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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不會,季夏在心里默默想,別人哪能跟你比,他季少爺又不是一天到晚閑得沒事干。 季夏搖了搖頭。 陸南敘得到滿意的答案,便不再難為他:“你先做,做完再拿給我改?!?/br> 季夏松了口氣,看來是不用陪著做了,再握幾次手,他估計離心梗也不遠了。 他并不是討厭陸南敘的觸碰,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再簡單的動作經(jīng)由陸南敘一做,就多了一絲黏稠的味道,像拉長的糖絲,密密麻麻的纏上來。 “在想什么?” 季夏嚇了一跳,握緊手中的筆,避開陸南敘望過來的視線,差不多要把整張臉埋在試卷里。 他悶悶道:“沒什么。” 陸南敘盯著季夏頭頂?shù)陌l(fā)旋,圓潤又脆弱,不知道戳一下是什么感覺,他捏著筆的手指捻了下筆桿。 陸南敘沒有接著往下問,收回視線抽出筆做題。 寬大的木質(zhì)書桌上,零零散散堆著高中課本,白色窗簾輕柔地揚起,兩個少年靠在一起寫作業(yè),窗外的梔子花開得正盛。 季夏磨磨唧唧做了幾道題,發(fā)現(xiàn)陸南敘甚至連視線都沒過界半分,全神貫注地寫試卷,他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于落下了。 想來剛才是自己太過敏感,多平常的事也要糾結(jié)半天,還不知道到底在糾結(jié)個什么東西。 季夏用筆敲了敲腦殼,認真做起題來。 陸南敘手里的筆這才停了下來,余光短暫地略過少年柔和的側(cè)臉,筆桿繼續(xù)晃動起來。 只不過并不是像季夏想的那樣,在認真寫題,而是整張紙上寫滿關(guān)于季夏的一切。 陸南敘在推導(dǎo)。 -傻,特別傻。 -書法是練過的,雙語很好,不是應(yīng)試教育的水平,像是特地培養(yǎng)的藝術(shù)涵養(yǎng)。 -人很嬌氣容易害羞,吃穿講究,愛面子講排場,各種社交禮儀得心應(yīng)手。 陸南敘在后面總結(jié)道:是個金枝玉葉的小少爺。 -對學(xué)校的規(guī)矩一竅不通,什么都跟第一次見識一樣,十分新奇。 這跟前面是完全矛盾的,既然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少爺,哪怕上再昂貴的私立,和嘉杭也不會有太大差別,不可能對里面各種規(guī)矩都是陌生的,像是從未上過學(xué)一樣。 尤其什么都像是第一次見的樣子,更像是從沒出過門,至少是很少出門。 但身上被寵出來的嬌氣造不了假,不像受過委屈,至少不可能是被人拘住不讓出去。 那就是,不能出去。 陸南敘停住筆,許久,在紙上寫出個棱角鋒銳的“病”字。 所以他應(yīng)該是……死后的鬼魂? 妖怪什么的都不太可能,他身上很多習(xí)慣都是人類的特征,只有這個答案才更符合邏輯。 陸南敘沒再動作,筆尖的油墨在紙上暈開一團黑色的墨跡。 “陸南敘?”季夏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發(fā)現(xiàn)陸南敘在發(fā)呆,頗有些意外的伸手在他面前搖了搖,“我做好了,你要檢查嗎?” 陸南敘掀起眼皮,少年半邊臉融在光線里,淺淡的眸子通透得像是琥珀色的寶石,眉眼彎彎,酒窩深深,整張臉上寫滿了純粹和燦爛。 顯然生前沒有吃過任何苦。 顯然去世的時候還很小,也沒有過太多快樂。 陸南敘不太能想像出那個畫面,白紙一樣的小孩,怎么去面對死亡。 他會是什么病,會不會很疼。 陸南敘壓下所有的情緒,拿過試卷幾眼看完,沒發(fā)現(xiàn)錯誤,點了點頭:“不錯?!?/br> 季夏頓時喜笑顏開:“我就知道,謝謝小陸老師?!?/br> 季夏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雙手扒著椅背,腳跟踮了踮:“小陸老師辛苦啦,我去給小陸老師端個果盤上來?!?/br> 說完沒等陸南敘同意,就噠噠噠踩著拖鞋下樓。 分明是自己想吃。 陸南敘暗沉的眼眸凝視著季夏出門的方向許久,才繼續(xù)在那張紙上寫字。 -對林燃大部分事情了解的很清楚,但細節(jié)模糊。 比如剛才和顧昊勾肩搭背,就是他胡編出來的,小孩還傻里傻氣的解釋,似乎從沒想過他會騙他,對他抱有全然的信任。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陸南敘很受用。 陸南敘嘴角揚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他猜測小孩會不會是林燃朋友,但是小孩出不了門怎么還對林燃了解得這么清楚? 或許是顧昊的鄰居、親戚?就算出不了門,整天聽顧昊耳濡目染林燃的事,也能知道不少。 陸南敘眼眸暗了暗,想起顧昊粘著小孩的樣子,嘖了聲,還是趁早打發(fā)了好。 -對他很好。 這是之前讓他最懷疑小孩居心叵測的地方,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好奇了。 既然要對他好,那就要永遠對他好,只能對他好才行。 所以陸南敘才會在發(fā)現(xiàn)小孩沒寫他留下的作業(yè)時那么生氣,不是因為貪玩,而是不能容忍有什么在小孩心里排在他前面。 自從嘗到了被人放在心里時時惦記的滋味,就總想那個人的目光里只有自己,把他的一切都排在首位。 陸南敘收好紙張靠在椅背上,手背搭上眼睛,輕輕嘆息一聲。 他好像……對小孩起了占有欲。 盡管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