈中自帶寒毒,他在牢籠里靈氣全無,傷勢只會惡化,光吃保命的丹藥不行。 她將藥膏遞到陸秧秧跟前。 這藥膏,到暖和的地方化開,給他涂上。傷口養(yǎng)好之前,不要讓他凍到。 交代完這些,她望向陸秧秧的眼睛。 我的樣子,你已經(jīng)看到了,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