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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歡迎來到噩夢游戲3在線閱讀 - 第37頁

第37頁

    然后呢?狼犬沒有更多線索了,他帶上執(zhí)行官們來到了后面的酒庫,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狼犬打開了笨重的手電筒,沿著染血的樓梯慢慢往下走。

    他看到了一個人間地獄。

    倒吊風干的尸體、裝滿了腐rou的祭壇、嬰兒頭顱制作的酒杯,還有酒杯人血里浸泡著的眼球,一個由這些曾經(jīng)活著的生命組成的地獄。

    狼犬幾乎是從地下室里逃出來的,他沖到了戶外呼吸新鮮空氣,強忍著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幾個下屬蹲在一旁嘔吐,那聲音讓狼犬也想吐。

    太不專業(yè)了,他瞪著下屬,惱怒地心想,果然還是歷練太少了,換成是執(zhí)行處的執(zhí)行官就絕對不會是這樣,要是換成審判庭的處刑人,那更是見了尸山血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來一根?齊先生遞了一根煙給他。

    狼犬接了過來,他平日里討厭的煙草味,在這種場合里倒像是在拯救他的鼻子。

    齊先生給他點了煙,露出袖口的手腕纖細,看起來渾然不像是能在短時間內(nèi)清空一窩狂信徒的處刑人。

    他還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抽著抽著,他又咳嗽了起來。狼犬想勸他別抽了,可他們并沒有熟到可以規(guī)勸這種話的地步,于是他咽下了這句話。

    煙草的味道讓人平靜,那種強烈的惡心感被壓抑了下去,焦慮不安也被煙霧帶走,吞云吐霧間,狼犬異常清醒。

    清醒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齊先生的所有認知都是錯的。

    他有很強的洞察力,果斷的行動力,還有遠超常人的能力,才能在誤入狂信徒聚點時全身而退。

    他也不是什么奶媽,而是一個專業(yè)的殺手,他不會認錯那些尸體上一擊斃命的刀痕。

    他也許是身體不好,但并不是病弱,病弱的人是不可能一口氣殺光滿屋子的狂信徒的。

    想到這里,狼犬忍不住問道:您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間酒館不對勁的?

    他不知不覺地把稱呼換成了您。

    齊先生又咳嗽了幾聲,沙啞地說道:直覺。

    直覺?

    狼犬的獸耳抖動了一下,他懷疑齊先生在敷衍他。

    齊先生:走進酒館的一瞬間,我的直覺在向我示警。很難說清是哪里不對勁。一定要說的話,酒館的壁畫很奇怪,讓我覺得陰森不舒服,這不是一個酒館應(yīng)該掛的畫。

    狼犬:只是一幅畫?

    齊先生:顧客也不對勁。這么熱鬧的酒館,我走進去的一瞬間,所有的交談聲都停止了。

    狼犬點了點頭:這倒是個疑點,但是也不足為奇。

    齊先生:所以只能說是直覺。為了確認,我試探了一下酒保。

    狼犬好奇了起來。

    齊先生苦笑了一下:演技也不是萬能的。

    狼犬:所以,您暴露了?

    齊先生:那倒沒有,我假裝是個剛進入黃昏之鄉(xiāng)的新人,夜晚已經(jīng)沒有航班了,我打算明天再去落日島,今晚需要一個住處。這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祭品材料吧?

    狼犬再次點頭。所以齊先生到底是為什么突然大開殺戒呢?

    齊先生:就在酒保熱情地建議我在酒館二樓的雜物間湊合一夜的時候,幾個血淋淋的家伙從地下室里走了出來,招呼酒館里的所有人去下面來一頓新鮮的人rou大餐。

    狼犬:

    他腦子里有畫面了。

    那就真的沒辦法了,這誰想得到呢?

    齊先生嘆了口氣:我本來沒打算自己動手的,琢磨著把處刑人們叫來,半夜來一個秘密包剿,沒想到變成了一場大混戰(zhàn)。連累你們部門大冷天跑來這里幫我善后了,真是抱歉。

    狼犬趕忙說道:不不,應(yīng)該的,職責所在。

    齊先生笑了笑,這一次,他禮貌的笑容沒有那么冷嘲了。

    他又點了一根煙,動作嫻熟,姿勢優(yōu)雅,看他抽煙都讓人覺得是一種享受。

    雪夜,路燈下,被屠戮一空的酒館外,齊先生一邊輕咳一邊抽煙,他說的好像是真話,好像又不全是。

    這種讓人猜不透的神秘感,讓他的身上有了一種病態(tài)的性感和神經(jīng)質(zhì),還有一點點孤獨的落寞。

    他好像已經(jīng)從剛才的血腥搏殺中掙脫出來了,生死一線的危機散去,急促的心跳平復(fù),火熱的血液冷卻,他站在路燈下抽著煙,視線漫無焦點地看著前方的黑暗。

    他也許在思考,也許在思念,也許什么也沒有。

    狼犬欲言又止,齊先生的側(cè)臉被昏暗的路燈照亮著,忽明忽暗的煙頭在雪夜中閃爍著,他溫和無害的外表因為這一晚他的所作所為而裂開了一道縫隙。

    縫隙之下,是真正的他嗎?

    齊先生,狼犬先生,幾個活著的狂信徒已經(jīng)被押上飛行器了。我們現(xiàn)在就回審判所嗎?一名執(zhí)行官問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抽完這根再走。齊先生揚了揚指尖的煙,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狼犬說道:那我們在飛船上等您。

    不用了。齊先生拒絕了,我今晚還有別的事。

    狼犬只好帶著人離去了。

    走出這條街巷的瞬間,他若有所感地回過頭。

    雪下得大了,齊先生站在雪中,靜靜地抽著煙,他看著已經(jīng)被炸毀了一半的酒館,輕聲說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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