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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與瘦猴無異的黃毛一噎,悶聲不說話了。 郁澤指尖在按鈕上摩挲,冷笑著向那邊看去,卻在一聲慘叫響起的剎那瞳孔驟縮。 “啊??!” 凄厲的嚎叫令人不寒而栗,響徹在偏僻小巷,寒風(fēng)卷來回音。 在那人手即將狠狠拽住曲漾肩膀處的衣服,往墻面上甩去時,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 曲漾一直沒有回頭,他卻沒有看清曲漾究竟是怎樣出手的,冷汗倏地竄上,他手奮力往回扯,那只僅是松垮垮抓著他的手卻分毫不動。 腹部挨了一腳,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那人忍受不住劇痛,臉?biāo)⒌匕琢?,痛嚎著被踢飛出去幾米。 砰—— 他頭和后背撞在了墻上,頭一歪昏迷過去,人事不知。 曲漾伸手將背包拋飛出去,穩(wěn)穩(wěn)扔到這人身上,他向郁澤等人看去,仍掛著霽月光風(fēng)的笑。 好像他的臉是張只會這一個表情的假面,撕開那張皮,假面之后的魔鬼卻面無表情。 他一步步踏來,從容的步履之間是迫人的氣場,壓得郁澤喘不過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死胡同外的最后一絲光亮都被曲漾的身形遮住。 郁澤驚恐地看著曲漾將視線移到了他手下的攝像機上,春風(fēng)般和煦地問:“這么喜歡拍攝嗎?” 他目光依次掠過那些簇?fù)碇魸傻娜?,一向溫潤的眼中諷意十分放肆,又問:“你們呢?也喜歡嗎?” 突然就冷得戰(zhàn)栗了一瞬,郁澤強作鎮(zhèn)定,摁下了按鈕。 “他只有一個人,你們怕什么?給我上!” 十來個青年躊躇了下,直到其中有幾個染了頭發(fā),身上沒穿校服的拎著鋼管,狠厲地罵著沖上去,才鼓起勇氣一擁而上。 新手村一身白板裝備的菜雞來推滿級世界boss了。 0641不忍再看,為這些祖國的大王花們點蠟致敬。 等0641再睜開眼,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人,俱是昏了過去,只能偶爾聽到倒嘶冷氣的聲音。 宿主正往郁澤那里走過去。 “哐!” 攝影機被郁澤大力擲出,曲漾頭稍稍一側(cè),輕易地避過,攝影機近乎是貼著他臉橫擦過去,撞到墻面,摔在地上。 郁澤一步步后退,而曲漾步步緊逼。 那腳步聲仿佛踏在了人心里。 直到最后郁澤被逼到死胡同的最里邊,他瞳仁里似乎還倒映著剛才的畫面。 慘叫聲不絕,鋼管揮在皮rou上的聲音鈍重,敲打著他的耳膜,眼前仿佛成了人間煉獄,而曲漾身上沒有一絲臟污血跡,笑容弧度分毫未變。 郁澤不自覺弓了腰抱頭蹲下,挨在腐臭的垃圾桶一側(cè),心臟快從胸膛破出,他身心冷得戰(zhàn)栗,那根弦緊繃著到了崩潰的邊緣。 眼前陰影罩下,沒有半點灰塵的白色高幫鞋在他跟前站定,他感覺曲漾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隨后也蹲了下來。 雪芒一閃而過,迅猛刺來,卻在半空中被攔截。 郁澤手里是一把水果刀,鋒利得反光,刀尖直指曲漾,然而此時他卻被曲漾卸了胳膊,手臂在半空頓了片刻后,軟軟垂下。 “哐啷?!?/br> 那刀掉落在地,又被曲漾拾起。 郁澤喘著粗氣目眥欲裂,在黑暗中閃動著幽芒的刀尖逼近了他眼,停在距離他不到半寸的位置。 曲漾笑意不達(dá)眼底,如剛才一樣問:“這么喜歡刀嗎?” 氣氛沉抑著,0641覺得,如果自己也像人類一樣有呼吸的話,怕是要窒息當(dāng)場。 那種對心神、靈魂、神志的壓迫足可以逼瘋一個膽小怯懦的人。 那刀離人很近很近,偶爾還會觸碰眼皮、眼瞼,削掉睫毛,可你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深深刺入你的眼睛,你全部心神都凝聚在上邊,卻更加明白自己身為魚rou對刀俎的無力。 如滅頂潮水的恐懼,說不清是對刀尖刺入眼睛的劇痛的,還是弱小對于茫然的未知的。 最后,0641看著那刀停懸在那里,宿主始終穩(wěn)穩(wěn)持著刀,一句話都沒說,而郁澤先是破口大罵著威脅,最后轉(zhuǎn)為痛哭流涕的祈求。 曲漾平靜看著他,郁澤心情的跌宕都與他相隔。 仿佛角色調(diào)換,原劇情中葉初身上的一切都報應(yīng)回了郁澤身上。 這窄巷很暗很暗,卻好像照進(jìn)了天光白日。 曲漾腦海里,原劇情的情形浮現(xiàn)一瞬。 遭盡拳打腳踢,渾身染血的少年倒下,鋼管砰砰打在皮rou上。 那血究竟是舊傷暈染開的,還是從皮開rou綻的新傷里汩汩鉆出的,沒人知道。 又有人將他拉起來踹彎膝關(guān)節(jié),死死按著他頭,迫他跪下。 一片哄笑聲中,拍照的白光頻繁閃現(xiàn),郁澤咬著煙,站在將這一切錄下來的攝影機后,笑得囂張狂妄。 而婆娑的陰影里,少年脊柱不斷顫抖,嘴里發(fā)出嘶嚎的吼聲。 像只躬身折膝的螻蟻。 只浮現(xiàn)一瞬。 那場景如同破鏡中的花,攪水中的月,忽的散了。 永遠(yuǎn)散了。 曲漾終于將刀撇在一邊,直起身子,笑了下溫聲道:“你別怕啊。” “沒人阻止你喜歡那些,但在那之前,你總得做好承擔(dān)代價的準(zhǔn)備。” 郁澤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汗水滲透,整個人像是才從水里撈出來的。他眼神渙散,哪怕看到那刀掉落在地上,曲漾向死胡同外走,后背正對著他,也沒有將刀撿起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