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渣女再就業(yè)[快穿]、女主快放開惡毒女配![純百]、長公主撩夫日常、我的26歲冰山女神、給美慘強男二送溫暖[快穿]、大魔王空降碾壓局[快穿]、治愈那個小可憐[快穿]、梁陳美景、穿成七零天生福星命[穿書]、系統(tǒng)逼我吃軟飯[快穿]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本能地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而隨著毀滅本源的共鳴,有一種陌生而強烈的感情在他的心中涌動著,讓他情不自禁地看向那只狡猾的魅魔。 他雙手交握,閉著眼跪坐在雪地中,烏發(fā)如墨,膚白似雪,偏偏風雪又凍紅了他的嘴唇,那一抹黑白之間的艷色,紅得鮮艷刺眼,魂牽夢縈。 這一刻,他們的心跳變成了同樣的頻率。 炭筆已經畫不出他的神韻了,這一刻,十八歲的寧舟無端地在毀滅的共鳴中心想著,他應該被畫在油畫里,用最濃烈的油彩去描繪他的顏色。 黑的是毀滅,白的是重生,而他唇間的那一抹紅,也許 是永不止息的愛情。 靈魂深處,那個質疑過他、嘲諷過他的身影再一次出現,他被毀滅的黑暗吞噬,只剩下一片虛無的殘影。而這一次,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影子是那只魅魔。 魅魔跪坐在黑暗中,低頭祈禱著,安靜得如同人偶。 意識深處的黑影走向了魅魔,俯身擁抱他,卻如同擁抱救贖。 直到這一刻,寧舟才發(fā)現,那個身影和他一樣,只剩下一只右手。 齊樂人驀然睜開眼,剛才一剎那,好像有誰抱住了他,可當他睜開眼,周圍卻只有寒冷的空氣,和一個還沒來得及愛上他的愛人。 難言的惆悵突然間落滿了他的心頭。 寧舟在砍樹,一言不發(fā)地砍樹。 不是伐木工精心調整方向,小心翼翼控制力度,生怕被砸中的砍法,他將神圣力量灌注在斷劍上,簡單粗暴地兩下一棵。 可憐的雪松木在他暗藏悶氣的砍伐下,一棵接一棵地倒了下來。 在最后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上前,他已經單手砍完了周圍一片雪松林。 齊樂人坐在篝火旁取暖,心情有點消沉,寧舟比他更消沉。 誤會解開了,寧舟應該是相信了,但相信不代表他能立刻接受。 他解開了綁在齊樂人身上的繩索,撤掉了結界,但拒絕和他說話,而是轉頭去砍樹了。 就像大多數人面對突如其來的噩耗時那樣,他給自己找了點事情做,逼自己忙碌起來,逐漸排解內心的痛苦與慍怒,直到最后接受。 齊樂人沒有貿然打斷這個過程,他坐在篝火旁安靜地看他忙碌。 砍樹的過程尚算順利,少了一只手和一只眼睛,寧舟也能做得很好。但需要搬運木頭,清理樹枝,搭建屋子的時候,寧舟遇到了困難,一只手很難做好這些事。 需要幫忙嗎?齊樂人問道。 不用!寧舟斷然回絕。 他向來不甘心認輸,這份遺傳自母親的倔強讓他不愿承認自己做不到,就像年幼時他不愿意承認自己沒有神術天賦。 那我?guī)湍阒委熞幌拢课业闹厣驹?,也許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和手。齊樂人又說。 但也只是也許而已。 寧舟的傷非常古怪,這沉重的傷勢是在融合試煉中留下的。但是處于時間逆流之刑中的寧舟,身體明明已經退回了過去,這傷卻沒有好。齊樂人只能懷疑,這傷另有蹊蹺,他的重生之力未必能治好。 但他想試試看。 寧舟沒有回答,他在鋸木頭,把高大的雪松木鋸得長短一致,鋸子的滋啦聲中,寧舟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 但齊樂人知道他聽見了,他只是假裝沒有聽見,這讓齊樂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現在他知道寧舟也是會鬧別扭的人了,十八歲的他遠沒有后來那么成熟。 不,也許二十一歲的寧舟也沒有那么成熟。 他們相愛得太快太突然,起初愛情讓他隱忍,隱忍到生離死別,他再也無法忍下去。 失而復得之后,寧舟又總是遷就他,在同居的那幾個月里,熱戀中的他們是一對快樂的愛情鳥,誰也挑剔不出對方一絲一毫的缺點。 在之后分別的三年里,所有關于對方的回憶都彌足珍貴,他們誰也不愿在本源中逐漸忘卻記憶,可記憶卻在一次次回想中逐漸失真。到最后,每一幀關于愛情的記憶,寧舟都在閃閃發(fā)光。 但是,真實的寧舟不是一個光輝璀璨的完美幻影,他是活生生的人。他有喜怒哀樂,有笑容眼淚,有無數美好的品格,也有自己決不妥協(xié)的原則。他當然也有缺點,但所有的缺點,在齊樂人眼中都是可愛的。 也有可惡的,齊樂人心想,比如三年前丟下他一個人來魔界。 但在見到寧舟的那一瞬間,他就原諒他了。 寧舟還在鋸木頭,鋸得氣勢洶洶、木屑飛揚,他一刻也不停,仿佛只要他鋸下去,無論那只魅魔如何花言巧語,他都可以不理會沒聽見,當然可以不理會。 突然,鋸木聲中傳來了魅魔嘆氣的聲音:哎,肚子好餓。這里什么吃的也沒有,只能讓獅鷲去抓一只天空水母了嗎? 寧舟一邊鋸木頭一邊豎著耳朵,聽到天空水母這個詞的時候,明明從來沒吃過的他,嘴里卻有了黑面包地獄一般的味道。 別吃,它比黑面包還難吃。寧舟心說。 咦,路上我撿到了一只企鵝蛋,要不把它烤了吃吧。魅魔美滋滋地說道。 鋸木聲驟停,寧舟驚恐地轉過頭,看著被魅魔捧在手上的企鵝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