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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瞪了老太監(jiān)一眼,做了個口型。 老太監(jiān)瞇起眼睛,終于看清公主在說什么了。 “不許說出來。” 他搖搖頭,不過是件小事而已,公主何必這么在意,況且常鶴貼身侍候,遲早要發(fā)現(xiàn)的。 不過女子容貌確實(shí)是頭等大事,公主緊張也是情有可原。 他看了眼公主府門前的依依楊柳,極輕地嘆了口氣。 這邊廂,荀歡緊張地把何長暄扯到閨房中,又小心地掩上門,再轉(zhuǎn)身,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你們方才說了什么?” 何長暄困惑地看著她,回想片刻才肯定地說道:“寒暄。” 只提了柳絮,與說今日的天氣一樣稀松平常,可不就是寒暄么? 荀歡依然憂心忡忡。 她咬著唇思量片刻,無力地擺擺手:“算了,你回去吧,折騰一整日我也累了。” 何長暄一頭霧水地進(jìn)來,又一頭霧水地出去,等回到自己的屋里才發(fā)現(xiàn)忘了一件事——給她送治腿酸腿疼的藥膏。 不過這些小事自然會有侍女處理,他猶豫了一會兒便沒再管。 如果侍女忘了,讓她長長記性也好,省的整日想跑去平康坊。 跟著荀歡走了一整日,他匆匆擦洗一番,很快便和衣而臥了。 荀歡卻很有精神地沐浴一番,她趴在水池邊,雙手蕩著花瓣,興致勃勃道:“這幾日記得多采些桃花?!?/br> 侍女低頭應(yīng)是。 想到桃花馬上就要謝了,柳絮要滿街飄了,她又開始愁眉苦臉:“四月要到了,可真是討厭。” 侍女是新來的,聞言有些迷茫地接話:“公主何出此言?” 四月多好啊,花兒都開了,花園里姹紫嫣紅的,衣裳也該穿輕薄、鮮亮些的了,遍地都是年輕俊秀的女郎,多好看??! 荀歡抿了下唇?jīng)]有回答,懨懨的出了水池,裹上衣裳便躺床上去了,連香膏也忘了抹。 侍女心下惴惴,忙請教春時:“春時jiejie,我好像說錯話了,公主似乎不太高興?!?/br> 她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春時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提起的心又放下,寬慰她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公主,上些藥吧,”她推門進(jìn)來,輕聲道,“您今日走了一路,腿要疼的?!?/br> 荀歡懶懶地嗯了一聲,含混道:“明日再說吧,我困了……” 春時見她睡得香甜,只好作罷。 荀歡很快便睡著了,只是睡著睡著,怎么有人點(diǎn)了燈?她煩躁地睜開眼睛,沒想到天色已然亮了。 她正想翻個身繼續(xù)睡,可雙腿酸痛不已,像是灌了鉛一般抬不起來,又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啃噬,酥酥麻麻的。 她疼的動不了,皺眉呼喚春時。 春時連忙過來,見她一副痛苦的模樣,自責(zé)道:“昨晚奴婢見您睡得香,便沒有給您上藥,這……” 邊說邊拿起小幾上的藥膏,春時繼續(xù)說道:“公主忍著些,一會兒便好。” 荀歡阻止她的手,叫道:“先幫我按按,一會兒再貼吧。” 不過是在外面玩了一日而已,她的身子怎么就這么嬌氣了?荀歡心下鄙夷自己,卻又疼的眼淚汪汪。 春時只好把藥膏放在一邊,輕柔地覆上她的腿,慢慢揉捏。 荀歡卻更難受了,她正想讓人去尋個郎中,恍然間卻瞧見常鶴的身影一閃而過,似是瞧見她在做什么,避嫌躲遠(yuǎn)了。 她看著映在窗子上的挺拔身影,分神思考一瞬便果斷喊道:“常鶴,你進(jìn)……嘶,好疼!” 她吸了口氣,再次喊他。 何長暄脊背僵直,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聲道:“公主有何吩咐?” 他緊緊捏著手中的瓷瓶,平復(fù)了下呼吸才揚(yáng)聲道:“公主是不是腿疼?我尋了上好的藥粉?!?/br> 荀歡氣極,讓春時把他拽過來。 春時哪敢,她硬著頭皮推開門,低聲請求:“鶴郎君,公主疼的厲害,我讓人去尋個郎中過來,您進(jìn)去瞧瞧吧?!?/br> 他不動,因?yàn)樗械母泄俣荚谖輧?nèi)傳來荀歡接二連三的嬌氣的嚶嚀聲中淪陷。 等他再回神,春時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他只好垂著眼睛上前,隔著紗幔把藥粉遞給她,臉偏到一旁。 荀歡撇撇嘴,沒好氣道:“我穿著衣裳呢?!?/br> 話音剛落,他的脊背明顯放松下來,只是依然不敢看她。 這男人好不知趣,把男女大防看得比誰都重,她還沒覺得有什么呢,他卻像個小媳婦兒般,這也不敢、那也不敢。 想到此處,她扯起紗幔,艱難地把腿懸在空中,可憐兮兮道:“鶴郎君,我的腿要疼死了?!?/br> 何長暄盯著窗外的桃花,把手中的瓷瓶伸到她面前:“上藥。” 她眨眨眼,比劃了一下他們之間的距離,輕輕松松地伸手把他拽到面前,臉上卻還是那副痛不欲生的神情,她仰頭,一張小臉痛苦地皺著,低聲求:“你幫我?!?/br> 第19章 章斗智斗勇 男人不可以說自己不行哦…… 春風(fēng)順著窗欞飄來,吹起浮金紗幔,佳人如隔云靄。 何長暄皺眉盯著她,慢慢開口:“不要任性?!?/br>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從小便知道,何苦來打趣他。 荀歡卻哼了一聲,輕快道:“你是阿兄派來負(fù)責(zé)保護(hù)我的,如今你卻讓我受了傷,你說你該當(dāng)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