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格外安靜，乖乖巧巧地倒酒，然后慢慢喝完，循環(huán)往復(fù)。

    等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終于忍不住趴在他疊好的披風(fēng)上，他終于慢慢靠近她。

    從荀歡的只言片語中，他了解到她夢中的阿耶對她極為溫柔，萬事都順著她。

    這對他來說不難，只是聲音柔和……他默默地在腦海中演練了一會兒，抬腳往望月亭中走。

    走到跟前，他坐下來，輕輕推她，盡量溫和地喊了一聲公主。

    公主……想起那日在長公主府，平德長公主喊她的閨名幼幼，他張了張口，有些拘謹(jǐn)?shù)溃骸罢T誘……”

    他不知道是哪兩個字，可是在他心里，只有這個字極為襯她。

    她總是誘他。

    叫了幾聲，荀歡終于應(yīng)了，眼睛還沒睜開便滿心期盼道：“阿耶！”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她還是認(rèn)不出他，心里還是有些失落，垂眸輕輕嗯了一聲。

    醉后昏睡的荀歡慢慢抬眼，又忍不住揉了揉，想要更清楚地看見阿耶的模樣，可是面前的人，怎么是常鶴呀？

    她眨眨眼，問：“常鶴，你不是走了么？”

    何長暄一驚，心中很快浮現(xiàn)出幾絲歡喜，他壓抑著問：“我是誰？”

    “你是常鶴，”她囁嚅道，“我說錯了么……”

    他細(xì)細(xì)地觀察她，每次喝醉之后她便會睡著，所以現(xiàn)在肯定是醉了。

    但是她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沒有錯認(rèn)成她的阿耶。

    他眸色漸深，看著她的酒窩，像盛滿了馥郁的佳釀，微微晃蕩一下，芙蓉面便嫩的能掐出水，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荀歡受驚般往回縮了縮，發(fā)覺他只是想摸她一下，又主動湊到他面前，笑瞇瞇道：“給你摸?！?/br>
    眸中滿是信賴。

    她主動邀請，他自然不會拒絕，輕輕掐住她臉上的軟rou，她唔了一聲，舒服的眼睛微微瞇起，像一只慵懶的貓。

    他收回手，荀歡卻撅了嘴，道：“還要?！?/br>
    何長暄詫異揚眉，問她：“還要什么？”

    她擰起兩條秀氣的眉，認(rèn)真地想了想，眼睛很快亮起來：“還要親一下！”

    他們已經(jīng)親吻過許多次，不管是她強迫他，還是他主動吻她，她都覺得新奇極了，是以期盼地望著他。

    何長暄默了一會兒，他不該趁人之危，正想拒絕，可是她忽然湊上來，眼睛一眨一眨的：“你不敢么？”

    他自然是敢的。

    像是要向她證明，他湊近她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放開她之后，她卻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媚而不自知。

    何長暄受不了她這副嬌得不得了的模樣，他握了握拳，還是忍不住靠近她，加深這個酒香四溢的吻。

    他不喜歡酒味，自然也沒喝過酒，可是她唇齒間的酒香總是引得他發(fā)狂，讓他沉迷，他也有些醉了，呼吸逐漸火熱急促，拼著最后一絲清明放開她。

    荀歡平復(fù)了下呼吸，猶不滿足道：“還要?！?/br>
    他沉默幾息，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看清她被吻的嬌艷水潤的唇瓣，又忍不住摩挲了下，沉聲問：“還要什么？”

    他不該再次縱容，可是她說出的話他總是拒絕不了。

    她蹙眉想了好一會兒才揚起燦爛的笑容：“還要你陪我睡覺呀！”

    第27章 章以身相許   你的身邊只能有我一人

    春夜寒涼, 何長暄卻覺得心如火燒。

    他一眼都不敢看她，他怕看一眼便忍不住同意，只好靜靜地望了一會兒天邊的明月, 聲音微顫：“公主, 太晚了，該回去了?！?/br>
    “你答應(yīng)了我就回去, ”她笑的乖巧極了，“好不好呀？”

    何長暄緊緊地抿住了唇。

    荀歡見狀輕輕拽住他的衣袖, 低聲道：“阿耶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么？”

    “不是，”他極快地否認(rèn)，“我……”

    只是“要你”兩個字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這不是他該說的話。

    她原本臉上還帶著期盼，又變成失落, 最后松開他的衣袖, 雙手托腮看著石桌，臉上帶著難得的悵然。

    “常鶴?！彼p輕喊。

    何長暄回神, 應(yīng)了一聲。

    “我想再試一次。”

    她舉起空酒壺在他面前晃了晃，聲音堅定：“我要見阿耶。”

    可是她的阿耶, 是他假扮的。

    何長暄嘴角微澀。

    不過如今她神色清明，說不定并沒有喝醉, 所以才能認(rèn)出他。

    他思忖了半晌，讓人送來了一壺葡萄酒。

    “只有一壺呀，根本不夠，”荀歡嫌棄地撇撇嘴，“我都是把葡萄酒當(dāng)水喝的?！?/br>
    她篤定地說完，伸手接過酒杯, 咕嘟咕嘟喝完了。

    何長暄擔(dān)憂地瞅她一眼，有些擔(dān)心她的身子，又讓人去煮了醒酒湯備著。

    這次不用他尋什么借口離開，荀歡便攆他道：“你快走，定是因為你在我身邊，阿耶才不敢來見我?！?/br>
    何長暄失笑，細(xì)心地幫她系好了披風(fēng)，確定不會掉了才舉步離開。

    他再次躲在假山后面看她自斟自酌，心下黯然。

    他何嘗不是有私心呢，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可以認(rèn)出他，而不是當(dāng)成別人。

    再回神，荀歡還在喝酒，只是這次一杯還未喝完，她便堅持不住，伏在石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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