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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好人?儂曉得啥叫無風不起浪,啥叫沒有不透風的墻。”喬母冷笑一聲:“我活多久,儂又活多久,我吃過的鹽比儂走過的路還多,姚老師要是個正派人,為啥四十幾歲不結婚,為啥把房子借把女學生,還不收房鈿?他為啥不借把我,不收房鈿呢?整天里窮講究,打扮的人模狗樣,其心可居!” 喬宇發(fā)現(xiàn)之前獲得的那份舒坦,像個色彩斑斕的肥皂泡,被姆媽輕輕一戳就炸了,星星點點濺了他一臉,這種認知讓他清醒的無法用語言形容。 第柒捌章 否認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埋沒在流光里,人們心底自認為的才是真相。 沈曉軍和阿寶在屋檐下抽香煙,旁邊有盆灰綠色寶石花,散發(fā)著雞屎味兒,阿寶把煙灰撣到泥土里。 自行車清脆地打鈴聲由遠漸近,是戴大檐帽穿警服的劉劍,他們一個弄堂里光屁股長大的發(fā)小。 劉劍跨下車停穩(wěn),阿寶遞上阿波羅,問伊他要抽么,他笑嘻嘻地:“啥人還抽這個?!睆目诖锍槌鼋鹉档ぃ瑤н^濾嘴兒,伸到沈曉軍和阿寶面前。 “香味太濃烈,吃不慣!”沈曉軍慢悠悠拿出中華。 “冊那口頭語,儂你是發(fā)財啦!”劉劍把金牡丹收起,點一根中華,抽一口,笑道:“瞧我來時在弄堂口碰到啥人?趙志剛著名越劇表演藝術家!戴一副墨鏡,頭發(fā)油光蹭亮,西裝筆挺,拎一盒麥淇淋蛋糕,從我車前走過??辞樾问莵硖酵项I導?!卑毜溃骸斑@附近老藝術家邪氣非常多,不足為奇?!?/br> 沈曉軍問劉劍:“毛頭儂老實講,聽說儂要高升調到市公安局去,真額假額?” 劉劍也不謙虛:“八九不離十!” 阿寶一拍他肩膀:“恭喜儂,噶這么年輕就進市局,前程不可限量!”劉劍道聲謝謝,又看向沈曉軍:“寶珍在美國結婚了沒?” 沈曉軍笑道:“以在講有啥意思?早叫儂表白,只曉得肚皮里做功夫,悶聲勿想?!眲σ残α耍骸澳前⒚每床簧衔?。” 阿寶岔開話題:“曉軍,聽說儂要買房?”沈曉軍嗯一聲:“有此打算!房間太狹窄,夢龍歡喜夜里哭,一哭大家都不要困了?!?/br> 劉劍壓低嗓門:“我講一只小道消息把儂,不要傳揚出去。這片弄堂遲早要拆遷,就近三五年內的事體?!?/br> 沈曉軍半信不信,要真拆遷,居委會還會帶工程隊來重新粉刷外墻,這兄弟不靠譜的消息多的很,便當成耳邊風,又問:“姚老師的事體哪能解決?幾個人三天兩頭來鬧,快滿城風雨了。” 劉劍道:“那幫人還跑到音樂學院去鬧事,音樂學院報警,帶到公安局批評教育一通。不過看伊拉的態(tài)度,鉆牛角尖里了,不賠償誓不罷休......我講話有人聽沒?”沒人理他,沈曉軍和阿寶目不轉睛盯著一個拽行李箱的年輕姑娘走來,她便是肖臨云。 后面事體就簡單多了,肖臨云承認肚里孩子與姚老師無關,卻也不肯透露倒底是誰的,辦了休學一年,趁有天晚上,把鑰匙掛在門把手上悄悄走了,房間里人去樓空。 但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想根深蒂固,風言風語依然存在,畢竟肖臨云肚里孩子父親是誰,仍是個謎。既然是謎,就忍不住要猜測,猜來猜去,又回到姚老師身上,肖臨云或許太傾慕他,或許太懼怕他,或許顧及學業(yè)和未來,或許收了封口費...... 肖臨云的否認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埋沒在流光里,人們心底自認為的才是真相。 學校里怎樣的情形梁鸝不曉得,但弄堂里再明顯不過,總有幾個長舌婦在他背后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但凡被沈家媽聽見,就是一頓罵。 有天剛吃完晚飯,姚老師突然叩門來拜訪,沈家媽忙招呼他到沙發(fā)上坐,沈曉軍端來茶水。姚老師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好奇的問起大富貴飯店的情況。沈曉軍先還謙虛,說著說著話匣子就打開了:“先開始做些上海本幫菜,譬如油醬毛蟹、草頭圈子、紅燒禿肺、響油擅糊油爆蝦之類,他們就說平常自己也會得燒,雖然味道差些,以在手里有銅鈿了,就想吃沒有吃過的東西,我就特意去廣州請了廚師來,許多生猛海鮮皆是空運來的,活蹦亂跳,吃在一個新鮮,我還下血本在店門口裝了霓虹燈箱,牛蛙、大王蛇、澳龍、石斑魚這些名字循環(huán)播放,生意一夜之間天天爆滿,特別是香辣牛蛙、椒鹽大王蛇,清蒸石斑魚,龍蝦泡飯,每桌必點。” 姚老師笑贊:“沈阿弟果然有生意頭腦。” 沈曉軍這時倒謙虛了:“托政府的福,是國家政策好,給我們這些個體經(jīng)營者鋪平了道路?!?/br> 姚老師說起來意:“今天來是為感謝你們,在我出事的這段時間,依然信任我,替我打抱不平。我除了教育學生,其它人情世故一概不會,若是從前有所得罪的地方,還望多多包涵?!?/br> 沈家媽道:“儂講這話就見外了,俗語說遠親還不如近鄰,數(shù)年相處知根知底,儂啥為人我還不曉得,旁人的說三道四不要去理睬就好了。儂就像脖子上掛鈴鐺的雞,開始被指指戳戳,過個三月半年,大家就會淡忘了!” 沈曉軍清咳一嗓子:“姆媽這比喻俗氣,姚老師左耳進右耳出?!?/br> 姚老師搖頭笑了笑:“沈家媽是個有大智慧的人?;蛟S三月半年大家都淡忘了,我卻過不去這道坎。想過許久,下決心提交了辭職報告,我一直對西部民歌有很深的執(zhí)念,維吾爾民間藝人彈起冬不拉,哈薩客游吟詩人唱起長調,一望無垠的藍天、寬闊的戈壁灘,碧綠的大草原,潔白的羊群,擠奶的姑娘,揮鞭的牧馬人,對音樂的靈感和激情、只有在這種時候會情不自禁地迸發(fā),才能譜出最靈動的曲,做出最美麗的詞?!彼聪蛄蝴Z,嗓音深沉道:“我第一次看到阿鸝在弄堂里跳新疆舞時,大為震撼,這才省悟,校園、教室、學生和課件像牢籠將我困頓,自由的靈魂干癟而無趣。舒適的生活已然消磨掉我的斗志,我在其中沉淪而麻木。但這樁事情出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覺得自己因禍得福,反倒拯救了自己?!?/br> --