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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動。 十二個小時前,他剛剛打開日記本。 六個小時前,他才見到了齊樂人。 他和七年后一樣,一頭栽進了同一個甜蜜的陷阱里,無可救藥。 不,也許更無可救藥。 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齊樂人和他一樣,是一個男人。 他滿懷警惕、心存戒備、小心抗拒、試圖逃避,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能說服自己的心臟,不要為一個久別重逢的陌生愛人加速跳動。 只要跟著心走,他永遠都會為愛淪陷。 脫掉了斗篷,齊樂人心疼地看著寧舟的斷臂,低聲問道:疼嗎? 寧舟搖了搖頭。 齊樂人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低頭。 寧舟乖乖地低下了頭。 齊樂人要直起身才能幫他解開左眼的繃帶,于是寧舟聞到了他脖頸上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像是咖啡的味道,卻又摻雜了草木自然的氣息。他克制著自己,不要貪婪地索取這些氣息,可是身體里有什么蠢蠢欲動的欲望,在無聲無息地燃燒著,越燒越旺。 繃帶一層層解開,寧舟閉上了眼睛。 一只溫暖的手貼上了他失明的左眼,他的指腹柔軟,竟然沒有一點訓練留下的繭,這讓寧舟覺得不可思議。 是因為這具身體是他新塑造的化身嗎?還是因為他持有重生本源的關系? 他努力讓自己的思維停留在這些嚴肅的問題上,可是從齊樂人指尖彌漫過來的暖意中,他無法再思考下去。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重生本源從他的眼中流過,沿著血脈與骨骼,一點點暖化他寒冷的軀體,他像是浸泡在溫泉中,只能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齊樂人卻陡然覺得冷。 體內的重生本源像是注入了黑洞之中,無底的深淵吞噬著他的力量,卻全然沒有用處。他皺著眉,不愿放棄希望,將本源之中的力量傾注到了寧舟的身上。 依舊是徒勞。 這三年來他治好過很多人,有的瞎了眼睛掉了耳朵,有的缺胳膊斷腿,有的干脆只剩下一口氣。但只要他出手,他總是治得好別人,因為他擁有重生本源。 可是現在,他卻治不好他的愛人。 齊樂人咬緊牙關,賭氣似的繼續(xù)。寧舟的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吞噬他,貪婪地索取他,他好像在喂養(yǎng)一只永不滿足的野獸,無論他給予多少,他都想要更多。 他們陷入了僵持,齊樂人從半領域中調取力量,不計代價地投入,隨著這龐大的力量抽離,半領域內的沙丘行宮首先出現了異樣被白水晶窗妝點的通天之塔中,陽光開始黯淡;綠意蔥蘢的世界里,熱帶的草木逐漸枯萎;瀑布與泉水緩緩干涸,安逸的動物們感覺到了末日的征兆,發(fā)出不安的悲鳴。 必須停下來,齊樂人意識到不妙。 另一個寧舟開始失控了。 即使他眼前的寧舟只是一個回到十八歲的少年,貌似無害??墒潜倔w的寧舟,被困在血之祭祀中的寧舟,他已經站在了領域級的巔峰,擁有碾壓大半個魔界的力量,他瀕臨瘋狂。 齊樂人不自量力,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滿足這樣一位魔王,無異于精衛(wèi)填海、螳臂當車。 可現在脫身已經晚了,他被寧舟意識深處的那股力量牢牢地抓住,像是一只無知的小鳥,傻乎乎地站在人類的肩膀上,親昵地親吻人類的臉頰,回過神來才發(fā)現自己已在籠中。 冥冥之中,他好像被人親吻,被人撫摸,被人捏在手中把玩,那個人的力量是如此可怕,只要輕輕一捏,他脆弱的身軀就會被掐斷。 寧舟不會傷害他,齊樂人是這樣相信的。 可是,萬一,寧舟瘋了呢? 這個恐怖念頭在齊樂人的腦海中閃過,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相信的可能。 重生本源已經耗盡,正在透支,齊樂人渾身顫抖,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 半領域中,沙丘行宮正在飛速衰敗,搖搖欲墜,只需要片刻的時間,這座夢幻而宏偉的奇跡之塔就會在沙海中轟然倒塌。 意識深處,齊樂人在黑暗中迷路,他好像行走在冰原上,因為迷路而筋疲力盡,摔倒在地上無力起身。 前方有什么東西在召喚著他,引誘他去窺探。 那里并不美好,而是散發(fā)著欲望的惡意。在人性的深淵之下,被理智牢牢克制著的、無法被光明的品格照亮的東西:貪婪、支配、惡欲、摧毀 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將他輕輕拉起: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走了。 前面是什么?齊樂人問道。 扶起他的那個人撫摸著他的臉頰,拇指摸上了他的嘴唇,饑餓而渴慕,像是一個意猶未盡的吻:是我不想讓你看到的那些。 哪些?齊樂人追問。 那個人沉默了。 我想看到你的一切。齊樂人執(zhí)拗地說道。 往回走吧。從過去看起,看看十八歲的我,好不好?那個人溫柔地問道。 那個人也學會了狡猾,他不等待齊樂人的回答,而是俯身給了他一個吻,甜蜜得讓人忘乎所以。 起初齊樂人還在抗拒,因為他生氣,可是他的愛人卻小心翼翼地討好他,摩挲著他的嘴唇,用溫柔的親吻作為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