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浦澤：“……”

    曹品：“……”

    這個偏執(zhí)男人忽然這么講道理，竟讓他們感到受寵若驚。

    “而且除了你們剛才說的這些懷疑，我對她也還有一些別的懷疑。何壬羨和鄭阿二被炸死那天，在場多出來的東西里，除了微型炸.藥，還有寫著最后那1/4首詩的紙條。微型炸.藥也是鄭阿二自己夾帶并引爆的，這一點爆炸分析已經(jīng)顯示得非常清楚，可是紙條一定是兇手寫的，這樣才能把四次謀殺案串在一起——問題是，李維多帶進監(jiān)獄的所有東西我都檢查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

    樸浦澤：“？”

    曹品：“？”

    這個偏執(zhí)男人忽然這么大義滅親，竟讓他們感到受寵若驚。

    樸浦澤一拍大腿：“我就說是她吧！你們都不信！”

    曹品道：“如果她是兇手，她到底是怎么把紙條帶進監(jiān)獄的？”

    樸浦澤難以啟齒道：“肛……肛……”

    曹品：“……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去過洗手間。”

    樸浦澤：“女孩子能藏東西的地方比男孩子多，男孩子只有一個孔可以藏，女孩子卻有兩個孔……防不勝防的利亞，李維多根本不用去廁所，以前我們監(jiān)獄里試圖夾帶香煙進去的女孩子，彎個腰手伸下去就能把香煙掏出來。”

    他此刻想到他年幼無知剛當警察時一次不小心看到的場景，依然覺得三觀盡碎：“你能信嗎？女孩子下面那么小一個孔，居然能放下整整一盒香煙？這件事情顛覆了我對女孩子所有美好的想象……我一個處男，多年來在這種惡劣環(huán)境下，居然還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我容易嗎我？”

    小劉、曹品、陳利亞：“……”

    陳利亞靠在椅子上，睜開微閉的雙眼，自上而下對上他的目光。他一只手握著杯子，一只手放在椅背上，微微斜著頭看他：

    “我后來才想到，她是通過我?guī)нM去的。兩個人過安檢的時候會有個時間差，她利用了這個時間差，把紙條放在了我身上?！?/br>
    樸浦澤：“？”

    曹品：“？”

    樸浦澤勉強笑道：“一首詩，4張紙條，夾帶紙條那個人就是兇手，這是我們之前說的吧，那我們這是破案了嗎？李維多就是兇手？”

    曹品不敢看陳利亞的臉色，道：“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性。你們還記得何壬羨死前說的最后那句話嗎？”

    樸浦澤當然記得——“她這么漂亮，想必在床上也很漂亮吧？什么喜歡成熟的，你是喜歡她mama！”

    “我一直覺得李維多還不足以讓鄭阿二為她自殺。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一個人能讓鄭阿二做到這種地步，那就是李維多的母親張秋——他從小暗戀好友的母親，這種畸形的愛，讓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協(xié)助謀殺了李鶴年。既然有心中有愛，就能為人所用。他在為誰所用？是張秋?！?/br>
    曹品抿了抿唇，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陳利亞，繼續(xù)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李維多一個人，對李鶴年有感情，也不是只有一個人，能這樣不計代價為李鶴年復(fù)仇。張秋是李維多的母親，李鶴年的妻子，當年在一切發(fā)生之前，她就甘愿為李鶴年拋棄家族、拋棄自我……這種女人，是兇手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嗎？

    “不可能。”

    樸浦澤斷然道：“我調(diào)查過張秋，她從摔斷腿開始，就沒有站起來過，不存在行動能力。她除了李維多和她的朋友，幾乎不和任何人打交道，她沒有手機，不打電話，不用社交網(wǎng)絡(luò)，你說人是她殺的？可她連站都站不起來，她怎么殺的人，用眼神殺嗎？你說那些裝著詩句的快遞是她寄的？可是她連公寓樓都沒出過，她怎么把東西交給快遞員？”

    樸浦澤說：“指示他人殺人的證據(jù)鏈是最難找的，甚至根本不可能形成完整證據(jù)鏈。非要說嫌疑就是一個鄭阿二，可你說她pua一個比她小二十多歲的鄭阿二，讓一個前程似錦的年輕人甘愿為一個五十歲老女人把自己炸飛，你有證據(jù)嗎？”

    “夠了?！?/br>
    陳利亞站起來，神情淡漠，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根粉筆，在黑板上慢慢寫完那首藏了四條人命的詩句。

    他側(cè)臉藏在鎢絲燈光的陰影里，一片晦暗，看不清表情：

    “你們知道鬼牌游戲嗎？”

    什么？

    “在鬼牌游戲里，從頭到尾最干凈的那個人，往往就是那只鬼。”

    陳利亞輕聲說：“你們還沒發(fā)現(xiàn)嗎？死了這么多人，李維多一滴血都沒有濺到身上，就連我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也不過都是猜測，哪怕這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我們其實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jù)能證明她是兇手……她從頭到尾，干干凈凈。”

    ——是了，從頭到尾，他們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能指認李維多是兇手的直接證據(jù)。

    沒有指紋，沒有血跡，詩句筆記都是十年前的，無法作為呈堂證供。唯一一個證明她謀殺了何雙平的監(jiān)控……拜托，何雙平還剛剛坐車從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呢，這人分明沒死，你說她殺了誰？

    張純，是何雙平整容成的貨車司機陶成銀殺死的。

    何雙平的弟弟，至少表面上是車禍致死的。尸體無人認領(lǐng)才被殯儀館暗中送到李維多手里。

    何壬羨，是鄭阿二殺的。

    而鄭阿二，是自殺的。

    每個死者都有對應(yīng)的兇手，這樣一想，李維多……居然真的沒有殺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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