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真傻，我單知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卻不知手足也有假肢?！?/br>
    凄涼得像是苦守寒窯的王寶釧。

    曲漾將作業(yè)擺在桌面上，拿了本書正要看，聽他陰陽怪氣地嘆惋，忍俊不禁轉(zhuǎn)過頭來。

    “我哪兒對不起你了？”

    小明同學(xué)沒理他，繼續(xù)長噓短嘆：“我真傻，我單知道學(xué)神不屑將我等凡人放在眼里，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學(xué)神牌學(xué)婊。”

    “考試季，底層學(xué)渣，便縱有千種苦痛，更與何人說?！?/br>
    “夠了啊，適可而止?！?/br>
    很可能是肚子里墨水?dāng)喙┝?，小明同學(xué)終于停了下來，從陰陽師切換回了正常人。

    “葉初！你不是說考得你頭疼，發(fā)揮不是很好嗎？結(jié)果你的‘考得還行’就是比第二高出七分的一百五？”

    句句發(fā)自肺腑的實話沒人信，曲漾無奈：“不知道答案之前，我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樣?！?/br>
    “呸！你要是考個一百三四的說這話我還信，你直接滿分登頂，很明顯每道題都會，你蒙誰呢你？”

    曲漾挑了挑眉：“那……謝謝夸獎？”

    龔明噗嗤一聲樂了，其實他一直明貶暗夸也快繃不住了。

    胳膊肘戳著課桌，龔明抬了抬下巴：“誒，碾壓卓遙考第一的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感覺?！?/br>
    “你沒什么感覺可把別人給氣夠嗆，那邊正對講臺的兩位，咱?；ㄟ€有前學(xué)神，自打你進(jìn)來可一直在盯著你?！?/br>
    “之所以說前學(xué)神，你看論壇了沒？置頂?shù)哪翘褪悄愕囊粡垘浾真?zhèn)樓，下邊兒一堆人燒香拜神?！?/br>
    又談了會兒，很快早自習(xí)的鈴聲響起，老李將卓遙給叫走談話。

    卓遙向教室外走前，還回過頭來冷冷看了曲漾一眼，那張本就冷淡的臉現(xiàn)在多了幾分沉郁，眼下青黑一片。

    曲漾回看過去，他唇角微彎，笑里有幾分玩味散漫的意味。

    年輕人，這才哪到哪。

    卓遙氣焰一滯，冷著臉走了。

    第二節(jié) 課后的大課間，學(xué)生到cao場匯集列隊。

    藍(lán)天之下，五星紅旗冉冉飄揚，例行的早cao過后，主持儀式的學(xué)生拿起話筒，人群登時嘩然一片。

    “下面宣讀一則記過處分決定：高二（1）班卓遙于周四下午偷盜答案，并將答案與高二（3）班薛之揚共享，影響測驗公平，品行惡劣，取消競賽資格，記大過處分，希望其余學(xué)生引以為戒，遵規(guī)守紀(jì)。”

    “請卓遙、薛之揚同學(xué)到臺前念讀檢討書?！?/br>
    “我靠，真的取消資格了！”

    “如果跟去年一樣，他霸榜第一的話，還有可能只是通告批評或者干脆把這事兒給壓下去，但這次有葉初啊，聽說這套題能答成這樣穩(wěn)進(jìn)省隊的?！?/br>
    “我在一班隊里看到葉初了！比照片上還帥！他笑得好好看好溫柔，嗷嗚mama我戀愛了！”

    “姐妹爬墻帶我一個！”

    “誰帶手機了快拍！”

    課間過后，下節(jié)課便是老李的數(shù)學(xué)課。

    上課鈴一響，提著水杯，腋下夾著一個文件夾的老頭兒登上了講臺。

    老頭兒雖然滿頭白發(fā)但精神瞿爍，鼻梁上架著一頂眼鏡，肅著張臉不怒自威，他一進(jìn)來整個教室比墳場還靜。

    這是他們班主任老李，負(fù)責(zé)教授數(shù)學(xué)。

    整個年級的老師都知道，卓遙是他的得意門生，題出得再刁鉆再難，數(shù)學(xué)成績從沒掉下過140。

    老李最信任的也是他，可老頭兒沒想到，得意門生沒把他當(dāng)恩師，仗著他的信任反倒坑了他一把，狠狠打了他的臉。

    因此，老李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卓遙，不動聲色皺眉，別開了眼。

    他清了清嗓道：“昨天還有道壓軸題沒講完，現(xiàn)在把試卷翻出來，看第23道題。這道題難度很大，我估計現(xiàn)在能有兩三個人能做出來都算不錯了?！?/br>
    “再給五分鐘想一下思路，一會兒我找人講?！?/br>
    老李說完，將文件夾往講桌上一放，便走下講臺開始巡視。

    曲漾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筆，裹著銀邊的漆黑碳素筆在修長白皙的指間縈繞，流暢好看。

    龔明看他不緊不慢的樣子，還以為成竹在胸，偷摸看過來想瞟一眼答案，結(jié)果那張卷子上23題處一片空白。

    龔明愣住了，小聲道：“誒，葉初，你好歹寫兩步步驟，或者是思路做法都可以啊。萬一老李提問你了怎么辦？”

    話是這樣說，其實他心里邊還是很佩服的。

    真正的勇士，從來不畏懼老李的狂風(fēng)暴雨，試題說不寫就真的一字不碰，臉上還要帶著運籌帷幄的淡定，就好像真的全會一樣。

    卓遙都不敢這樣蔑視老李，半個字都不帶碰的。新上任的學(xué)神就是剛！

    “沒事的?！?/br>
    曲漾疏懶地依著窗子，抬頭朝講臺那端看去，崔煙的座位在第一排，正對講臺，她的同桌剛好就是卓遙。

    卓遙臉上的冷沉融化，在桌下牽了崔煙的手，感覺到入手的冰涼和冷汗，眉心緊鎖。

    “很疼？”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兩人趁老李走到后排巡視的時候又是怎樣醬醬釀釀，隔著一層夏季的單薄校服短衫，卓遙溫?zé)岣稍锏氖终聘苍诹舜逕煻亲由稀?/br>
    “這樣無視老師，明目張膽早戀可不好。”

    0641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看著宿主笑意加深，白色光團顫動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